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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韻的話，讓許一山到很震驚。

  他知道，像祝老這種政壇上的磐石，即便泰山崩於前，他也能做到面不改。即便他需要與人探討一下，也不至於會當著孫的面，談論這等敏的問題。

  越是深諳政治之道的人，越對政治懷有敬畏之心。他們不會在任何場合公開發表對政治的看法和見解，這在大面上，表現為紀律與政治正確。在小範圍，就是保護自己和家人。

  政治是一把雙刃劍，劍鋒所至，傷及他人，也很容易危及自己。

  祝老在祝韻面前能問出這樣的問題，可見祝老現在也陷了徘徊與猶豫當中。

  雖說祝老已經從政治舞臺上退下來了，但他的影響力卻依舊在，這位以鐵腕著稱的老人，至今仍然是一些貪腐之人的噩夢。

  許一山想起祝老與自己在東湖泛舟時說的話，心頭不一陣慄。

  很顯然，祝老赴經作區，並非是為梁國明站臺。目前，社會上一致認為，經作區是梁國明親自建立起來的一個新經濟模式。其實知道的人才清楚，經作區是許一山一手策劃起來的，與他梁國明並無任何關係。、

  如果說有，那就是在經作區的批覆陷困境的時候，梁國明給了經作區落地的機會。

  祝老泛舟東湖，現在想來，才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他不想讓他與許一山的談話容有毫泄出去。

  祝老的談話容歸納起來就是兩點。一是希許一山繼續高舉經濟發展的大旗。祝老說得很現實，任何發展，都離不開經濟的發展。

  經濟是社會文明進步的唯一基礎。缺經濟基礎的所有夢想，都是不切實際的謊言。

  第二，祝老對許一山寄予了太厚重的期。他希許一山在未來起到平衡與制約的作用。因為在祝老看來，許一山是唯一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人。他的政績與魄力，足夠信任這一位子。

  其實，在祝老與自己談話過後，許一山從來沒將這次談話放在心上。

  他清楚，他沒有任何背景的優勢，也是一個致命的劣勢。他從來就沒想過有朝一日能執一個牛耳，能睥睨天下。

  祝韻明確這是祝老問的問題，現在祝韻再將這個問題來問許一山，很顯然，這就等同是祝老在問他許一山了。

  許一山微笑著問祝韻，「你是怎麼回答爺爺的？」

  祝韻害地笑了，「大哥，我說實話啊。我對這些東西本來就沒任何興趣。這也是我反對小山從政的原因吧。政治本來就是你們男人武，我覺政治這東西，充滿了欺詐、惡毒和謊言。」

  許一山頷首道：「人遠離政治是對的。」

  祝韻好奇地問道：「大哥，你不會像我一樣吧？面對爺爺的問題，一個字都答不上來？」

  許一山道：「也不是答不上來。只是有些話，不說出來對誰都好。說出來了，或許就了別人的一件武。」

  祝韻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小聲說道：「大哥，你要相信我，就說說吧。」

  許一山點了點頭道：「我今天說的話，就在此消化，連爺爺也不要告訴。」

  祝韻使勁點頭。

  在許一山看來，祝韻提出來的問題，也正是目前爭議最大的問題。

  據規則，梁胡二人未來上位的可能已經不容懷疑。兩人當中，必定會有一個站出來挑大樑。問題就出在誰來挑大樑這個問題上。

  現實的況是，不可能出現兩人同時出來挑大樑的現實。這樣既不利於權力的高度集中，也不利於制約與平衡。

  梁胡二人都是他許一山的同學，大家在一起還是生活過四年時。雖說三人的關係有一定的親疏，但彼此都對對方知知底。

  在許一山的印象里，胡進敢想敢幹。特別在他從政後，胡進所表現出來的執政手腕明顯要比梁國明更容易獲得老百姓的歡迎與認可。

  但胡進有一個致命的缺點，他從來不將規則放在眼裡。這種沒有規則的思想，表面上能現一個人的魄力，實則是對社會傷害最深的行為。

  許一山記得，自己曾經與他討論過關於制度的重要。胡進對許一山的制度嗤之以鼻，他譏諷許一山完全是個書生意氣的人，幹大事就不要講規則。(5,0);

  那次談話後，許一山心裡就浮現出來一個結局，胡進的政治道路走不遠。

  一個不將制度放在眼裡的人，就是一個不守規矩的人。不守規矩的惡果，就是對任何人任何事都只能憑著個人喜惡來衡量，最終走上一條「人治」之路。

  現代文明最反對的就是「人治」，它不但不會促進社會發展，相反還會將歷史的大車妄圖往回開。

  歷史證明，一個人的能力不管有多大，他都不可能阻擋歷史的車滾滾向前。妄圖阻擋歷史車的人以及他所做的事，最終會淪為笑柄。

  反觀梁國明，他比胡進要低調斂和穩重得多。

  梁表面上看無所作為，甚至給人一種碌碌無為的印象。但許一山清楚，這是因為梁比胡要藏得好而已。他們都是一個時代出生的人，他們的長經歷與學習經歷，沒有太多的區別。因此，他們的認知也不會出現太大的不一樣。

  換句話說，胡的未來，人們能看清他「人治」的趨勢。梁的未來，與胡也就是五十步與百步的區別。

  祝韻吃驚地說道：「大哥，我聽你的意思，無論他們誰上，都不一定是最好的結果？」

  許一山深深點了點頭。

  祝韻嘆口氣道：「怎麼辦啊？我現在算是理解爺爺的憂傷了。他老人家這段時間看起來心很不好，常常發脾氣。這可是我過去很難看到的哦。」

  許一山試探地問道：「爺爺還與你聊了什麼嗎？」

  祝韻想了想說道：「其他好像也沒聊什麼了。不過，爺爺還是提起過你，爺爺對你的印象真的很好。」

  許一山笑了笑道：「祝老這是未敢忘國憂啊。」

  許小山敲門進來喊他們吃飯。這是他們回茅山後，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合家團圓。

  剛出門，許一山留在書桌上的手機便響了。

  他遲疑了一下，還是返回去拿起了手機接聽。

  「許一山同志嗎？」電話里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我這裡是燕京，請你立即來燕京，參加明天的會議。」

  「現在？」

  「對，現在。」電話里的人說話很客氣，「許一山同志，時間迫，會議重要。請務必及時到會。再見！」

  電話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