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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今年冬天冷，開春兒晚，但是到了二月底，城裡城外春的氣息已經十分濃郁。

  沈天舒帶著沈雲蕙坐車出城的時候，城門口已經幾乎人滿為患，都是出城踏青的人。

  永州府每年的花朝節，除了曬種祈，還有出城踏青的活，到了郊外山上，還會專門有人組織大家賞紅。

  城中好種植花草之人，都會將自己或買或培育出來的花草帶出來以供大家觀賞品鑑。

  賞紅會做的越來越好，漸漸就開始有人將自己培育的花草帶過來，待價而沽，或是希能給自己謀到一份園丁的差事。

  如今永州府每年花朝節的賞紅會，不但了整個兒湖廣的花友集會，甚至還會吸引到許多周邊地區人的加。

  而因為賞紅會的熱鬧，就吸引了更多文人墨客前來賞花飲酒，行酒令來詩作賦。

  聽說七八年前，曾有一位年輕人在行花令的時候，做出一首驚才絕艷的七言絕句，以此得到了當時知府大人的欣賞，直接被收為幕僚，後來隨著那位大人升去了京城。

  此事一時傳為佳話，更了永州府花朝節的活招牌，以至於之後每次二月份的行花令，都了許多寒門才子希一步登天的機會。

  只可惜沈仲磊雖然是科舉出，於政務上卻是個極其務實之人，對這些詩作賦並不甚興趣。

  但是這些人倒也未必就會白來，每年花朝節上，都會有人一舉名。

  甚至還有人憑藉才氣，得到大家閨秀的傾慕，由此結姻緣。

  所以當沈天舒坐車到達城郊明山的時候，山上已經聚集了許多人。

  明山山高水秀，林木茂。

  初春時節，放眼去，一片新生的綠，看得人心都為之開闊。

  沈府的徽記讓馬車能夠長驅直，直接駛至半山腰。

  明玉下車放好踏腳，扶著沈天舒下車。

  雖然車夫已經儘量將車停在人一些的地方了。

  但是山路周圍本就是人員集的地方，即便再怎麼挑揀，也不可能做到空無一人。

  所以當沈天舒搭著明玉的手，緩步走下馬車的時候，周圍立刻響起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

  只見一位著鵝黃的妙齡，亭亭玉立於山水之間。

  後那片剛被人詠誦過的新綠，盆中被許多人圍觀稱頌的花，皆淪為的陪襯。

  首飾釵環，都無法分走的半分芒。

  鬢邊簪的茶花，跟的臉龐比起來，也變得黯淡無。

  范昱如帶人趕到明山半山腰的時候，便正看到這樣的一幕。

  讓他一顆心不控制地越跳越快，加快腳步，想立刻走到的旁。

  「沈姑娘，您終於來了。」程旭寰就搶先一步，來到沈天舒旁，「這邊日頭大，咱們不如到那邊的亭子裡稍作休息。

  為通判之子，程旭寰早早就讓下人來占下了一景最好的亭子，為的就是等沈天舒的到來，如今正合他意。

  沈天舒看到程旭寰就覺得頭大，這位程公子，簡直就像個牛皮膏藥，上就撕不下去。

  之前過年的時候登門拜年，就拿著救命之恩說事兒，纏著沈天舒不放。

  沈天舒出門這麼長時間，幾乎都把這人給忘了，沒想到今天踏青，居然又被他纏上了。

  婉言拒絕道：「多謝程公子意，不過我不覺得曬，初春的太照在上暖融融的，倒比那些涼的地方舒服多了。」

  程旭寰毫不堅持自己的立場，直接附和道：「沈姑娘說得對，今年春天比往年冷，山上又比城裡冷，站在這裡曬曬太，的確讓人上暖洋洋的。

  「剛才等著沈姑娘來的時候，我在周圍走了一下，今年賞紅會的花比去年更多更了，不如我陪沈姑娘過去看看？」

  沈天舒正考慮這回該如何婉拒的時候，忽然聽到一個悉的聲音。

  「沈姑娘，幾日前姑娘離開武昌府，可惜范某有公務在未能送行，今日特來向姑娘賠罪。」

  沈天舒聞言睜大眼睛，驚訝地看向范昱如道：「范公子這也太過客氣了，哪裡用得著追到永州府來賠罪。

  「再說范公子幫我良多，臨行前我還曾向世子爺詢問公子的行蹤，想與公子道謝。」

  范昱如沒想到沈天舒竟然把自己的話當真了，尤其當睜大眼睛，一臉茫然看向自己時，那種小生的天真撲面而來，與之前接時明幹練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他忍不住粲然一笑道：「是范某的不是，不該這樣跟沈姑娘玩笑。

  「我不是特意過來，只是剛剛辦完差事，回武昌府的路上途經永州。

  「因為早就聽說永州府的花朝節辦得比別好上許多，一直無緣參加，今日恰逢其會，自然不能輕易錯過。」

  沈天舒聞言大大地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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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世相貌平平，只能算是中人之姿，從來沒有因貌給自己帶來煩惱。

  可如今了沈天舒，憑空多出一副花容月貌，直到現在，照鏡子的時候還會在心裡忍不住慨，這張臉生得真是太好看了。

  就連登門道謝的程旭寰，也在看到沈天舒之後，把本該對明卉表達的謝意，一腦兒地轉投到沈天舒上，獻殷勤的態度簡直不要太骨。

  所以沈天舒是真的擔心，程旭寰還好應付，若是連范昱如都不幸拜倒在這張臉之下的話，那就真的難以招架了。

  所以聽到范昱如只是路過來湊熱鬧的，沈天舒大大地鬆了口氣，笑著介紹道：「可不是麼，永州府的花朝節，不敢說是大齊第一，卻也是首屈一指的，在湖廣更是無人能敵，范公子若是不趕時間，不如留下住一晚再走，晚上城裡也熱鬧得呢！」

  「沈姑娘都這麼說了，范某自然要留下湊湊這個熱鬧了！」

  程旭寰本來覺得自己已經搶占了先機，提前占據了沈天舒旁的有利地位，沒想到竟然半路殺出個范昱如。

  偏生他又無法發作，畢竟范昱如也算得上是他的救命恩人之一。

  「范公子，這麼快就又見面了，上次真是多虧了你和沈姑娘。」程旭寰極其敷衍地跟范昱如打了個招呼，轉繼續對沈天舒道，「沈姑娘，那邊有一株茶樹長得極好，花開得正盛，我看你鬢邊簪的就是茶花，想必是喜歡，不如咱們過去看看。」

  沈天舒這次直接開口拒絕道：「不了，程公子自己去看吧，我對花花草草沒什麼興趣，我在這兒跟范公子說說話就好。」

  程旭寰看著范昱如那張吸引了許多姑娘關注的面孔，恨恨地咬了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