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八,五木鎮。
劉家主和劉夫人一早就讓人把劉稟連了過來,生怕他再喝酒。
「連兒,那次的事,是爹娘考慮不周,消息不靈通。你爹一晚上也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今日,爹娘準備去白府拜見一下公主,你也和我們一起去吧,有你在,冰世子那邊,也好說話一些。」劉夫人攔著劉稟連的手,殷切的說道。
劉稟連看自己爹,劉家主輕咳了一聲,點頭,「嗯,我們先去拜見公主,誠心誠意道個歉,如果公主不鬆口,那爹就親自上大石村給那姑娘道歉去。再不行,爹親自去三木鎮找老趙道歉去,反正,臉皮不算什麼,爹娘最在意的,就是你和劉家的生意。你如果不開心,爹娘也會不開心。」
劉稟連默默的看了自己爹娘一眼,鄭重的鞠躬行了一禮,「對不起,爹娘,你們對我的好,我都知道,這一次的事,兒子也有不對的地方,關於宴冰的份和如意的事,兒子應該早一些告訴你們的。兒子就是想著等鄉試回來,等我考上了舉人,到時候再說如意的事來著,結果就出現了這樣的差錯。這段時間,兒子也想了很多,可能,我還是了兒時記憶的影響。從今日開始,我會跟在爹邊好好學做生意,好好的跟著師傅學習燒瓷,多學些本事。」
「而娘,就按昨日說的,約一些夫人見一見,幫我一個你們心儀的媳婦吧,只要溫賢惠就行,我保準會好好的和媳婦過日子,生孩子的。至於白家,我們就別去了,宴冰昨日也去吃飯了,他說他今日要出門,他本不在府中。至於他娘,公主的邊有宮裡的人,爹還是去招惹吧!至於上次的事,皇室不會放過我們劉家的,我們目前能做的,就是盡最大的努力,保全好我們的生意。爹娘請放心,我不會讓劉家的生意倒下去的,即便劉家的生意因為這次的事敗了,我也會把劉家曾經的輝煌賺回來。」
劉稟連說完,靜靜的看著自己爹娘,等著他們發話。
劉家主和劉夫人對視了一眼,嘆息,要是以前,兒子這樣想,他們不得,高興還來不及,可如今,經過這件事,公主這邊,是非去一趟不可了!
「連兒啊,劉家的生意可是幾代人積攢下來的基業,不能毀在爹手上,爹做錯的事,爹親自去道歉,請罪,相信皇家也不能無憑無辜的欺老百姓,這件事,沒準長公主還不知道,我們先去看看況再說。既然世子不在,那你就別去了,爹去看看吧,這件事,我們總得做點什麼,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毀了我們的生意。」
劉家主心意已決,劉稟連也無法更改,可是,昨晚白宴冰的警告,他還記憶猶新。
劉稟連最終嘆息了一聲,「那走吧,我跟你們去,但是,不能去大石村,更不能去如意家,否則,世子以後會跟我絕的。」
劉家主心裡卻不以為然,那位世子昨天說著話,他也聽到了,他不覺得他真的會跟自己兒子絕,畢竟那些年,自家兒子背著自己,也沒幫助他。
「兒子,他就是那麼一說,他在這五木鎮,也就你們幾個朋友,不可能真的跟你絕的。如今,爹娘的意思,既然惹上了這白家,既然你喜歡那白家的姑娘,那我們求娶就是,相信,我們鎮上一個富戶,娶他一個村裡人家的姑娘,白家的面子上也是有的。當然,這是後續的事,目前我們先不說這個,我們只去道歉。」劉夫人輕聲安劉稟連。
劉稟連看著如此倔強的爹娘,心裡覺陣陣的無力。他是喜歡如意不假,可是,經過這次的事,他真的覺沒臉再出現在面前了,他覺得他此生和如意已經是無緣無分了。
「兒子,你就別去了,爹娘去一趟吧,你去窯上找你師傅學習去吧,這一次爹娘意識到了以前的偏見和錯誤,以後我們會注意這個問題,再也不會給你惹事的,放心,這次,我們一定好好的把事解決的。」劉家二老說完,帶著禮離去。
劉稟連深深的嘆息了一聲,罷了,咋樣咋樣吧!
