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暗湧

湖心亭的這場戲是整個電影裡很重要的一場，皇帝在南巡中目睹了黎民百姓的苦難，並要賜死與佞臣狼狽為的二，和劇都醞釀到了一個發點，很考驗演技。

好在大部分要用的正面鏡頭阮輕都拍完了，喬橋只要老老實實跪著然後撲進梁季澤懷裡求饒就行了，攝影師重點拍得是梁季澤，喬橋也就相當於一個道。

可就算是當道，在某人眼裡也是在'啪啪'地打自己的臉。

時間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分鐘，按照平時的經驗梁季澤十分鐘就該回到片場了，阮輕卻仍然穩如泰山地坐在湖心亭裡，不走喬橋就沒法上，導演又礙於阮輕背後金主的份不好張趕人，滿場工作人員只好都站在旁邊乾等。

就在喬橋以為這件事就要這麼僵持下去的時候，阮輕的經紀人忽然跑進亭子裡附耳給阮輕說了些什麼，阮輕猶豫了一會兒後點了點頭，接著就站了起來，裊裊婷婷地讓出來了。

兩人在湖畔的白玉橋邊肩而過，阮輕停下腳步，依然用那雙含秋明眸看著喬橋，笑著說道：“我倒要看看，你這個十八線能演出個什麼東西。”

沒把聲音刻意低，周圍的一圈人幾乎都聽見了，頓時好幾道視線落在喬橋上，喬橋深知此時說什麼都是錯，乾脆大方地也回了一個笑，裝作聽不懂。

阮輕肯讓替就什麼都好說了，片場馬上活了過來，喬橋也被工作人員領著在亭子里合適的地方跪下，攝影師調整機位，燈立好反板，萬事俱備。

喬橋又在亭子裡跪了有十來分鐘，梁季澤才姍姍來遲。

為了避免被梁季澤認出來一直垂著頭，因此映眼簾的先是一雙墨雲紋織錦靴，順著腳踝包進一截男人修長的小，然後才無聲無息地深青的錦袍下擺中。

“開始吧。”頭頂響起男人低沉的嗓音，梁季澤在喬橋面前坐下，兩人間的距離不遠不近，剛好夠喬橋磕頭下去時正俯在男人腳邊。

“OK，第104場，Action！”

導演話音一落，五臺攝影機全部啟，機的嗡鳴聲在寂靜的片場顯得尤為突兀，喬橋垂頭跪著等梁季澤走戲，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半晌卻只聽到頭頂傳來一聲微微的嘆息。

“朕很失。”

喬橋不由自主地渾一震。

都說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梁季澤的片子知名度太高，就算是不熱衷電影的喬橋也免不了看過幾部，隔著屏幕畢竟還是與劇中的故事有些距離，知道梁季澤演得好，卻從來不知道他到底好到什麼程度。

而現在，置於這座安靜的湖心亭，整個故事中央，只這一句輕描淡寫的陳述，喬橋就瞬間明白這個男人的影帝稱號絕對是實至名歸，沒有摻半點水分。

“朕一生如逆水行舟，不敢行差踏錯一步，卻不想，終是倒在一個''字上。”

男人的嗓音低沉醇厚，明明很平穩，卻不知怎的是能讓人聽出裡面的痛苦和掙扎，如果不是喬橋理智上知道這是在演戲，幾乎要以為梁季澤真是一位多的皇帝了。

場外導演拼命給喬橋打手勢，示意可以撲上去了，喬橋只好往前膝行兩步，抱住梁季澤一條，伏在梁季澤膝頭嗚嗚咽咽起來。

不敢抱實了，阮輕不就是趁這時候做小作惹怒梁季澤的嗎？但男人的修長勁瘦，就算隔著一層綢緞戲服也仍然能到實的，更不要說還要伏在膝頭，戲服下溫熱的人烘得喬橋頭暈目眩。

“阿瑤，朕不曾怪你。”

男人手把攬進懷裡，這下喬橋整張臉更是幾乎埋在男人雙之間，喬橋尷尬地想掙開一點保持距離，但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男人的胳膊如鐵籠一般直把喬橋鎖得彈不得。

