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秋煙又被蘇云聲救了。

醒后看到蘇云聲在和醫生談，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

……不是給落落打的電話嗎？為什麼是蘇云聲……

大概是察覺醒了，蘇云聲和醫生說：“行，我知道了，剩下的給我吧，你先下班吧。”

醫生走后，病房里只剩下沐秋煙和蘇云聲兩個人。

“我是、打錯電話了嗎？”沐秋煙說，“又麻煩你了，蘇先生，謝謝。”

蘇云聲眉頭鎖著，一直沒有舒展開，“不麻煩。”

“剛做完手沒多久，現在還在麻藥期，但麻藥應該持續不了多久，待會可能很疼，你忍一忍。”蘇云聲的聲音中始終不失醫者的憐。

沐秋煙干燥的，點頭說好，隨后偏頭看向右手，的右手打著石膏，包裹一層厚厚的紗布，像是一個超級大的大饅頭。

看了幾眼，便挪開視線，重新對上蘇云聲的眼。

“我的手……”沐秋煙滿眼希翼，小心翼翼地詢問蘇云聲，“還可能恢復到原本的狀態嗎？”

太的手恢復原狀，所以忍不住道，“我是畫畫的，手對我而言，很重要很重要。”

蘇云聲聽著沐秋煙哽咽的腔調，通紅的眼睛，心里疼好幾下。

他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答案……太殘忍。

沐秋煙等啊等啊，好一會兒都沒等到蘇云聲的答復。

……什麼都明白了。

的手、真的毀了。

二十六年的驕傲，二十六年的努力，全都如同大夢一場，如同鏡花水月。

“哭吧。”蘇云聲溫地遞給一張手帕。

沐秋煙沒接，不斷眨眼，極力將眼淚回去，僵地朝著蘇云聲笑，“沒關系，我不哭，右手毀了，我還有左手，我可以用左手畫畫。”

蘇云聲的心狠狠一疼。

他甚至想要張開手臂抱一抱沐秋煙。

他太心疼了。

“可以跟我說一說，我的右手究竟是怎麼回事嗎？”沐秋煙仰頭，眼睛晶亮，在燈下泛著好看的水，堅定說，“無論你說什麼話，我都能接。”

蘇云聲收回手帕，思索幾秒，糾結幾秒，如實回答：“碎骨折，一條重要的經脈損嚴重。別說細的提筆畫畫，以后就連……一個簡單的握攏五指，都很難做到。”

沐秋煙笑著點頭，“我知道了，謝謝你。”

蘇云聲心里翻滾著一痛意和酸，沐秋煙的笑讓他難，沐秋煙無聲落下的眼淚同樣讓他難。

他的手很，有一種強烈的……想要給沐秋煙眼淚的沖，可他克制住了，他覺得，沐秋煙可能并不知道自己在落淚。

“還有左手，”蘇云聲只能用沐秋煙的話，反過來安，“天無絕人之路，我相信，你一定可以。”

沐秋煙點頭，“嗯！”

屋寂靜幾秒，蘇云聲說：“你先休息，我去給你買點粥填填肚子。”

其實，蘇云聲本來是想問沐秋煙，的手是怎麼毀掉的，又為什麼會奄奄一息地躺在清苑的草坪上。話到嗓子，他忍住了。

沒什麼好問的。

短短幾個小時，他已經弄清楚了老陸和沐秋煙之間的狀況，沐秋煙所的傷害肯定全都出自于老陸。

眼見沐秋煙啟要拒絕，蘇云聲提前劫走話頭，“你需要補充營養，朋友之間，別這麼見外。”

說完，他立即打開病房的門出去。

沐秋煙的話一次次被都堵回去，最后只能目送蘇云聲去買粥的背影。等門關上，收回視線，怔怔看向窗外的黑夜。

幾秒后，病房的門從外頭推開。

沐秋煙以為是蘇云聲又回來了，掃了眼落在沙發上的外套，下意識說：“你回來拿外套嗎？在沙發上。”

卻聽悉到骨子里的聲音響起，“不，我、來、上、你。看樣子，你的夫還會回來，正好，那就讓他看看，你在我下有多麼放。”

惡劣的聲音，輕佻的語氣……

是陸知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