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560.最重要

姚瑤過來的時候，姚珊就在書房，正在整理書架。

“二姐？你怎麼來了？找我有事嗎？”姚珊有些意外。

姚瑤一眼就看到了伍思賢想借的那本書，從書架上出來，問姚珊：“你看完了嗎？”

“看完了，沒什麼意思，我正在收拾，打算這兩天把二姐的書都還回去呢。”姚珊說。

“伍思賢要借，我拿去給他。”姚瑤說。

姚珊聽到伍思賢的名字就輕哼了一聲：“厚臉皮！二姐你對他那麼好做什麼？”

“小妹，昨日提親的事，真不是他的意思。他家裡人從頭到尾都瞞著他，他也是方才才知道，還很疑地問我，你為何不想看見他。”姚瑤對姚珊說。

姚珊蹙眉：“真的假的？這種事，他能不知道？他家裡人為什麼要瞞著他？該不會是他裝的吧？”

“果然，不喜歡的人，看著總是有些不順眼的。”姚瑤笑了笑，拉著姚珊坐下，“你不要對他有見，都是朋友，他也不容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咱們家就沒有難念的經。”姚珊搖頭。

“忘了你小時候吃不上飯的日子了？忘了咱們全家在一個茅草屋裡的日子了？”姚瑤笑問。

“我沒忘，我說的不是貧窮和富裕的問題。不管多窮，咱們家從來也沒有誰算計誰的事。”姚珊蹙眉。

“是，那是咱們福氣好，爹娘都好，姐姐弟弟也好，一路走到現在，全家人的心都在一。但多的是家裡不如意的，你宇澤哥當初家裡什麼樣，你忘了？他那幾年過得是什麼日子？不說別人，就說你大哥，家裡也不是從來都這麼和睦的，原先勾心鬥角的事了？還險些被他同父異母的弟弟害得滿門抄斬。”姚瑤說。

姚珊歎了一口氣：“也是。宇澤哥攤上那樣的爹娘，當年怕是被折磨得要窒息了。唉，過世的人，便不提了。大哥也是，原先秦家一堆糟心事兒，秦爺爺曾經也沒為難大哥，如今都是熬過來的。回頭想想，咱們家也是離了無良的爺爺叔叔伯伯才有舒心日子過，若是一直分不了家，被那些人糾纏著，現在都不定會被禍害什麼樣子？想來伍家老太太不是好相與的，不容易是真的，但現在苦盡甘來，興許想要把伍思賢這個孫子完全掌控在手裡，難免有些獨斷專行。怪不得我總覺得伍思賢看起來像是有心事，整個人都繃著一弦的覺。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境，武誠是幸運的，家裡和睦，他不是獨子，且是老麼，沒有力，才能無憂無慮，但伍思賢不一樣，我總拿他們相比較，是我太狹隘了。這回的事，是我誤會伍思賢，我下次見他會跟他道歉的。”

“那小妹你不打算拯救他一下？”姚瑤打趣姚珊。

姚珊堅決搖頭：“我在福中很知福，自認為沒什麼大本事，沒二姐你那麼厲害，顧著自己不讓你們心就好了，就不想著拯救別人了。我若是過得不好，豈不是給爹娘和姐姐添堵？所以，我就貪圖安逸，珍惜當下吧！”

“有道理。”姚瑤笑了，“該說的話，我剛剛都跟伍思賢說清楚了，他也不是那種一筋的人。以後他不會糾纏你，再見還是朋友，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謝謝二姐！”姚珊點頭，“我明白。”

“要不你去給他送書，順便聊兩句，把話說開了？”姚瑤問。

姚瑤搖頭：“今日還是算了，二姐你指不定跟人家說了多嚇人的話，我就不去刺激他了，見面肯定很尷尬。下回吧。”

“你怎麼知道我跟他說了很嚇人的話？”姚瑤反問。

姚珊嘀咕：“因為二姐你講道理的時候就是很嚇人……”穩、準、狠，直擊要害，能把人說哭那種……

姚瑤回來，伍思賢還在院中坐著發呆。

“你要的書。”姚瑤把那本書遞給伍思賢。

“多謝。我看完會盡快還回來的。”伍思賢連忙站起來接了過去。

“不著急，你慢慢看。”姚瑤對伍思賢說，“或許我話說得有點重，希你不要想太多。日子還很長，一時的困擾或許過了某個時間就自消解了。若是有什麼事，盡管跟我們說，我爹娘還說希你不要因為這次的誤會，日後不往家裡來了。”

伍思賢心中湧出一暖意，鄭重地點點頭說：“我記住了，謝謝王妃，也請幫我向姚叔姚嬸轉達歉意，不論如何，我為我家裡人做的事跟他們道歉，我還會時常過來叨擾的。”

