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霽心頭一：“你到底怎麼了？”

趙輕丹咳了兩聲：“我不好，今日給三哥看病耗了許多心力。”

慕容霽想到一事：“江慎說過，你除了芊羅散的毒，還有一味余毒，是什麼？”

艱難地爬起來：“我不知道。好像是六七年前中了什麼毒吧，病了一陣，之前的記憶全部忘干凈了。時間太久遠了，我也查不出是什麼毒，沒法治，倒也沒大病，就是子太弱。”

多半是怡庭郡主做的了，他若有所思：“回去吧，讓丫鬟扶著你走。”

第二天趙輕丹又去了一趟三王府，這次慕容潯已經不在房間里了，而是破天荒地坐在院子里曬太。

自從聽了趙輕丹說他的有法可解，他一顆已經沉寂下去的心又重新活躍了起來。

“三哥。”趙輕丹樂于見到他的改變，語氣也跟著輕松了起來：“昨夜可曾夢？”

慕容潯搖了搖頭：“我沒有將庇護符放在邊，可仍然沒做噩夢。”

說到這里，他語氣又有些著急了。

這也正常，他帶著庇護符的時間比較長了，即使不放邊還是會有余效。

趙輕丹想了想，吩咐人給自己凈手，然后取下頭上的簪子，在食指上割出一道小口。

了兩滴到茶碗的水里，遞給慕容潯。

“我的從小就異于常人，你喝下去，今晚定能做夢。”

雖然存疑，但慕容潯還是決定相信。

水味道并不腥重，他微微猶豫了數秒，一口飲下。

果然到了夜里，他剛睡著沒多久，那些久違的夢象就纏了過來。

偏偏他并沒有從夢中醒來，潛意識地讓自己在虛境中跟見到的人說話，整整一夜，后背盡。

慕容潯在天亮時醒來，差人準備了筆墨，左手執筆，據印象畫出了一個廓。

可惜那人的五記得不真切了，慕容潯有些懊惱。

趙輕丹說過死的可能有五到十人，他卻只夢到一人，看來道阻且長。

但畢竟有所進展，他又派人去請趙輕丹來。

慕容霽見趙輕丹日日往三王府跑，有些擔心治病的事被有心人知曉對他們二人都不利，尤其是怕來回的路上再遇到歹徒。

趙輕丹也覺得不妥，嘆氣道：“要是三哥住在咱們王府就好了，省去了奔波，他有不適的地方，我也能及時救治。”

“你去問他，愿不愿意暫時搬到四王府來。”

慕容霽說完，趙輕丹就愣住了：“你不怕惹禍上？一旦他出了意外，我們第一個倒霉。”

“真要出意外，你還是摘不干凈，不如先發制人。他要，旁的再說吧。”

沒想到慕容霽會同意，皇權斗爭向來殘酷，人人都想著明面上避嫌。

他竟愿意主攬下麻煩，這心倒讓有些佩服。

見到慕容潯，趙輕丹開導他：“不必急于一時，除了的廓，你再想一想，他說了些什麼，有什麼其他特征。”

“那人拿了一柄劍，說了一些話，可我能記得的只有一句。”慕容潯抿了抿：“他說‘我要殺人’。”

“我似乎還見到了不尸，都是死于他的劍下。”

趙輕丹怔了怔，難怪煞氣這麼重，想來下煞的人都是利用一些窮兇極惡之人。

點了點頭：“莫要擔心，他怨憤不除還會再來的，等線索更多了，我們再想辦法找到人。”

趙輕丹又問他：“三哥，我跟四王爺想邀請你去四王府暫住，這樣我可以隨時查看你的況，你意下如何？”

慕容潯微頓：“我擔心會給你們添麻煩。輕丹，我份特殊，從小到大就有很多人盯死我，否則也不會弄這幅樣子，萬一……”

“你常獨自悶在府里，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這不利于解煞。跟我回去吧，反擊那些逆賊最好的辦法，就是你盡快好起來，拿回本就屬于你的東西。”

