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挑了下眉梢,淡然一笑,道:“爹,兒自有辦法。”
柳丞相見一副有竹的模樣,不由得將信將疑。
吳氏臉上堆著慈和關切的笑容看著若水,卻對柳丞相道:“相爺,大小姐剛剛回府,想來已經很累了,不如讓回房歇息去吧,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相爺讓在這些尊貴的客人們麵前拋頭麵,不大好吧?”
真是說得關懷還冠冕堂皇,這說話的段數和姚皇後有得一拚,若水心想。
果然,聽了吳氏的話,柳丞相臉上出猶豫之,遲疑道:“要不,水兒就聽你二娘的話,回房休息休息,這些客人們,就讓爹幫來你打發。”
若水看向柳丞相,微笑道:“多謝爹爹關心,這些人既然是為我而來,自然由我出麵比較好。”
吳氏臉上的笑意僵在了臉上,忍不住絞了手中的帕子,這小賤人太目中無人!隻不過得了皇帝和太後的賞賜,就狂妄到這種地步,居然連這個當家主母都瞧不在眼裏!
從進府到現在,就沒正眼瞧過一下自己!
連自己對說話,都置若罔聞,毫不理睬!
真真是氣炸了的心肺!
若水確實不想搭理吳氏。
做人的原則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犯了我的,十倍還之。
這吳氏說起來就是害死若水原的罪魁禍首。
若不是心積慮地為自己的親生兒柳若蘭謀奪若水的恭王妃之位,暗中下毒,害得若水容盡毀,也不會被君天翔退婚,更因此殞命。
現在騰不出手來對付吳氏,索就先對視而不見,料想在丞相老爹麵前,定是要顧全麵,不敢表出半點,隻好悶頭生氣。
正廳裏坐滿了前來柳府拜的賓客們,年長的客人們端著茶,漫不經心的品味著,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而那那幾個在百花宴上見過若水的年公子們,就顯得沉不住氣了,一個個著脖子直向門口張。
忽然有眼尖的人一眼看到,了一聲:“來了!”
年公子們都神一振,一起向廳門口看了過去。
若水跟在柳丞相後,輕輕走進廳堂,法輕盈,落地無聲,宛如一抹輕悄的流雲,剎那間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眾賓客紛紛抬起頭來,注目瞧著若水,就連那些故作老的員們也忍不住端著茶杯,對若水細細打量。
若水在眾人灼灼的目注視之下,毫不怯場,出於禮貌,微微低了下,幾縷在額前拂過,出七分側麵,秀眉如畫,眼似秋水含波,櫻的輕輕一抿,神端莊,落落大方。
在座的年們自然是看直了眼,一個個對著若水癡癡瞪視,連話也說不出來。
而年們的父親則帶著品評挑剔的目打量著若水,自己的兒子把柳家的大小姐誇了仙子下凡一樣,他們倒要親眼瞧瞧,這世上還當真有天仙不?
有幾個三皇子黨派的素來和柳相不睦,但礙不住兒子苦苦哀求,這才老了臉皮登門求見,就是想瞧一瞧這位柳大小姐是否真的像兒子說的那般出。
自然還有一些別有目的之人,這柳大小姐如今是陛下和太後眼中的紅人,如果能娶得做自己的兒媳婦,一榮俱榮,有這樣一個金凰落在自家的窩裏,還怕生不出金蛋來?
來的時候他們已經打定了主意,甭管這柳大小姐是啥模樣,啥人品,就算是個麻子瘸子都不打,自己也一定要想方設法把給自己的兒子娶進門來。
這時候見了若水的真人,見往廳中這麽一站,風姿楚楚,高貴嫻雅,不但是一等一的容貌,這氣度和風儀全都高出普通的大家閨秀們一大截。
那些家有千金的客人們忍不住拿自家的兒來比較,一比之下,登時大為泄氣。
看人家柳相家的大小姐,就像一隻高貴漂亮的白天鵝,自家那丫頭就是一隻上不得臺麵的醜小鴨!