“行了，去吧。”姚瑤擺擺手。

伍思賢對著姚瑤行了個大禮，拿著那本書離開了。

走出姚家大門，伍思賢回頭看了一眼，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他是真心羨慕姚家的氣氛，可他也知道，各人各命，他有自己的路要走。至於姚珊……就把年記憶中那個喊他上車的小妹妹，隻當做妹妹吧。他喜歡，就應該希過得開心快樂，而不只是想佔有。

伍思賢想到這裡，心中竟覺一憾，突然好希武誠還活著，若是武誠跟姚珊在一起，就真的圓滿了……

伍思賢讓隨從先回家去了，他一個人拿著姚瑤借給他的書，慢慢地走回去，中間饒了幾段路，到伍家大門口的時候，太都快落山了。

伍思賢到伍老太太住的丹鶴院去，還沒進門，伍老太太邊伺候的丫鬟對他說，伍老太太今日頭疼，喝了一副安神藥，已經睡下了。

伍思賢沒說什麼，轉離開，丫鬟見他出了丹鶴院，進房間，就見伍老太太從床上坐了起來，皺著眉頭。

“老太君，公子回了。”丫鬟說。

“他什麼都沒問？”伍老太太問。

丫鬟點頭：“是，公子什麼都沒問。”

“他面如何？”伍老太太問。

“看著跟往日沒什麼不同。”丫鬟說。

伍老太太擺擺手，讓丫鬟退下。伍思賢的隨從先一步回家，他到姚家去借書的事，伍老太太知道了，也知道昨日提親的事瞞不住了。伍老太太其實沒想過提親會被拒絕，本來以為事了伍思賢肯定很樂意，結果沒。伍老太太裝病，躲著伍思賢，就是還沒想好怎麼解釋。

而伍老太太本來打算的是，若是伍思賢執意要進來質問，到時候看都病了，伍思賢不可能怪，就說是想讓伍思賢早日如願娶到喜歡的姑娘，才自作主張，全都是為他好。結果伍思賢沒進門就走了。

過了一會兒，伍老太太又讓丫鬟去看看，伍思賢有沒有去找李氏。

李氏那邊也得知伍思賢回府了。伍老太太在裝病，李氏也怕伍思賢去問。要實話實說，告訴伍思賢都是伍老太太的主意，伍老太太指定怪。

結果伍思賢誰也沒找，讓下人準備了飯菜，吃過之後，在書房裡面看借姚瑤的那本書，困了就去睡了。

翌日一早，伍老太太起來，問起伍思賢，丫鬟說，他一大早上朝去了，看著正常的。

伍老太太心中嘀咕，難道伍思賢去了姚家，姚家人都沒跟他提過提親的事？

不過這樣也好，伍老太太想著反正是不了，再給伍思賢一個好的大家閨秀，今日就是個好機會。

平侯府紀家老太君的壽辰，伍老太太早就接了帖子，把這當重新回到京城，在貴族圈子裡的第一次正式亮相，很是重視，提前半月就讓人專門做好了新裳，自己挑細選搭配好了首飾，只等今日到紀家去做客。

這邊廂伍老太太起來洗漱，讓丫鬟伺候著穿上新服，把金釵玉環都戴好，對著鏡子左看看右看看，雪白的頭髮梳得一不茍，又調了一下金釵的位置，滿意地點點頭，讓丫鬟擺飯，吃了些，問什麼時辰了。

丫鬟說了時辰，伍老太太點頭：“去西院瞧瞧思琪打扮好了沒有，讓趕過來，該走了。”

今日的壽宴，伍老太太早跟伍思賢和李氏都說過的，不打算帶李氏去，李氏知道原因，這個兒媳出太低，帶出去丟面子，但伍老太太說了，伍思賢必須去，這是京城裡社的重要場合，還要把伍思琪帶去，說伍思琪也該說親了，帶出去讓人瞧瞧。伍思琪能結一門好親，對伍思賢也是好事。

過了一會兒，丫鬟領著伍思琪來了。

伍老太太一看，伍思琪上穿的，不是讓人新做的那桃紅的子，當即就沉了臉：“跟你說了幾回，今日宴會很重要，你這副打扮是要給我難堪嗎？”

伍思琪愣了一下：“祖母，今日宴會取消了呀！”

伍老太太皺眉：“什麼取消了？壽宴哪有取消的？”

伍思琪搖頭：“是我說的不對。祖母，不是平侯府的壽宴取消了，是咱們家不去了。堂哥一早過去跟娘說的，說是祖母昨日病倒了，參加不了，便都不去了，讓娘好好伺候著祖母。堂哥出門前，已經派了人去跟紀家致歉，把祖母準備好的壽禮給人家送過去了。”

伍老太太一聽，當即氣了個倒仰：“他……他怎麼都不跟我知會一聲，就自己定了？”

伍思琪弱弱地說：“堂哥說，祖母的最重要，這是為了祖母好，請祖母在家好好歇著。”

伍老太太瞪著眼睛，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