喬橋忍不住腹誹，阮輕真是冤死了，這種作怎麼看怎麼像投懷送抱。

不知道場外的導演已經傻了眼，阮輕更是直接從座位上蹦了起來咬碎了銀牙，副導猶猶豫豫地問道：“這個作臺本上沒有啊，要不要喊卡？”

“等等，我看這條梁影帝狀態很好，其實這麼理倒是更符合他倆的人份，再等等看吧。”

導演拍板下了定論，眾人只好繼續拍攝，只有阮輕，眼裡恨得像是要把趴在梁季澤懷裡的喬橋撕碎片。

杜小霜瞟了一眼阮輕，心大好。

喬橋還趴在梁季澤膝頭一一地哭，打算就這麼低著頭把這條戲混過去，最好拍完了梁季澤都不知道是誰。

就這麼想著，卻忽然覺得下抵著了什麼的、滾燙的東西。喬橋愣了足足有三秒，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梁季澤起了。

沒錯，就在攝像機面前，眾目睽睽之下，抱著喬橋起了。

“阿瑤，塞北的那場大雪，朕從來不曾忘記。”

梁季澤聲音平穩地說著臺詞，甚至連呼吸都收放地恰到好沒有一紊，讓人本想像不到他發的正抵在跟他搭戲的喬橋的下上，隨著梁季澤腔的一震一鼓，正隔一層戲服緩慢著喬橋細的脖頸。

梁季澤接著又說了些什麼喬橋已經完全聽不進去了，手腳冰涼，生怕被人發現只好僵地保持原有的姿勢一不，但男人顯然不知滿足，胳膊正漸漸收，強迫喬橋更地在他猙獰的上。

從導演和外人的角度看，正是一段溫的人之間的絮語。

喬橋百分百確定梁季澤早就認出了，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或許第一次照面喬橋就被他發現了，只不過梁季澤沒有當場表現出來，他看出了喬橋的意圖，然後就默默地撒好自己的網子，像一個深諳山林的獵人一樣等著喬橋無知無覺地撞上來，他這種狩獵，沉溺其中，甚至還激起了他的'致'。

“梁先生……”喬橋忍不住在攝影機拍攝不到的角度悄聲開口求饒，“別、別這樣……”

“……淮南水患，也是阿瑤你喬裝打扮替朕剷除了諸多貪吏，才有了後來的魚米之鄉。”梁季澤慢條斯理地說著臺詞，表面上似乎對求饒毫無反應，但喬橋卻敏銳地覺到脖頸的又脹大了一分。

……我有一句那啥不知當講不當講。

喬橋自暴自棄起來，吧吧，反正你現在什麼也乾不了，一會兒拍完尷尬的是你不是我，我看你怎麼站得起來。

話剛說完，喬橋就覺自己背對攝像機的右被人了一把。

猜梁季澤用的勁兒應該不小，如果不是前墊的東西這麼一下應該疼的，但梁季澤估計也沒想到喬橋今天戴了個假，一把下去後全是海綿，讓原本游刃有餘邊唸臺詞邊耍流氓的男人也猝不及防地卡了一下殼。

好在梁季澤畢竟十八歲出道，演戲演了二十多年經驗富，那一下卡殼被他恰到好地理了說到深時的慾言又止，把一個深的君王演繹得木三分。

導演看著攝像機裡的鏡頭就差淚流滿面，心說怪不得梁影帝煩了阮輕，就阮輕那個上去的勁兒梁影帝怎麼可能施展得開，你看看，現在既有皇帝的深款款，又有阿瑤的慾拒還迎，這種演繹方式比原來的高出不知道多去了。

阮輕則氣得臉通紅，抬腳踹翻了旁邊一個凳子，但總算還沒失去理智，深吸了好幾口氣後冷靜下來，蔥白的手指攥得微微發白，咬牙切齒地問：“那個賤人是誰？”

經紀人回憶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我還真不記得見過，估計是哪個小公司的野藝人吧？”

“不會的，小希是從影視基地找的人，八也是來拍這個片子的群演龍套，你去查查，什麼從哪兒來的都給我查清楚。”

阮輕瞇眼看著遠喬橋被梁季澤抱在懷裡的影，眼裡的惡毒幾乎要滿溢而出：“我非要讓知道，這裡到底是誰的地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