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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姑娘,您是不知道。夫人這場病啊,說是因為表爺的死,可那不過只是表面上的說辭罷了。
「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是再疼的娘家侄子,到底也不是自個兒親生的,何至於為此就這樣一病不起?
「要說真正的緣故,其實是因為許家人把表爺的死都怪到夫人頭上,說都是因為夫人送給表爺幾個年輕貌丫鬟,天天勾著表爺尋|歡作樂、胡作非為,所以最後才……
「哎呀,大姑娘您是沒看見,信里那些話髒的呀,都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寫出來的,真是落在紙上都糟蹋了紙。
「許家老兩口更是在信里說要與夫人斷絕關係,讓夫人今後不要再回娘家了,他們也只當沒生養過這個兒,大家今後橋歸橋,路歸路,各過各的。
「所以夫人連信都沒看完,只看到這裡就直接厥過去了。」
平娘說著嘆了口氣,繼續道:「這些年夫人對娘家如何,家裡上下哪個不清楚。最後卻換來這樣一個結果,您說換誰能得了?
「夫人暈過去之後,房裡作一團,下人自然要去給老爺報信。
「結果老爺回來看見信里的容,當場就被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夫人醒過來之後,兩個人說著說著就吵起來了,之後老爺就搬到前院兒,再也沒回過正房住。
「如今兩邊都憋著氣兒呢,不然以老爺的人品,無論如何也不會看著夫人暈倒還拂袖而去。
「要說這許家老爺子和老太太也真是心狠,夫人接到信之後,就立刻打發人回家查看況,結果許家連人都沒讓進門。直接就給攆回來了。
「也難怪夫人堵心,病也時好時壞的,只是這關係,怕是再難修復了。」
沈天舒聽明白了事的來龍去脈,可沒有平娘那麼多慨,道:「許家如今氣,是因為手裡還有錢花,等以前攢下的銀子都被兒子敗了,家裡揭不開鍋了,他們自然就會上趕著來修復關係了。」
平娘聞言一愣,可再仔細一想,可不就是這麼回事兒麼。
是許氏的陪嫁,雖不是許家的家生子,但是在許家做了幾年下人,對許家上下眾人的脾氣還算了解。
許氏剛嫁沈家的時候,每天在沈老太太手下辛苦討生活。
上要伺候老,下要照顧小,手頭裡沒幾個錢,還要在沈老太太面前立規矩。
那時候許家人在哪兒?
面兒都不朝一次。
後來還不是看沈仲磊高中,選了,這才開始兒的上來走。
所以說,也難怪沈仲磊看不起許家,著實是許家的做派人看不上。
沈天舒覺得該說的話也都說的差不多了,平娘卻還是沒有要走的意思,乾脆直接下逐客令道:「我今日太睏乏了,平娘若是沒事就先回去吧!
「哦,對了,晚上過來的時候,把雲蕙也上。今年已經14歲,也該開始慢慢學著接家中庶務了。
平原本就正準備跟沈天舒說這件事,沒想到沈天舒竟主提了,這讓不由得喜出外。
想起沈天舒之前說過,雲蕙是我妹妹,照顧天經地義的話。
平娘這下才算相信,沈天舒是真把沈雲蕙當做妹妹來對待的。
「妾謝過大姑娘。」
這次謝得誠心誠意,沒有作偽,沈天舒坦然了這一禮,順手給了一顆定心丸吃。
「雖然不是一個娘生的,可雲蕙到底是我妹妹,我娘已經沒了,我總不能把自個兒過個孤家寡人。雲蕙今後有個好前程,對我這個做姐姐的還能有什麼壞不?」
平娘心大好地走了。
沈天舒也鬆了口氣,終於可以去洗澡了。
洗去一汗漬,沈天舒心滿意足地伏在浴桶邊緣,由著明卉在自己後背上按,不時還指點一下位置和手法。
「不要用指尖,把手指屈起來,用指節去頂……位置再往下半寸……這裡再用力一點……對……」
隨著明卉的按,沈天舒都有點兒昏昏睡了。
「姑娘。」明玉提著一桶熱水從外面進來,「給您加點兒水吧!」
「這麼快就從家裡回來了?怎麼沒多待一天。」沈天舒聽到明玉的聲音也不想睜眼,懶洋洋地問。
「姑娘,奴婢回家去才知道,如今城裡竟有許多關於府上的謠言。」
「什麼謠言?」
「還不都是因為夫人的病,外面有人說夫人從年前病倒,府上各種請醫問藥,結果直到現在還是不好,肯定是要不行了。
「有人說咱們府上都已經開始準備辦喪事了,還有人說老爺都相中新人,只等夫人過世就要娶進門了,甚至還有人說老爺命克妻的,可真是……」
沈天舒聞言皺眉問:「外面這麼多謠言,父親難道都不知麼?」
「奴婢聽大哥說,這些謠言都是最近兩三天才開始從老百姓中傳開的,奴婢大哥也是昨個兒跟幾個趕車的朋友一起喝酒才聽說的。 (5,0);
「老爺這幾日都在忙花朝節出城勸農和祈的事兒,對這方面有所疏也在所難免吧。」
聽得明玉提到勸農,沈天舒終於從昏昏睡中清醒過來,覺得事似乎有些不大對頭。
這個套路,似乎有那麼點兒悉的味道。
如果置之不理,接下來也許很快就會開始有沈仲磊德行有虧,所以才導致去歲雪患,如果由他勸農祈,也會讓今年莊家歉收之類。
這種無賴招數,低本,大回報,簡直可以說是一本萬利。
如果用得時機得當,絕對是眾口鑠金,積毀銷骨的大殺。
而許氏從裝病到真病,加上永州百年難遇的雪災,正好給了這些人機會。
好在如今這個謀尚在萌芽階段,運作得好還是能夠破解的。
沈天舒沒有心思再繼續泡澡了,起穿好服,到書房寫了一封信,給明卉道:「你把這封信送去信安大街,給謝延。」
沒想到,厲子安放到邊的暗衛,居然這麼快就派上用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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