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聞櫻看著，聞東榮清了清嗓子：

“小櫻，你這次中考發揮的很不錯，爸爸為你到自豪。我自豪的不僅是你能考578分，而是你帶病堅持上考場，取得了這樣的績，這是意志力戰勝病魔的現！等你進省重點后，還會面臨更多挑戰，我希你都能像這次中考一樣，努力贏得挑戰，克服困難，為你自己贏得一個明好的明天！”

哈，這才是聞櫻悉的親爹。

聞東榮也不算說錯，英語能考148分，的確是意志力戰勝了病魔……31歲，在外獨自打拼好幾年的聞櫻，意志力當然比十幾歲的小姑娘強。

31歲的聞櫻能做到不奇怪，16歲的聞櫻做不到，也不該太苛責，畢竟16歲的聞櫻缺了15年時的打磨呀。

悉的臺詞，悉的爹，聞櫻笑了：

“爸，我知道了。”

陳麗和鄧尚偉沉默，陳茹咳了一聲，“你爸說的沒錯，你這次的確考得不錯，但你不能因為一次考試績就驕傲自滿，578分參加省重點的招考沒問題，和那些蓉城市區的考生比，578分又不算啥了，等你進了省重點就知道里面臥虎藏龍！”

陳茹頓了頓，看了看聞櫻上的新服，和聞櫻比往常順服帖的頭發，皺眉道：

“進了省重點就專心學習，別學人家攀比打扮，學生最重要的是學習，要比的也只有學習，你放在打扮上的心思多了，學習的時間就變了，你聽到沒有？”

聞櫻低頭看了看自己上穿的服。

藕的短袖勾勒了點點腰，配了一條水洗磨舊的小腳牛仔，腳上是一雙白的帆布鞋。

走在蓉城的大街上，這樣的打扮是中規中矩的，服貴在剪裁和面料，并不是貴在造型前衛……聞櫻并不覺得自己穿這樣的服有什麼問題，但這顯然和陳茹平時給買的服風格不同。

所以中考沒有發揮失常，媽又換了個切點？

聞櫻知道，只要自己愿意，這時候完全可以順著陳茹的口風，做一個聽話的乖兒，畢竟在社會上爬滾打，聞櫻已經學會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能力。

甚至該把自己的審也藏起來，在陳茹來蓉城期間，穿著那些大的，毫無款式和設計可言的短袖，依舊做那個沒有別辨識度的“聞櫻”。

就像時期，沒有明星海報，沒有梳妝臺，樸素到極致的房間！

窒息鋪面而來。

聞櫻沉默了。

“姐，小櫻不是——”

陳麗剛開口就被陳茹打斷：“我不給敲警鐘，在蓉城上三年高中，我和爸又不能24小時都盯著，學壞了怎麼辦！你看看的樣子，每次我苦口婆心的教，就一聲不吭，我是親媽，難道還會害？”

陳麗被陳茹說愣了。

24小時盯著聞櫻干嘛呀？

聞櫻又不是三歲孩子，更不是監獄里的犯人，需要這樣強度的監守力度……

聞櫻忽然抬頭：“我說了，你和我爸會聽嗎？”

聞東榮和陳茹齊齊扭頭盯著。

陳茹是一臉愕然。

半晌后，那愕然變了惱怒。

“你們看看，我說錯沒有，現在還學會頂了，你是不是覺得這次考得不錯，就能為所為了？”

鄧幺妹在廚房門口張。

聞櫻媽媽好兇啊！

為什麼聞櫻那麼好了，聞櫻媽媽都不滿意呢？

鄧尚偉皺眉，“姐，算了嘛，今天本來該開開心心慶祝一下，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和小櫻計較什麼……小櫻？”

鄧尚偉拼命給聞櫻遞眼。

——你拿出哄芳姐那些員工的本事來，哄哄你媽呀！

聞櫻沒有接鄧尚偉的好意。

發現自己逃避是沒用的。

聞櫻靜靜看著生氣的陳茹，很認真問：“媽，不是你讓我有話就說嗎？我只是想知道，如果我有不同的意見，說出來你和我爸會不會聽。”

逃避不了，還是主通流吧。

雖然流也不一定有用……至自己努力嘗試過了。

親生父母是換不了的，登報離關系這個說法，國家都不承認。

父母有養育未年子的責任，子也有贍養父母的責任，緣是和父母割不斷的紐帶。

聞櫻的冷靜，在陳茹眼里是挑釁。

當著陳麗夫妻和小保姆的面，被兒這樣“頂撞”，陳茹的脖子都氣紅了。

“你真是翅膀了，你——”

聞東榮住妻子抖的手，“你怎麼和你媽說話的？快向你媽媽道歉！”

聞櫻拿紙巾了角，站了起來。

“對不起，我沒什麼胃口，我去準備下午的補習了，你們慢慢吃。”

早就知道會是這樣，聞櫻并沒有多失。

只是可惜了這一桌子好菜，浪費了鄧幺妹的手藝。

聞櫻飛快站起來，從房間里把書裝上，背著書包走出了家門。

聞東榮沒想到，陳茹也沒想到。

陳麗站起來追了出去。

鄧尚偉郁悶極了。

今天中午本來是要給聞櫻慶祝一下的，怎麼搞了這樣？

“姐，姐夫，你們別太生氣，我下樓去看看，一定好好教……好好和小櫻談談。”

本來想說“教育聞櫻”，鄧尚偉實在說不出口。

因為鄧尚偉從頭看到尾，也不知道聞櫻究竟錯在了哪里。

陳麗家客廳里，只剩下陳茹和聞東榮夫妻倆。

鄧幺妹藏在廚房里不敢吱聲。

幺妹很想沖出去安聞櫻，卻有一種直覺，如果在這個時候沖出去，聞櫻爸媽會更生氣——每次陳茹和聞東榮來的時候，鄧幺妹都自覺不上桌吃飯，只是個打工的小保姆，哪有資格管聞櫻的家事。

陳茹滿臉通紅，口急促起伏，一長串抱怨傾斜而出：

“你看看，我就說了兩句，反應這麼大，丟下碗就跑了，這是要甩臉給誰看？”

“我還以為懂事了，結果都是演的！這才來蓉城幾天，就敢頂了，我們還管得了這孩子嗎？”

“還有小姨和小姨父，太溺了，就覺得親生父母是害，你看看今天穿的服，花紅柳綠的，一點都沒有學生的樸素！”

陳茹越說越生氣。

孩子忽然變化這麼大，肯定不是和丈夫的錯。

除了陳麗和鄧尚偉慣，陳茹找不出聞櫻發生變化的原因。

等等，聞櫻忽然在乎打扮了，該不會是早了吧？！

一想到這個可能，陳茹恍然大悟，“……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