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著林初曉遠去,柳枚的一顆心也徹底沉了谷底,重拳落地,卻只鑿出了虛弱的聲響。
「別白費功夫了,能不能活著出去還兩說呢。」獄卒奚落道。
柳枚眼前一亮,「有沒有紙筆?我要寫字,你幫我傳信,我會給你重金的!」
獄卒諷刺的將從上打量到下,「哪裡來的重金?賣了你上的爛賺錢嗎?」
「剛剛進來的是不是琰王妃?」柳枚語氣急切。
「自然。」
「跟一起來的,還有一個長相姣好的子,那是太子府的對不對?」
「沒錯。」
「你拿紙筆來,我寫上幾個字,你把信封給太子府那個小娘子,向要錢,定會重賞!」
獄卒還在猶豫,柳枚等不及了,「跑幾步路的事兒,你又不吃虧,真金白銀不想要?」
獄卒白了一眼,不屑的取來紙筆,丟跟前,「快著點,如果人走了,我可沒工夫追到太子府去。」
柳枚抖著手本握不住筆桿,加上太虛弱了,筆力都湊不齊,總共就寫幾個字,累的滿頭大汗。
獄卒接過信封,快步出了京兆府大牢門。
聽到吱呀一聲門響,林初曉好整以暇的回過頭,對上獄卒驚訝的眸子,「琰,琰王妃?您還沒走呢?」
「等你手裡的好東西呢!讓你轉給太子府的吧?」
獄卒弱弱點頭,眸里含了些許忌憚。
「我出雙倍,堵你的,加買它!」指了指信封,林初曉角上揚,弧度自信。
「這……」
「實話告訴你,外頭的那位,要倒大霉了。信封落了我手,可保你的命,給旁人的話,我可不敢保證你會不會被連累。」
獄卒額上凝起了細的汗珠,「給您的話,就不會有命之憂了?」
「我保證。」二十兩銀子換信封。
「切勿輕舉妄,等我出去從長計議」
目從信紙上歪歪斜斜的幾個字上移開,林初曉收好件,推開大牢外門。
耀白的照下,兩道影靠了過來。
林楚瑩神和暖了不,開口的語氣也放低了,「三姐姐,我娘親況如何?」
林初曉並不信這是林楚瑩的真是狀態,淡淡一笑,「還死不了。」
大一口氣,又慢慢的吐了出來,「三姐姐,咱們都是一個爹生的,原也該都為著林家才是,一個了太子府,一個了琰王府,都是人家艷羨的好富貴,咱們互斗,只會讓漁翁得利,這又是何必呢?」
「五妹妹比你娘識時務啊。」林初曉順著臺階下,擎等著後面的好戲。
「三姐姐若是沒事兒,同我去太子府坐坐吧,咱們喝上一盞酒,好好聊聊前塵往事,將疙瘩解開事說開,以後皆大歡喜,豈不樂哉?」
「五妹妹真是這麼想的?」仔細打量著對面。
林楚瑩雙眸微彎,眸子清澈,「如今我算是看明白了,跟姐姐對著干,只會越發慘痛無法收場,為著娘親能快點出來,今天就算給姐姐跪下,我也是肯的。」
「喲!真下決心了,那好吧,我就跟你走一趟。」
丫頭紅英忙拉起半跪狀態的林楚瑩,主僕倆換了一個眼神,都有些不敢置信。
們剛才可是嘀咕了好半天,換了好幾個說法,覺得林初曉太狡猾,本不會上當。
沒曾想,后招還沒出完呢,張口就答應了。
「還愣著幹嘛?我都沒去過太子府呢,前頭帶路啊!」林初曉已經迫不及待朝自己馬車奔去了。
「小姐,這就是自己作死了,您還猶豫什麼?」紅英提醒。
林楚瑩立刻抖擻神,「沒錯!是自己找死。」
馬車上,衛晴等的都快睡著了,聞聲趕迎上來,「主司,怎麼樣了?」
「拿著這個,找你認識的那個高手,加幾個字上去。」
掃了眼那幾個字,衛晴的表一僵,「這字……怎麼比狗拉的還難看!」
「行蹤別被發現了,否則那位大師命不保。」林初曉提醒。
衛晴立刻正,「我知道了,加哪幾個字?」
……
時至正午,刑部副主司何騰仍忙碌在案牘旁,筆走如龍,突然覺耳畔一陣涼意,隨即是響脆的聲音。
侍衛推門而,一臉焦急,「大人,您沒事吧?」
兩人齊齊看向牆壁,見一白羽短箭著個小信,穩穩紮在上面。
何騰揮了揮手,侍衛急退出去了。
他淡定放下筆桿,打開小信一瞧,立刻臉蒼白,「來人!」
還沒站穩的侍衛再次衝進來,「大人,有何吩咐?」
「召集人馬,隨我出去一趟。」
侍衛一臉迷糊,等一行人按照小信上的地址趕過去時,出奇順利的抓到了信上所說的面貌特徵之人。
「竟真是西決暗探?」侍衛看著滿鞭痕,還不肯鬆口的中年男子,驚嘆道。
原本抓捕探這種事,是不歸刑部管的,兩年前皇帝看中何騰耿直的子,撥了他專門負責清理暗探。
事實證明,景仁帝眼很準,何騰出馬,不出三月,肅清了大半西決暗探。
之後的兩年,何騰先後收到許多這樣的信,或是指點迷津,或是線索,百分之五十準確率,他每每都認真對待,一個不肯放過。
像今天這樣順利的,沒幾樁。
「這兩年伏商京都,我都排遍了,仍能僥倖留下來,可見你藏技一流,今兒若還能說出一兩個名字,我何騰說到做到,放你歸國。否則……」他抬了抬手裡的烙鐵,面冷毅。
何騰,在西決國暗探的小圈子裡,已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存在。
所以落在他手裡,存活幾率幾乎為零。
可既然他答允了,就不會反悔。
那探周的傷口,微微滲,他卻本覺不到疼似的,「我的家人早就死了,回不回去無所謂,既然落到何大人手裡,也是我命該絕。直接殺了我吧,來個痛快的。」
何騰雙眼微瞇,如果對方隨便吐,他倒要懷疑,如今他強的態度,倒勾起深挖下去的慾,「好說,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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