110：衝榜戰

窗外的夜已經非常深了，一點月亮的微從窗簾的隙中鑽出來，調皮地灑了一地。

手機自帶的貪吃蛇被闖到了最後一關，但喬橋仍然毫無睡意，煩躁地胡刷著屏幕，越是想平靜就越焦慮，此時一條短信忽然跳出來，發件人是“妹妹”。

小嬋：姐，你上網了麼？

喬橋呼吸頓了一下，看了眼手機時間，謹慎地決定先不回復了。

小嬋：好多同學都在問我呢，我怎麼說啊？

喬橋耐心地按兵不，大概那邊等了一會兒等不到答復，便也不再發消息過來，手機屏幕的微漸漸暗下去。

臥室門突然發出輕微的開啟聲，喬橋飛快地把手機塞進枕頭下面，拉上被子蓋住自己。

宋祁言輕手輕腳地走進來。

喬橋閉著眼睛裝睡，但能到男人就站在床邊，可等了半天也沒有下一步作，房間裡靜得一點聲息也沒有。

就在喬橋忍不住想裝作“驚醒”時，一隻手過來停在了喬橋耳邊，輕輕起了的頭髮。

溫熱的鼻息越來越近，宋祁言似乎彎下腰在仔細端詳著什麼，敏的耳后區域被溫地吹拂著，麻順著脊樑柱直通腳底，又強忍了一會兒，實在不了地假裝翻了個，從側臥改了平躺。

著頭髮的手停頓了一會兒，然後離開了。

接著，上落下一點溫熱，仍然是一個淺得不能再淺的吻，如果不是喬橋醒著，絕對覺不到。

“你啊……”

一聲輕輕的嘆息後，門再次發出一聲微響，房間重歸寂靜。

不知道為什麼，本來因為視頻的事一直繃的神經竟然因為一個吻意外地放鬆下來，喬橋忽然覺得無比的心安，在這間充滿著宋祁言味道的房間裡，彷彿找到了依靠。

怕什麼，有宋導在呢。

這個念頭閃過腦海，喬橋心神一鬆，終於墜夢鄉沉沉地睡了過去。

而不知道的是，在這個萬籟俱靜的深夜裡，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正在各大社上悄然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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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輕接過助理遞過來的咖啡，衝羅總甜甜一笑。

“天賜良機！”羅總激地在房間裡轉圈，“你看熱搜榜了沒有？公司就買了點水軍推波助瀾，看看，眼看都要衝到前五了！咱公司藝人上次沖前五是誰來著？哎喲，得去年的事了吧？”

“娛樂圈最近淨是些蒜皮的小事炒熱度，好久沒這種猛料了，不炸才怪。”阮輕的經紀人也笑得合不攏，顯然對現在的狀況很滿意，“剛才我還在刷呢，網上的大V公眾號都轉瘋了，這才出來幾個小時？你是沒看那個評論量，可是嚇人！趕得上去年的'門'了吧？”

“也是時候巧了！”羅總接口道，他興得滿面紅，“又有新電影上映，又是在片場的事，還又是拍，三花聚頂！估計這會兒製片方都能笑背過氣兒去！免費的宣傳啊，省了多大一筆錢！”

“可我還是覺得心裡怪不安的。”阮輕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其實那個喬橋也沒對我怎麼樣，年輕 ，一句話沒說對脾氣上來了也正常，我這做前輩的還能真跟計較麼？結果不知道被哪個有心人錄下來了，估計以後也別想在圈裡混了，唉，好好的前程。”

經紀人和羅總都跟阮輕共事多年，早就把的子得門兒清，心裡都明白但也不穿，經紀人附和地笑笑：“咱都是這個圈子裡的人，這種事，還見得麼？只但願別藉著這曝翻了就行。”

“呸。”阮輕輕輕啐一口，出點本來，“能翻的哪個不是有金主在背後砸錢撐腰？一個十八線，化妝都得群演的間，翻得起來麼？”

“行了，這樣一來阮輕你價起碼得再往上漲這個數。”羅總出五個手指，“前幾天你家不是著火了？甭修房子了，直接換個新的！”

一提起著火阮輕臉上閃過一霾，但也只是笑笑：“沒多大事，就書房一塊地方，小區裡消防措施好，除了燒了點書和一臺電腦，也沒損失什麼。誒，是不是快到時間了？”

經紀人低頭看了一眼表：“還真是，快快，打開榜單，我剛聯繫的第二批水軍應該開始作了，咱今晚憋著這勁兒得衝個第一出來！”

助理急忙打開電腦，實時更新的熱搜榜單被投影到大屏幕上，話題#阮輕被打#已經被刷出了一個驚人的閱讀量，而且還在以眼可見的速度往上漲著。

“第二批水軍我可是砸了大錢的，那邊信誓旦旦保證能到第一，這不，到時間了。”

羅總話音剛落，熱搜榜單就開始閃起來，原本像緩坡一樣45°角上漲的話題熱度曲線忽然像被注了一針強心劑一樣陡然攀了上去，閱讀量閃得飛快，幾乎到了一個眼已經辨認不出的數字，曲線角度越來越陡，越來越高，才過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曲線就漲了足足二十度！

