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荷的已經有些發，抖著手，剛剛掩上了房門，還沒轉過來，額角就是一陣劇痛，一個青樽琉璃瓶不偏不倚地砸中的額頭，哐當一聲，摔在地上，碎殘渣！

    雙膝一屈，跪倒在地，低俯著頭，一句話也不敢說。

    姚皇後這頓怒火來得極為兇猛，隻聽得室一片砰砰砰，嚓嚓嚓，又是滿地的碎片。

    碧荷自然也被波及。

    手上臉上在外麵的，被濺起來的碎片劃出數道痕，有的還滲出來。

    咬牙強忍。

    還好，姚皇後除了那一個花瓶，並沒有更多的待，隻是一個人砸著東西泄憤，口中罵聲不絕。

    姚皇後滔滔不絕地罵了將近有一盞茶的時分，終於有些累了。

    一屁坐在披花繡錦的扶手椅上，呼呼了幾口氣，隻覺得口幹舌燥，想要喝杯茶潤，卻發現茶杯茶早己變了一地的殘渣。

    “去，給本宮沏壺茅山香尖。”的聲音又恢複了平靜，仿佛剛才那個盛怒得像獅子一樣的人不是。

    碧荷暗暗舒了口氣，知道姚皇後的這番怒意是過去了。

    輕輕悄悄地去了屋外，不多時，已經端了新的細瓷茶走了進來。

    姚皇後喝了幾口香茶，心緒終於平靜下來。

    其實也不是一味魯莽之人，心思也頗為慎，隻是這許多年過得順風順水，從來沒人敢違逆的心意，卻偏偏遇到了若水，就像是咬到了一塊鐵板，咯得牙痛，卻嚼之不爛，毀之不去，讓心煩意。

    在輦上回宮之時，已經想到了對付若水的法子。

    這時冷靜下來，腦子更是靈活。

    “碧荷，馬上派人去苗疆，打聽毒手蠱王的下落。”抬起眼皮，眼中出一抹厲。

    碧荷子了一下，抬眼悄悄看著姚皇後，聲道：“毒手蠱王？”

    “不錯！那小賤人不是自覺醫高超嗎？本宮倒要瞧瞧，和那毒手蠱王相比，是的醫更高明呢？還是蠱王他老人家的蠱毒更兇猛？嘿，本宮簡直等不及要看這場好戲！”姚皇後冷的一笑。

    “皇後娘娘，那毒手蠱王不是和您約定，那事之後，和您再無瓜葛，咱們冒然前去找他，他能答應幫咱們嗎？”碧荷小心翼翼地問道。

    “狗屁約定！本宮是答應他，但是，凡事總有例外，他不是有一個心的孫子嗎？你派人這樣和他說，隻要他幫了本宮這個忙，本宮就扶持他的孫子做苗疆之主，封他孫子為苗王，永鎮苗疆，怎麽樣，你覺得這個條件，蠱王可會答允？”姚皇後有竹，早打聽得清楚，那蠱王再是狂傲，也傲不過子之心。

    自己獎了他這樣一個大大的恩典，他豈會不盡心盡力幫自己辦事？

    碧荷對姚皇後越發佩服，是啊，那柳若水也真是倒黴，竟敢得罪皇後娘娘，隻要毒手蠱王一出手，這一回，想痛痛快快的死，隻怕也是不能。

    想起自己見過被那蠱王下了毒蠱之人，連連慘呼了十天十夜，死的時候臉上全是無邊的痛楚之，仿佛在地獄裏了十天十夜的酷刑煎熬一般，直到臨死，那人終於出了輕鬆的表，仿佛死亡對他來說，是莫大的解。

    想到這裏，機靈靈地打了個寒。

    據說，那人中的還不是蠱王最厲害的蠱。

    傳言中，毒手蠱王下蠱之，變幻莫測，神之極，總是教人在不知不覺之中，就著了他的道兒。

    “皇後娘娘，您這個法子，當真是讓他無法拒絕。奴婢想，他一定會乖乖的為娘娘您辦事。隻不過，娘娘，對付一個小小的柳若水，真的需要請蠱王出馬嗎？奴婢可以繼續去找那人，上次他收了咱們的銀子，可沒辦咱們的事，說起來是他還欠了咱們的人，總是要還的。”碧荷小心翼翼地提議道，著瞄姚皇後的臉。

    姚皇後沉了一下，道：“那咱們就來個雙管齊下。你說的那人……不是本宮信不過他，隻不過他那組織畢竟全是江湖中人，這種人眼中隻認得銀子，保不定什麽時候就會把咱們供了出來。嗯……”

    想了想，又道：“不過這次是他欠咱們的，他就該替本宮除去這個賤人。你去和他說，那賤人兩天之後會在東校場擇婿，不是說要出三道試題嗎？隻要答對者，不論貧富貴賤，不論出地位，都會委下嫁，那真是再好不過！你就讓那人派人前去，務必要在會中奪魁，本宮倒要瞧瞧，這小賤人落在這等江湖之人的手中，會有什麽下場！”

