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國……不能……」

李毓舟垂眸，他神中出的憂鬱緒讓老人眼眶發熱，他的抓著李毓舟的手，艱難的說道。

「二十……年了，放下吧，別……再折磨自己了，南國，給你，我才……放心，為了那麼多的百姓，你得……好好活下去。」

老人努力的息著，眼角滾下幾行熱淚。

他看著李毓舟，可眸子裡的難過跟憾，卻又像是在看別人。

「姝兒，不該……生在我們皇家，可憐那時候……才一歲，還沒……過生日呢。」

李毓舟垂著頭許久，聽著老人像是呢喃的話，他抬起頭，深吸了一口氣，低聲道。

「父親，您放心，我會照看好南國，不會。」

老人的眼中閃過欣，雖然眼角含著淚，可是卻又帶著笑。

「你……放下就好，我要去見姝兒了，你放心吧，以後……我會照顧好。」

李毓舟回頭看了茸茸一眼，本想直接說出的份。

可是卻見老人巍巍的手想要去枕頭下拿東西，李毓舟趕握住他的手，到枕頭下。

老人索了一會兒，從枕頭下索出一個金的牌子。

那是象徵帝王份的金牌，這一枚是老人的，他們李家每一代帝王都會有一枚屬於自己份的金牌。

在自己死後，金牌會送到下一位繼承人手上，在繼承人順利繼位之後，會打造屬於自己的金牌，新的金牌落時，舊金牌會直接銷毀。

「父親……」

老人挲著那枚代表自己的金牌，跟了他幾十年了，他遞給李毓舟。

「南國，給你，我才……放心，原本……我，還想，把姝兒培養……一位帝王，可是那孩子命……苦，剛……」

老人的聲音越來越小，像是隨時都要去了。

李毓舟臉一變，急切的一把拉過茸茸，在老人耳邊急聲道。

「父親，姝兒在，姝兒還在的，沒死，也來了，父親，您睜開眼睛看看。」

茸茸被大公子送到老人的手上，當握著那像是乾枯稻草似的手腕兒時，輕了一下。

此時早已淚流滿面，看著床上已經油盡燈枯的老人，張著急聲喊他。

「爺爺，爺爺您看看我，我是您的孫兒，爺爺您醒醒。」

老人沉重的眼皮睜開，定定的看著跪在床前的茸茸。

他好像已經看不清楚茸茸的臉了，但是那一聲聲的爺爺，卻讓他心中燃起想要看看孫，孫，求證一下的想法。

他努力想要把手抬起來，可是沒力氣了，這麼一個簡單的作他都做不到。

茸茸趕握著他的手，放到自己臉上，頭上。

「爺爺，我是茸茸，也是姝兒，您好好看看我。」

老人的手指輕輕的了茸茸的頭，眼中流出渾濁的眼淚。

「姝兒，姝兒……真的，回來了。」

他幾乎用盡全的力氣說完這句話，角帶著笑，緩緩閉上了眼睛。

茸茸覺到那隻手無力的往下落，趕忙一把抓住。

「爺爺，爺爺你別死啊，爺爺，我才剛見到您啊！」

大公子在一旁也哭的泣不聲。

他是個不落淚的人，唯一哭過的兩次是李研姝跟他心妻子離開他的時候，今天，他的父親離開他了。

這個儒雅瘦弱的男人，哭到不能自已。

茸茸也癱坐在地上，自己難過的不行，雖然才剛見到爺爺，可是那種緣親，真的是割捨不斷的牽絆。

看著老人永久閉上的眼睛，眼淚怎麼也控制不住。

李毓舟也跪在了旁，他大聲對這外面的護衛喊道。

「進來，醫生做最後的檢查。」

皇家有用醫生，幾位醫生一起進來查看，確定了老人的過世，之後便是老人的助理向外面的那些親王，公子，公主們宣布這一結果。

只一會兒，原本還熱熱鬧鬧舉辦加冕大典的皇家莊園，已經變了一片哭泣聲。

茸茸跟司伯珩已經悄悄跟隨其他傭人隊伍離開了，此時正在一件偏僻的屋子裡換服。

他們換回原本穿的服，回到了賓客們之中。

來的賓客此時還都不知道主院發生的事，他們還在湖中玩耍，甚至有悠揚的歌聲響起。

茸茸坐在船上，司伯珩劃著名船，眼睛則擔憂的看著。

茸茸眼神呆呆的，看著那碧波的湖水，此時已經是夜晚，湖水中印著一彎月，子微微前傾，手去撈那水中的月亮。

可是只撈起來一場空，再次把手到湖裡，結果依舊如此。

司伯珩並沒有勸說，只是溫的看著有些瘋狂的撈著水中的月亮。

「你說，這一切都是真的嗎？」

茸茸的嗓音沒了之前的清脆，此時有些啞。

司伯珩鬆開船槳，握住的手把拉倒懷裡抱著。

「茸茸，是真的，你真的是皇室的公主。」

茸茸緩緩抬頭，有些茫然的看著他。

「那……爺爺真的走了嗎？」

司伯珩擁著，下擱在肩膀上，低聲道。

「生老病死，是人都要經歷的，即便是帝王，也改變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