穿上服,他騎馬往西邊自家的瓷窯去了。
劉家二老到了白府,被侍衛告知,公主並不住在府里,而是在村裡。
劉家二老一合計,就讓侍衛趕著馬車往大石村去了。
如意上午沒課,今日上午正好過來拜見花氏,來看往一下,給送了幾副自己做的暖手套。
花氏就讓下人都下去,悄悄的詢問了一下如意和劉稟連的事。
在長輩面前,如意也沒瞞,就把事給花氏說了一下。
「其實,你開始還是覺得那孩子不錯的,是吧?」花氏嘆息了一聲。
如意點了點頭,「嗯,我相信能和哥哥玩在一起的人,都不差。卻不想他爹娘的對農村人有偏見,這種況,我肯定是不會再和他有進一步發展的。」
花氏聽了,點了點頭,「對,這一點很重要,這樣即便你哥出面讓你們親了,以後,你回到那個家裡,也是會到各種不平等的對待的。」
如意點了點頭,「我知道,大伯母,大哥說他會給我相看一個合適的人家的,再說,我也不急。」
花氏笑了笑,「還不急?你跟你嫂子同歲,都親了。」
白如意臉微紅,笑了笑,「一個人和一個的姻緣到來的遲早可能不一樣吧!」
花氏點頭,「那倒是,以後你和你嫂子多來多往,見識的人多,你也沒準能到你的姻緣。」
「好,謝謝大伯母。」
就在兩個人在屋說話間,翠煙進來送拜帖,說門口來了一輛馬車,說是拜見長公主的。
花氏接過,看完,默默的看了如意一眼,「巧了,人家來了!」
如意一聽,慌的站了起來,不知道該怎麼辦,凌沙再次紅了,「大伯母,我......那件事我爹娘還不知道,我擔心他們知道後會生氣,就一直沒說。」
花氏點頭,「行,那我先見見他們,看他們要說什麼,你要不要去聽聽?」
如意搖頭,「我不想見他們。」
「那就,在後面的茶水間里和丫頭們呆著,莫出來就是了。」花氏輕聲道。
「好,謝謝伯母。」如意心裡有些跳,他爹娘是來做什麼的?
花氏在廳堂里坐定,遠之在邊不遠恭敬的站著。
後面的茶水間里,如意在小板凳上坐著,旁邊站著青黛和甘藍兩個,都默默的看著。
如意心虛的沖著們笑了笑,兩個人也回了如意一個安心的微笑。
翠煙領著劉家夫妻二人進來。
花氏淡淡的看向了們。
夫妻二人趕恭敬的跪下行了跪拜禮,裡直呼見過長公主。
花氏點了點頭,讓他們平,賜了座。
夫妻二人坐下后,先送上了禮,兩套上等的茶,一對青花瓷的大花瓶,以及一對玉如意。
花氏淡淡一笑,「不知劉家主和夫人上門,是有什麼事呢?這什麼話都不說就送重禮,本宮可不敢收。」
「公主見笑了,草民愚鈍,一輩子沒見過大,最大的,見到的也就是鎮丞大人。如今見到公主,在公主面前說錯話,做錯事,還請公主海涵,原諒則個。」劉家主和夫人趕站起來,拱手一禮。
花氏淡淡一笑,「兩位請坐吧,不知今日上門,所為何事呢?」
劉家主頓了一下,說道:「說起來,有些愧,只因草民某日在生意場上飲酒後,言語不當,得罪了生意上往來的老趙,可不知,對方竟然是冰世子三叔的岳丈,草民也是最近才知道了此事,這不,趕就來找公主來幫忙來了嗎?冤家宜解不宜結不是,希公主能看在小兒和世子以前的同窗之誼的份上,能幫草民在世子面前言幾句,也希這件事不會給公主和世子與家人之間造什麼不必要的誤會,畢竟小兒和世子的關係也是好朋友。至於趙家那邊,和白三爺家那邊,草民會帶著重禮親自上門道歉的。」
劉家主說完,停下了,等著花氏這個公主表態。