神懇切真誠，看得慕容潯心頭一熱。

他輕輕點了點頭：“那就有勞了。”

很快慕容潯就低調地搬了過去，但趙輕丹明白，有沈月秋在，慕容澈那邊不多時就會知道。

院子里還有個碧柳，所以趙家也會知道。

周洋讓人準備了距離趙輕丹的夕照閣不遠的澹沁園給慕容潯住。

院里的護衛是慕容潯自己府上的人，連日常飲食都是在小廚房里單獨準備，這些都是趙輕丹的意思。

慕容潯住過去的第一天，正好是慕容霽傷口拆線的日子。

他很久沒見四弟，卻有為兄長的關懷，就坐在邊上靜靜地看趙輕丹作。

因為慕容霽還算老實，這些天都躺在床上幾乎沒有下床，傷口愈合的很好。

趙輕丹手法練地拿剪刀跟線鉤出埋線，二十多針的銀線，拆除的時候比針時還要耗費力。

神專注，腦門上很快出了一層汗。

不知為何，慕容霽的視線總忍不住落在的臉上。

見一滴汗水順著的側臉快要落下時，他拿了塊帕子，敏捷地替掉了。

趙輕丹的手下明顯一愣，似是茫然地看了他一眼。

慕容霽只好板著臉別扭地催促：“作快點。”

“急什麼，趕著投胎嗎？”出最后一線，將碗里的草藥敷上去，用紗布裹好了才算完。

等趙輕丹出去打水的時候，慕容潯出了一個難得的笑容，他看著慕容霽：“你們的關系比以前好多了。”

床上的人霍然抬頭：“三哥，你誤會了，我……我很討厭。”

“是嗎？可很好，你為什麼不喜歡。”

你為什麼不喜歡他？慕容潯的問題反復在慕容霽的腦子里回想，搞得他心緒不寧。

趙輕丹再回來時卻一臉笑意，笑盈盈地看著慕容潯：“三哥，我聽周管事說明晚云鶴樓有舞團表演《天宮闕》，那些舞者尋常四流表演，倒是難得來京都呢，一起去看吧。”

云鶴樓是周洋之前做掌柜的地方，趙輕丹猜測是慕容霽的產業，應當會很安全。

慕容霽也看向慕容潯，在等他的回應。

不過他覺得慕容潯不會答應的，莫說一個民間的舞蹈了，就是宮中盛宴他近些年都鮮面，皇上皇后也不會說什麼。

果然，慕容潯歉意一笑：“我不熱鬧，就不去了吧。”

“別呀。”趙輕丹不給他拒絕的機會：“你不能總在清冷的地方待著，越是熱鬧的地方越能驅趕煞氣。去吧，四王爺也去的。”

慕容霽心里冷哼一聲，暗道你什麼時候問過我的意見了。

可他清楚，趙輕丹是大夫，肯定是為了慕容潯好的，于是也跟著勸道：“三哥，最近天氣不錯，冷熱適宜，出門轉轉吧。”

慕容潯沉數秒，抬頭時對上趙輕丹亮晶晶的眼眸，扯了下角：“好吧。”

但趙輕丹沒想到次日晚上沈月秋會跟他們一起出門。

替慕容潯重新針灸了一次，算了下時辰就推著他出了院子去找慕容霽。

誰知慕容霽帶著沈月秋一起出來，趙輕丹眉頭一皺，看向慕容霽：“王爺要帶側妃一起去嗎？”

“對，月秋很喜歡看舞樂表演。”慕容霽又征詢慕容潯的意見：“三哥，我帶月秋一起去可以嗎？”

慕容潯當然不會拒絕，四人就乘了馬車過去。

路上，慕容潯發現趙輕丹格外的沉默。

之前他以為的格很活潑，而且替他針灸的時候還念叨不停，誰知一轉眼就不吭聲了。

反而是沈月秋跟慕容霽有說有笑，坐在他的邊，挽住他的手臂，倆人看起來無比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