怪不得兒子把誇了一朵花,如果自己年輕個三十歲,說不定……
咳,咳,想多了,喝茶,喝茶……
翰林院掌院學士經義年紀最老,和柳相的也最深,他笑瞇瞇地第一個開了口:“柳老弟,你邊這位天仙般的姑娘可是令千金嗎?你老弟也太不夠了,我和你打了這麽多年道,你居然把兒藏得這麽深,連我這位大伯都不曾見過,太不夠意思!”說著捋著胡子,佯裝出一副生氣的模樣。
柳丞相攜著若水的手,把帶到經義前,微笑道:“水兒,來見過你伯伯,這位伯伯為翰林院的掌院,學識淵博,天下之事莫不在他間,你以後可以多向他討教討教這做學問的道理,兄,你到時候可不能藏私,可要多提點提點我家水兒啊。”
若水聽話地斂衽為禮,聲音清脆悅耳,道:“侄給伯伯請安。”
“好孩子,不用多禮,快起來,起來,讓伯伯好好瞧瞧你。”經義笑得眼都瞇了。
若水微微一笑,笑容溫婉端莊,讓經義大為滿意。
他一把扯過後站著的兒子來,迫不及待地道:“侄啊,這是犬子文彥,今年剛滿十八,他自小經我教導,對這天文地理,通史經略,詩詞歌賦都有所涉獵,雖然尚不及老夫的十分之一,但在他這般年紀的年人當中,也算得是佼佼者了,你們年輕人,正可以多親近親近,流流,嗬嗬,嗬嗬。”
他臉皮最厚,心道近水樓臺先得月,於是仗著自己和柳相的老道,便毫無顧忌地推銷起自家的兒子來了。
那年文彥驀然被父親推到若水前,隻見那張花似月的臉蛋就在眼前,呼吸間已可嗅到上淡淡的清甜香氣,一顆心登時撲通通地跳,臉漲得通紅,一時說不出話來,半晌才吃吃艾艾地道:“柳妹妹好。”
他那副局促不安的模樣讓若水輕輕一笑,溫言回道:“世兄,你好。小妹常聽家父提及伯伯,對世兄的才名更是早有耳聞,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知父親和經義甚深,閑談之時也曾誇讚過他教子有方,這時便順口一誇。
文彥被若水一讚,心中狂喜,瞧著如花笑,一陣迷糊,更是說不出話來,隻知道喃喃地說:“哪裏,哪裏。”
真是個不中用的東西!
枉他平日裏自命瀟灑,沒想到見到了喜歡的姑娘家居然變了一塊笨木頭!
兒子呆頭呆腦的模樣隻瞧得經義一陣惱火。
這副笨樣子哪能得了人家姑娘的眼!
不行,他這當老子的非得幫幫兒子這個忙不可。
他眼珠一轉,扭頭對柳丞相道:“柳老弟,這廳裏糟糟的全都是人,倒吵得兩個孩子說不得話,聽聞老弟家的花園中種植了不奇花異卉,不如讓令千金領著犬子去賞賞花觀觀景,倒免得在咱們這些老人家麵前拘束。”
他這番用意自是再明顯不過,自是在全力合二人。隻稍一想在那花香醉人,春風拂麵的花園中,男並肩賞花,閑聊私語,最是容易萌春。
柳丞相微笑著還未說話,旁邊已經有好幾人不樂意了。
這經義打得好如意算盤!
憑什麽大家都是來求親的,偏就他一個人上趕著推銷自家的兒子,還讓二人去花園談心,這不明擺著想要在眾目睽睽之下吃獨食嘛!
他有兒子,難道自己家就沒兒子?難道自家兒子就不如他家的不?
兵部侍郎刑勇男最先沉不住氣,他是個武人,不耐煩講那些繁文縟節,虛偽客套,站起來,一把拉過兒子的手,直接推到若水前,大聲道:“柳姑娘,這位是犬子元忠,自隨老夫學習武藝,手著實不凡,連去年的武狀元都曾經敗在他的手下,比起那些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文弱書生,實在是不知強了多倍,柳姑娘弱質纖纖,正需要犬子這樣的人陪伴左右,才能保護得了你的安全,柳姑娘要去後園賞花,不妨帶著犬子一同前往。”
說著斜了眼睛,不服氣地瞪了經義一眼。
經義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也回瞪回去,他這是要從自己的碗裏搶吃嗎!
柳丞相臉尷尬,看看這個,瞧瞧那個,見二人吹胡子瞪眼的,互不相讓,不由得微微苦笑。
這時候戶部尚書宮鴻南清咳一聲,飲了口茶,不慌不忙地開了口:“子真,過來!”
他後的年立刻答道:“是,父親。”繞步而出,走到廳前,往宮鴻南前這麽一站,登時讓眾人眼前一亮。
隻見這年宮子真一淡藍長衫,眉目俊朗,氣度不凡,腰束玉帶,越發顯得修長拔,姿如鬆。
和他一比較,文彥顯得過於文弱,刑元忠顯得過於莽。
柳丞相看了,也是眼睛一亮,忍不住向若水瞧去,隻見兒的目在宮子真上淡淡瞥過,微微含笑。
瞧兒的這模樣,似乎是對這宮子真頗為滿意?
他對著宮子真上下打量,越瞧越是出,當下撚著胡須對宮鴻南道:“鴻南老弟,這位年是何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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