花氏眼皮垂下,淡淡的道:「劉家主恐怕要白跑一趟了,外面的事本宮一個婦道人家也不懂,恰好我兒這幾日不在家,等過幾日我兒回來,劉家主還是跟他探討一下這個事吧!言語不當這種事,見仁見智,一句話,十個人能聽出十個意思來,劉家主真的覺得,只是言語不當的原因嗎?再者,趙家那邊,我們家並沒有往來,也不太了解事的經過,如果只是因為生意場上的事,劉家主大可不必來找我們,直接跟趙家去談這個事就是了。」
花氏心裡冷哼,這人狡猾的很,兜了一大圈,卻只說是因為生意場上的事?連如意提都沒提,那自己也不必為了如意而言語間有顧忌了。不過,這劉家主,確實和他那個兒子有些不一樣,差了那個兒子一截。
劉家主一聽公主這話,頓時就是一愣。仔細的想了一下自己的話,他突然間心裡一抖,錯了,話不該是這樣說的,看來,這白姑娘在這公主和世子心裡的分量果然是重的,而自己的言語沒說對,並沒有提到白如意。可是,此時再改口,也來不及了,只會被當做無賴趕出去。
「遠管家,送客吧,本宮也累了!」花氏站了起來,就要走出去。
「劉家主,請吧。」遠之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看向了門口。
劉家主瞬間蒼老了好幾歲,他知道,自己把事搞砸了!
劉家主看了自己夫人一眼。
劉夫人嘆息了一聲站了起來,突然快走了幾步,先跑到門口邊,跪在門口,擋住了花氏的去路。
「公主,您能聽民婦幾句話嗎?」劉夫人妝容得當,容姣好,眼神還算真誠,等待著花氏的回答。
想起了以前兒子回來給說的幾個好朋友對他的好,花氏嘆了口氣,點了點頭,「劉夫人起來吧,你有什麼不同於劉家主的話嗎?」
「民婦想說的,與我家老爺說的不一樣。他們男人們在外面,眼裡看到的生意和世道,而民婦整日在家裡,看到的是整個府里的景和兒們的喜樂。我家兒子稟連與你家世子以前一直就是好朋友,還有時家的公子和言家的公子,他們四個經常湊在一起玩鬧。從今年開始,我發現我兒子喜歡注重穿著了,也喜歡問丫頭們一般孩子喜歡什麼小禮。我怕孩子害也就沒當著他的面問,後來我問府里的丫頭們,爺為什麼總是問這些,丫頭們告訴我說,可能是爺有了喜歡的孩子,想討孩子的歡心。我還高興了一陣子,看來,最晚明年,我們劉府,可能就能娶媳婦了。」
後面茶水間里的如意聽到這話,微微皺了皺眉。
「可是,我兒子從去渝州參加完鄉試回來,沒幾日,去了一趟三木鎮回來后,跟我們倆大鬧了一場,我兒子那一日差點瘋了,他砸了我們屋裡不的東西,他氣的跟他爹吵架,我細問之下,才知道,我家老爺說錯了話,得罪了人,而對方,是我們家生意場上合作的趙家。而我兒子生氣的原因,是因為我家老爺那些錯話里,帶有辱罵了一個姑娘的言辭,這個姑娘,是趙家外甥,也是我兒子喜歡了大半年的人。趙家一氣之下關門回家了,而那小姑娘,也回了自己家了。當時,我們並不知道事這般嚴重,我兒子會那麼痛苦。」
「從我兒子大鬧了一場后的第二天開始,我兒就把自己關在了房間里喝悶酒。每天,他要喝好幾罈子,我們想進,進不去,在院外就只能聽到他一會哭,一會笑,一會又喝悶酒,喝完就睡覺,睡醒了繼續喝。十幾日後,我兒子出來,我看到他,只想哭,我兒他,瘦了一大圈,整個人眼窩深陷。我怕出點什麼事,就勸他,可他,本就不聽我的。幸好,十月初八,時家公子親,他才算是有一天的時間沒再家裡喝,可在鬼福利時,他好像又喝了一些,而且,回來后,他好像心更不好了,又把自己關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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