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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萬人疏散轉移,不是說句話那麼輕鬆。
從段焱華發布疏散令開始,一整天過去了,還有將近一半的群眾沒有轉移出去。
許一山心急如焚,幾次打電話問劉文鎮長,能不能在天黑之前將群眾全部轉移出去?
他有個強烈的預,最大的災難將在夜黑風高的晚上來臨。
劉文對許一山的電話顯然有怨氣,抱怨道:「許鎮長,十萬人啊,你以為是一把沙子,抓起來扔出去就行了?這十萬人,有多老弱病殘,又有多打死也不願走的人啊。」
許一山狐疑問:「段書記不是說了嗎?抗拒轉移的,一律追究刑事責任。」
劉文苦笑道:「說誰都會說,有本事自己上來做啊。許鎮長,你說句實在話吧,這次洪水真有那麼可怕嗎?」
許一山不好表態了,他當然希不會出現災難的結果。可現實況是,萬一呢?
「若是沒出現你說的那麼嚴重的後果,許鎮長啊,你可害苦了我們。」
掛了電話,許一山半天沒出聲。 記住全網最快小説站sᴛᴏ𝟻𝟻.ᴄᴏᴍ
劉文鎮長的擔憂不無道理,倘若洪山鎮這次沒遭到損失,許一山堅持要做的疏散轉移要求,將為他未來仕途最致命的缺點。
從小的方面來說,他接政紀分絕不可。若是有人不想放過他,追究他的刑事責任也說得過去。
因為,他讓一座鎮的人全部走空。
洪山鎮的靜太大了,縣裡電話追了過來。
段焱華將電話全部轉到許一山的手機上來,反覆強調說,現在洪山鎮的抗洪總指揮是許一山同志。
縣委辦主任陳勇的電話讓許一山有些坐立不安了。
陳勇埋怨道:「一山,這個總指揮是怎麼落到你頭上的?」
許一山小心說道:「爸,不是我要求的,是鎮裡安排的。」
「老段親自安排的?」
「是。」
「這個老段,不是挖坑讓你跳嗎?一山啊,你有點頭腦好不好?這個總指揮該你來做嗎?」陳勇嚴肅說道:「去,給段書記說清楚,你太年輕,怎麼能擔此重任?」
許一山嘿嘿笑道:「我現在去說,他會拿掉我這個總指揮嗎?」
「我會給他打電話的。老段這人也真是,怎麼能讓你來擔任這個總指揮啊。彈琴。」陳勇叮囑道:「你剛去,什麼都不,你就說,怕誤了大事。」
許一山心裡明白,此時去找段焱華要求辭去這個總指揮,絕對行不通。不說他說不出口,就算他說出來,段焱華能同意?
他倒不擔心未來會出現什麼結局,只要洪山鎮群眾安全無事,他不當這個副鎮長也無所謂。
他現在最擔憂的是轉移了的群眾生活怎麼安排。雖然有不人投奔親朋戚友去了,但還是有相當一部人群眾無可去。
他知道憑著自己的能力,本沒法解決這個難題。
於是,他試探地問:「爸,你有不有辦法解決群眾的吃飯問題?」
陳勇一愣,問道:「什麼吃飯問題?」
許一山便一五一十地將全鎮群眾轉移,沒有辦法解決吃飯問題的事說了一遍。末了解釋道:「這就好比戰爭,戰爭發生時,打仗要打,飯還得吃。」
陳勇嘆道:「一山,你給我出了一個難題。」
洪山鎮出現異常天氣狀況,上到省里,下到鎮裡,都知道洪山鎮在未來的幾天裡會有一場超歷史的洪水到來。
但這場洪水到底會有多大,會造什麼樣的後果,沒幾個人真正清楚。
許一山是僅有的幾個心裡清楚的人,因為七年的水利勘察讓他深知,洪山鎮即將到來的洪水,可能會改寫這座鎮的未來。
「我儘量給你想辦法。」陳勇沉一會說道:「但你不要抱太多希。」
掛了電話,許一山乾脆將電話直接打到陳曉琪的手機上。
「老婆,救我。」他一開口,就讓陳曉琪在那邊笑了起來。
「許一山,你麻不?」
「不麻。你本來就是我許一山的老婆,我又沒。」
「說吧,什麼屁事?」(5,0);
「幫我想辦法解決十萬人吃飯的問題。」許一山開門見山說道:「我洪山鎮群眾現在寒迫當中,你不能見死不救。」
「滾吧你。」陳曉琪聽明白之後,罵道:「許一山,你以為我是誰啊?我要能有這樣的本事,我就該當縣委書記了。」
許一山為難道:「老婆,你不幫我,我就死定了。我鎮上的群眾吃不到飯,會把我生吞活剝,到時你就真了寡婦。」
「你混蛋。」陳曉琪怒道:「許一山,你以為自己是救世主啊。我聽說,你現在是洪山鎮的抗洪總指揮,當領導的滋味很吧?我告訴你,我寧願當寡婦,也幫不上你。」
許一山哼了一聲道:「不幫就不幫,別把話說得那麼難聽。你以為我想當這個總指揮啊,我不是沒辦法,被趕鴨子上架嗎?再說,我可不願看到老百姓流離失所。」
「掛了。」陳曉琪冷笑道:「你好自為之吧。」
在陳曉琪這裡了壁,許一山倒沒失。
他其實比誰都明白,自己求助陳曉琪,無非就是討個口舌便宜。陳曉琪只是婦聯的一個副主任,看起來不錯,其實手裡無權無錢,什麼也做不了。
婦聯本來就是個花瓶機構,是被排在權力圈子之外的一個單位。
他與陳曉琪不明不白拿了證,到現在還是有名無實。
許一山一直不願想的一個問題就是,陳曉琪為何突然找上門來要與他結婚?
最縣花名不虛傳,全縣人當中,陳曉琪的是公認的。要不,最縣花的桂冠也不會落到頭上。
在許一山的印象里,陳曉琪得幾乎不近人。
而且格孤傲,本不將人放在眼裡。如果不是那次搞環保宣傳活接過一次,許一山從來就沒敢想像自己會與陳曉琪扯在一起。
雖然說,陳曉琪是天鵝,他許一山卻不是癩蛤蟆。
想吃天鵝的不只是癩蛤蟆,所有有的,誰都想吃天鵝。
儘管他不知道陳曉琪這塊味餡餅為什麼會突然掉到他裡,但他卻從不願意去想。
因為,他一想,便會覺得很虛幻。似乎是在做一場妙的夢一樣,擔心夢醒來後,什麼都沒有。
雨還在下,風一直沒停。
但雷聲小了,逐漸匿不聞。
河水還在緩慢上漲,每漲一寸,許一山的心便往嗓子眼近一步。
看著天逐漸暗下來,他再也坐不住,拿著手電筒上了大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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