“我的天啊……”阮輕捂著驚呼一聲，“羅總……您、您這是請得哪個公司啊？”

羅總笑而不語，他盯著熱搜榜，上面#阮輕被打#的話題已經穩穩地把第五名了下去，就熱度來說已經無限接近第四名了，超過第三也是短期可以預見的事。

房間裡寂靜無聲，助理也仰頭呆呆地看著閱讀量以一種恐怖的速度在飛漲。

第四了。

第三了。

第三衝第二稍微遇到了點麻煩，因為第二的話題也是個當紅流量小花買了水軍刷的，兩個公司誰也不想讓客戶掉名次，很是膠著了一段時間，最終大概是因為羅總給的錢足，又或者請得公司盤子更大，對方扛了十來分鐘後也就無聲無息地讓位置了，畢竟流量小花的話題已經在榜上掛了一段時間，客戶那邊能說得過去，況且一看阮輕話題的架勢就是要衝著第一去的，滾滾的車碾過來，沒那個財力還是別擋路了。

“真第二了！”經紀人喜得直接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我的親姐！阮輕你要火了！”

阮輕怔怔地看著熱搜榜，口激得劇烈起伏，一張臉紅彤彤的，忽然有點想哭，總算能把那個天熏心的金主一腳踢開了！在娛樂圈滾打爬這麼多年，總算熬出頭了！

在這一瞬間，覺得自己該謝喬橋，一想到從今往後再也見不到這塊讓自己飛黃騰達的踏腳石，竟然有點可惜。

但隨即就釋然了，沒辦法啊喬橋，這就是人生啊。

榜單還在閃，第一名的話題是一個最近發的新聞事件，因為是社會熱點，又有政府帶風向，眾天然地就比娛樂圈多一個數量級，想短時間拼閱讀量是幾乎不可能的。但這種話題也有致命的弱點，那就是互太，大部分網友讀完也就過去了，點個贊都吝嗇。而榜單評分標準裡很重要的一項就是互，水軍公司也深知這一點，所以他們轉變了戰略，閱讀量的攀升速度逐漸放緩，而諸多平日無人打理的小號殭號開始上線，他們是這次沖榜戰的重型武，正一個個循著既定的劇本走上舞臺，在網絡世界中扮演這個群。

#阮輕被打#這個話題不斷地被帶起來，小號之間互相評論互相轉發，一條條完整的互鏈迅速建立，且正以幾何倍數高速增長，這些互都被熱搜榜單無差別地捕捉，即便有防刷分系統，此時能起到的作用也微乎其微。

三十分鐘後，第一名的話題終於閃爍起來，顯然從部分值上看，兩個話題的熱度已經開始持平了。

“。”羅總忍不住了句口，他抓住自己的頭髮，顯然自己也沒想到居然能這麼快。

辦公室裡第一個座機響了起來，羅總沒有接，接近著第二個座機開始響，其他娛樂公司並不是無知無覺，今晚不知道多雙眼睛盯著熱搜榜，眼看阮輕的公司要拔頭籌，都各懷鬼胎地來打電話探探況。

經紀人上去把電話線掐了。

“誰也別想打擾咱登頂！”

“對對！小趙！”羅總眼睛一刻也捨不得從大屏幕上移開，他招呼助理，“快快，錄上視頻，咱公司自從立還沒上過第一，這個歷史的時刻必須記錄下來！”

“是！”助理飛奔著跑去包裡翻攝像機，阮輕不忘這時候掏出鏡子來補補妝，羅總拉著經紀人和阮輕站到大屏幕下面，他們頭頂上方的熱搜榜單閃得越發劇烈，但第一名已經搖搖墜，顯然離被超越只有一步之遙了。

“別急！手一定得穩住！”羅總殷殷叮囑，“就照咱們刷上第一的那瞬間，把顯示時間打開，拍了我馬上發公司首頁上，掛上它一年半載！ ”

“您放心！”

羅總喜氣洋洋地攬過阮輕的肩膀，經紀人也挽住阮輕的手臂，站中間的阮輕更是笑靨如花。

第一名終於不再閃爍了。

“第一啦！”小趙高喊了一嗓子，他飛快地摁下快門，咔嚓咔五連拍，時機抓得剛剛好。

“來來！我看看！”羅總第一個衝上去，“趕傳給我！”

“這……”小趙呆愣愣地看著手裡拍攝的畫面，又茫然地抬頭看了眼榜單，然後又看了眼相機，喃喃道，“不、不可能啊。”

“怎麼了？”羅總急得跳腳，“關鍵時刻你掉什麼鍊子！”

“羅總……”小趙指著羅總後的大屏幕，“咱、咱不是第一啊。”

三人一愣，都不約而同地回頭看去，偌大的佔據了一整面牆的投影在辦公室暗淡的室背景下亮得晃眼。

阮輕被打並沒有如他們預計的那樣登上榜首，而是被一個彷彿憑空出現的話題穩穩地在了第二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