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伶不由自主的握了安全帶，生怕牟聿一想不開做出點什麽出格的事來。

    雖然已經在一起這麽久了，蒼伶還是有些不準牟聿的子。

    “你真想知道？”出乎意料，牟聿沒有發怒，隻是看著前方，目沉。

    蒼伶咽了口口水，點了點頭，“嗯。”

    “我想知道，因為我是你的妻子，我不想過這種小心翼翼的如履薄冰的生活，每天過的跟掃雷一樣，提心吊膽，時刻都怕你炸掉。”

    蒼伶很誠實的回答他。

    是個心裏藏不住事的人，有什麽就講出來了，所以，也不了別人藏著掖著。

    車子繼續發了起來，在公路上緩慢的行駛著。

    牟聿一直沒有說話，蒼伶想，那一定是一段很沉痛的過去，所以才會讓他在再次講述的時候，都要做這麽大的心理準備。

    “他害死的，不僅隻有我小姨。”終於，牟聿聲音沉痛的說出了這一句話。

    蒼伶驚訝，側頭盯著牟聿，等著他的下文。

    “小姨的事，我知道，站在他的立場，他也很無奈，因為從來都不是一個人的事，他小姨，小姨也他。可是，他還是錯了……”

    “錯在明知道自己不能保全人的份上，還是堅持跟小姨在一起。”

    牟聿說著話，強著緒。

    “如果他沒有招惹，如果他們之間什麽都沒有發生過，或許小姨還活得好好的……”

    蒼伶咬了咬牙，沒有吭聲。

    聽黎昕說起過這位小姨的事。

    比牟啟大了六歲，生的思想本就比男孩子，出於盛家那樣的世家，又是個商界奇才，怎麽可能會不明白與牟啟相會有怎麽樣的後果。

    可是，即便是這樣，還很勇敢的了，一點也沒有畏懼那些可怕的流言，即便知道了自己的結局，還是像飛蛾撲火一般，想去追求自己想要的自由。

    “那你所說的，不止小姨一個，是什麽意思？”蒼伶問他。

    盯著牟聿的側臉，他的頭艱難的一，又是良久的沉默。

    蒼伶的眼眸低垂，輕歎了口氣，手了他放在方向盤上的手。

    “我聽說，nova的通行卡，全世界隻有兩張，一張給了我，另一張，就是在啟爺的手裏。我想，你們曾經的關係一定很好吧。”

    “的確很好。”牟啟冷笑了一聲，“我甚至還將他當在這世上除了小姨之外最重要的親人。可是，這也不過是他善於偽裝罷了。”

    蒼伶還是不解，眼神懵懂。

    “我曾經跟你說過，我小時候發生過一些不好的事，所以才導致了我對人有影。”牟聿接著說道，“那是因為，六歲那年，我的母親在我麵前難產，是我親自給接的生。”

    蒼伶震驚。

    之前聽到這話的時候，就有很大的好奇，到底是什麽會讓牟聿得了這恐癥，卻沒有想到，竟是這樣……

    “那個時候，正是牟莫兩家從盛世奪權的關鍵時期，我的母親做為當時的盛家最大份的擁有者，因為不願將份轉讓給牟正霆，在臨盆之際，被關在了老宅，嚴加看管。可是，就在要生產的那天晚上，莫元平借由公司有事，走了牟正霆，卻將我們鎖在臥室之中。”

    牟聿說著這些話，眼底有見不到底的悲傷，可是，臉上卻被淡漠占據。

    “母親要生了，我很努力的拍著門，想要他們救救，可是，卻沒有一個人回應我。我一直不相信，老宅裏有那麽多的下人，就算風雨再大，我不信他們完全聽不到我的聲音……”

    “可還是沒有一個人來幫我，胎兒橫位，母親拚盡了全力，先出來的卻是孩子的腳，是著我，著我親手將孩子……從的裏拽了出來……”

    “牟聿……”蒼伶是聽著就已經起了一的皮疙瘩。

    六歲……一個六歲的孩子，要有怎麽樣的承力，才能夠從這樣的噩夢中逃出來。

    “母親和孩子都死了。那個晚上，我在們的旁邊坐了一夜，後來，發了場高燒，等醒來的時候，們已經下葬了。”

    “那……”蒼伶疑，“這件事，跟牟啟有什麽關係？”

    “我也曾經以為跟他沒關係！”牟聿的聲音一下子就提高了，讓蒼伶都覺得有些可怕。

    “此後的那麽多年，我都將他當親兄弟，哪怕是他害死了小姨，我也不停的給他找借口，勸說自己原諒他！直到兩年前……”牟聿的握著手裏的方向盤，越來越用力。

    “我意外得知，當年，就是我母親生孩子的夜晚，牟啟……”牟聿咬牙切齒，“他就在門外！”

    蒼伶的臉驟變。

    “什麽……”

    就在門外？那豈不是，牟聿所有的呼救，他都能聽見，可是卻……見死不救？

    “所以你明白了嗎？”牟聿回過了頭，看著蒼伶，“牟啟還以為，這件事可以瞞我一輩子，他可能自己都不知道我已經知道了真相，還以為我僅僅隻是因為小姨的事記恨他。”

    “一個虛偽頂的人，我連跟他講句話都覺得惡心。”

    蒼伶移開了目，車子停在了紅綠燈路口，看著前方川流不息的車輛，突然覺得這個世界很虛幻。

    明明看起了那麽溫和善良的一個人啊，從不大聲講話，作也輕得很，怎麽可能會去做那樣的事呢？

    “會不會是……你想多了？他當年也不過才十歲，可能並不明白屋子裏到底發生了什麽。又或許，他當時的境，也是不由己，畢竟是養子，就算想救你們，也是有心無力……”

    蒼伶還是不願意相信。

    “所以，你覺得是我誤會了他？”牟聿的語氣裏帶著慍怒，“你才跟他相了多久，就以為真的了解他的為人了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蒼伶連忙解釋。

    “你怎麽想與我無關，我隻想警告你，離牟啟遠一點。”紅燈已過，牟聿踩了一腳油門。

    蒼伶的話被噎在嚨裏，再也講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