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憐拿起那枚紫玉蝴蝶簪,小心翼翼地幫若水在發間,又輕聲提議道:“柳姑娘,這如意齋的胭脂水是極好的,聽說是用鮮花的花瓣出來的子,配著花蒸釀出來的,極是難得,您的白潤晶瑩,不需要用水,咱們淡淡地塗點兒胭脂好不好?”
若水搖了搖頭,對這些胭脂水的東西從來敬謝不敏,喜歡臉上幹幹淨淨的覺,不過聽提到了水,心中驀地一,想起了消失不見的老八來,忽然有點悵然若失。
老八不見了,小七也不見了,他們這些江湖上的刺客殺手,來無影去無蹤,有必要這麽神嗎?就像小七,連個訊息也沒留給自己,就這麽消失了,他就不知道自己多為他擔心?這個該死的家夥,等見了他,非狠狠地給他個教訓不可。
一想到小七,的角眉梢不由地浮起淡淡笑意,眼眸中出晶瑩璀璨的星。小憐從鏡中瞧見,這是進房後頭一次看到微笑,盈盈淺笑間,宛如奇花初綻花蕊,讓人心搖神馳,不由呆呆看得出了神。
若水也對著銅鏡中瞥了一眼,見鏡中的自己烏髻高聳,紫玉蝴蝶在發間輕輕搖晃,一張素清清爽爽,很是滿意,站起來,對小憐微微一笑,讚道:“小憐,你的手藝真好,多謝你了,這隻鐲子送給你,算是我的一點兒小小謝意吧。”
手從桌上的首飾盒中取過一枚玉鐲,拉過小憐的手,準備替戴上,忽然覺得手中握著的這隻手頗為糙,掌心和指腹布滿了繭子,不由得一怔。
小憐的臉一紅,手輕輕一,不好意思地說道:“柳姑娘,小憐自小家貧,家中又無兄弟,小憐雖然為子,卻不得不做一些男子們幹的力氣活,把這一雙手都磨得了,和柳姑娘您的纖纖玉指一比,真是愧。姑娘的厚賜,奴婢不敢領。”說著慢慢垂下頭去。
若水聽了的述說,不由對起了憐念,輕輕在手背上拍了拍,將那隻玉鐲替戴在腕上,安道:“你現在進了楚王府,便再也不用幹那些力氣活兒了,這也算得是苦盡甘來罷。這手指了又打什麽,你還這麽年輕,以後一定會過上好日子的。這鐲子,你就收下罷。”
“奴婢多謝柳姑娘賞賜。”小憐抬起頭來,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又細又長,含帶怯地對若水飛快地瞬了瞬,又垂下了頭去,對著若水行了一禮,然後低頭著手腕上的鐲子,臉上薄薄地出一紅暈來。
若水這才發現,原來這名小憐的婢長相頗為人,尤其一雙狹長的眼,宛如會說話一般,輕輕笑了笑,放下小憐的手,不再說話。
旁邊的三名婢看著小憐手腕上的玉鐲,都羨慕的好運氣,隻是幫柳姑娘梳了一個頭,就得了這麽好的賞賜,真讓人眼饞。
若水收拾停當,走到門前,打開了兩扇大門,一眼就見到楚王正候在門外,看到,眸閃亮,對後的護衛道:“眼不錯,本王有賞。”
那護衛一臉寵若驚,躬道:“屬下不敢。”
若水看著自己上下煥然一新的服飾,雖然並不稀罕,但想到那滿滿一箱子的穿戴用,想到他的細心,便對著他行了一禮,道:“楚王殿下,多謝費心,若水先行告辭,我欠您的銀子和這件衫首飾的價錢,會很快給您送進府來。”
想起自己不止欠了他一個人,更欠了他一大筆銀子,輕輕咬了下,心下覺得懊惱,欠這楚王的東西怎麽越來越多了,還都還不清!
素來不喜歡欠別人的東西,偏偏一次又一次地欠了他,這滋味讓很是不爽。
楚王揚了揚眉,對的話不置可否,幽深的雙眸看著,忽道:“本王送你回去。”
若水吃了一驚,忙道:“不必了,楚王殿下隻需派人帶路送我出府門,我自會回家。”
他送回去?要是落在丞相老爹的眼裏,那才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楚王昂了頭,轉頭吩咐後的護衛道:“馬上備車,本王要送柳姑娘回府。”毫不理會的拒絕。
若水瞪著他,他執意要送回府,是想要把這事鬧得人盡皆知?
半夜被擄,估計府裏發現自己不見了,已經不知鬧什麽樣,他還要再來添不?