    想到得意之，邊冷笑連連，這才覺得心中鬱悶大解，長長舒了口氣。

    碧荷倒吸一口涼氣，讚道：“皇後娘娘，您這個法子真是再妙不過！那柳若水怎麽會想不到娘娘會有這樣的妙招！真是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隻不過，那邊派去的人，會勝得了楚王殿下嗎？奴婢瞧著那楚王殿下對那柳若水百般相護，擇婿大會，他定是要去的，萬一……”

    “楚王？那個瘸子？”姚皇後輕蔑地一笑，目中滿是不屑，“他一個殘廢，就算那賤人幫他治，可他現在連路都走不穩，能濟得什麽事！他被那賤人所迷，但是太後並沒有給他賜婚，他想要娶那賤人為妻，就得依足了規矩，去參加比試，你覺得那人派去的江湖高手，會比不過那個殘廢？”冷冷地笑。

    “皇後娘娘真是算無策，奴婢佩服。”碧荷真心誠意地讚道。

    “好了，你下去吧，蠱王之事，一定要派可信之人，速速前往，不得有誤，本宮要在半個月之，聽到回信，明白了嗎？”姚皇後終於恢複了高貴的儀表。

    “奴婢遵命。”碧荷領命退了下去。

    太後宮中，姚皇後攪起來的一起風波，因為楚王和妙霞公主的到來被化解於無形。

    姚皇後一走，鄒太後就放下了威嚴肅穆的架子，臉上出慈祥的笑，就像是鄰家的祖母，看著心的孫兒和孫媳婦，和悅地和三人說著話，同時暗中觀察若水。

    越看越覺得小姑娘深藏不。

    方才姚皇後可謂是步步，用來威脅的正是一個子最最重要的聲名，可這小姑娘不卑不，鎮定如恒，沒有一星半點的慌，果然當真如自己所說：問心無愧！

    還有自己對這般恩寵，卻沒有半點恃寵生驕，依然是一派落落大方的神態。

    真真是擔得起寵辱不驚四個字！

    鄒太後越瞧越覺得舍不得，這麽好的姑娘，如果能留在自家的田裏，該多好哇！

    忍不住轉著眼珠子去瞧自己那個寶貝孫子，果然看到楚王有意無意的飄向若水的眼，明顯是對人家有意。

    年紀雖老，眼睛卻沒花，心裏更是明鏡一般。

    妙霞公主膩在鄒太後的懷裏撒了會兒，若水又幫太後切了下脈，察覺鄒太後脈象穩健，失眠之癥果然已經大好，便囑咐鄒太後多進食補，又提供了幾個食療的方子，太後笑著讓玉瑾全都記了下來。

    眼見得天漸晚，三人便告退出來。

    鄒太後原想留三人在宮中用膳，若水卻堅辭不，鄒太後見神態堅決，便安排了人送出宮。

    楚王放心不下，吩咐屬下一路護持，直到親眼見到若水平平安安地進了相府的大門，這才放心回府，安排一切。

    若水回到府裏，徑自回了自己的落霞閣。

    看到悉的房間，若水就像是回到了溫暖的巢裏，神和全都放鬆了下來。

    直接往床上一躺，閉上雙眼，都不想。

    小桃悄步進來，見的神，悄悄吐了下舌頭，不敢打擾，正準備輕手輕腳地退出去。

    若水已經聽到了的腳步聲，也不睜眼，問道：“小桃，小七……可曾回來？”

    雖然已經料到小七不在府裏，還是忍不住詢問。

    果然聽得小桃說道：“小七，他沒出現過。”

    若水咬住，忍下心中的一陣陣失。

    小七，你究竟出了什麽事？讓你不告而別？

    你上的毒……

    若水煩躁地睜開眼，用力甩了下頭，不要去想，所有的煩心事現在都不去想。

    “小桃，林姑姑那兒準備了什麽好吃的，我了。”

    “有呀！小姐，你等著，林姑姑早就準備好了，就等小姐吩咐呢，我馬上就去拿。”小桃三步並作兩步地出去端飯了。

    果然不一會兒，好幾道熱氣騰騰的菜端上了菜，全都是若水吃的，可今天聞著這人的菜香，若水卻提不起興致。

    肚子明明很，食也很味，吃在裏卻像是嚼臘一般。

    若水勉強讓自己吃下了半碗飯，就把碗一推，小桃看了看的臉，不敢再勸，對著小憐努了下。

    小憐侍立在旁，一直目不轉睛地看著若水用飯，這時見小桃對自己使眼，輕輕咬了下，把手中的托盤遞到小桃麵前。

    小桃從托盤上端起一隻青花瓷碗，喜滋滋地道：“小姐，喝碗酪羹吧，這是用最新鮮的羊做出來的，味道極好，你一定喝。”

    若水確實極吃這種又酸又甜味十足的味道，一嗅到那酸甜味兒，就覺得口舌生津，接過那碗羹來，拿起碗裏的小銀匙，輕輕舀了一勺，慢慢送到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