“楚王殿下,您這是什麽意思?”皺著眉,聲音帶著的質問。
“你以為本王是什麽意思?你以為你自己獨自回去,就會平安無事?”楚王一眼就看穿了的心思,淡淡反問。
“你是說……”眉心蹙得更,有一種的不妙之。
“真是個傻丫頭!”楚王忍不住白一眼,沒好氣地道:“你的那聰明勁哪兒去了?你在百花宴上大出風頭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得罪了誰?那人會放得過你?你自己想想,昨夜會何會被為人擄走,你府中有沒有那人派去的探子,你想要平平安安,可有沒有想過,樹靜而風不止?哼!若不是本王昨夜放心不下……”
他突然閉上了,恨恨地瞪一眼,轉過頭去。
若水被他那聲“傻丫頭”弄得臉上一紅。
他和就不,他居然這麽!該反的,可說也奇怪,他這麽的時候,心裏竟然產生了一異樣的覺,就像他是自己一個極悉極親近的人一般,語氣中又是嗔怪,又是關切。
怔怔地聽他說著,直到他說到最後一句,嘎然而止,越聽越是心驚,直恨自己真是疏忽大意,竟然不知邊潛在著這般危險。這麽說,他昨夜救了,並不是偶然,而是察覺到會有危險,這才出現在周圍?
想到這裏,不由抬起眼,深深看了他一眼。他卻扭過臉,不去看含著激的目。
若水歎口氣。
說起來也怪不得,一直以來,小七都伴在邊,形影不離,以小七那般高強的手,自然不會擔心有人會害得到自己。
可昨夜小七突然消失不見,擔心憂急,竟然把此事忘得。
不過就算知道警醒,就憑現在這點三腳貓的力拳腳,麵對那四個江湖上的惡人,也萬萬不是對手。
若水心頭突然湧上一陣委屈。
這個該死的小七,關健的時刻去哪裏了?他知不知道自己昨夜差點就遭了旁人的暗算毒手?等他回來,一定……一定……不會放過他!
跺了跺腳,極低極低地罵了一句:“死小七!”
他的耳朵了,回過頭來,眸中著淡淡的關切,道:“冷麽?多穿件裳吧。”
纖長窈窕的姿如柳,亭亭地站在他麵前,春風拂過的角,竟然給他一種弱不勝的覺,不管他知道眼前的姑娘看似弱,實則強韌得像幾十年的老竹子,還是起了憐惜之心。
若水被他突如其來的關心問愣了,搖頭道:“我不冷。謝楚王殿下關心。”
“不冷?怎麽都打噴嚏了?”他修長的眉梢了。
若水一怔,什麽時候打噴嚏了?心中一,忽然想到自己方才的名字,沒想到自己小七,聽起來倒像是打噴嚏,這倒有趣,以後見了小七,一定要拿這個好好捉弄他一番。
的角不知不覺地翹了起來,眼眸中笑意淺現,楚王一直目不轉睛地瞧著,見的眼神變得朦朧,像是籠著一層輕紗薄霧,越發的迷離人,不用問,也知道此刻在想什麽。
他心中一甜,目中更是變得款款,可惜若水正想著自己的心事,半點也沒瞧見。
這個,一定要尋個機會早點對吐才是。
還有的安危,是他最為擔心的地方,他現在已經在帝都中了形跡,再也無法保護於,而自己邊的護衛手最高的就是青影,若是派青影暗中相護……
他腦海是驀地閃過昨夜抱住青影的畫麵,登時一陣煩躁惱火,不行!絕對不行!
不是他不放心自己的護衛,而是……太過好人,他不放心任何男人出現在的邊。
就連他這般心智如鐵,視天下人為無的錚錚男兒,都在和的日漸相中,不知不覺地淪陷進去,試問這世上還有何人,能在的麵前把持得住自己?
自己喜歡上的姑娘太太好,還真是個讓人煩惱的問題!
過不多時,護衛前來稟告,說馬車已經備好。
楚王點了點頭,一揮手,那護衛會意,上前推著他的椅,往外就走。
若水不由己地跟在他後,走了幾步,忽又頓下,道:“楚王殿下!”
“嗯?”楚王並未回。
“我自己回府就好,不管發生任何事,我都可以應付。”若水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淹,有信心能理好一切。
“你當真能應付得了?”楚王手在椅上一按,那椅一轉,已經麵對著若水,幽黑的眼眸沉靜如水。
“不錯。”若水昂著下,才不在乎旁人嚼什麽舌,自己並未做錯任何事,問心無愧,那些人能用來害的,無非是往上潑髒水罷了,人言可畏,可不畏!
楚王笑了笑,笑容中帶著點譏諷。
“你不在乎自己的聲名,那你丞相府的聲名也不顧了嗎?”他又是一眼看穿的想法,淡淡地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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