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100.長舌婦（二更）

張家一片混。

張大柱沒有兄弟，張老頭就他一個兒子，也沒閨。

昨天夜裡做好的豆腐都還在廚房放著，但是今天不會有人出去賣了。

張老頭和他老伴兒雖然住在一個屋子裡，但是沒睡一張床。張老頭累了一天，躺下就睡著了，天不亮就起來，因為要去賣豆腐，結果看了一眼他老伴兒，當時就暈過去了。

張家跟趙家住得近，是趙康安一大早聽到這邊有哭聲，跑過來看，又匆忙去把李郎中從床上起來，背到了張家。

李郎中看過之後，搖搖頭說，昨天半夜人就沒了。

張老頭這會兒醒著，呆愣愣地坐在屋裡，誰他都不應，像是失了魂兒一樣。

張大柱和於氏哭得不樣子，張壯壯默默流淚，張翠翠哭得都快暈過去了。

張家是青山村的外來人，張老頭也沒有兄弟，只有於氏的娘家這一門親戚需要通知，張家人接下來還得忍著悲痛把喪事給辦了。

農村不老人都會在生前讓兒孫把棺材都準備好，有的還親自挑木料，給自己做。

張家沒棺材，因為張婆子癱了的時候，都忙著給治病，李郎中說死不了，張大柱怕娘多想，當然不可能在那個時候往家裡拉口棺材，後來張婆子的慢慢好轉，一家人都忙得腳不沾地，誰也不會惦記著提前給老人買棺材的事兒。

趙大年家裡有口棺材，是他給自己準備的，這會兒過來跟張大柱說，可以先給張大柱他娘用。

宋家村的人已經來趙家上工了，趙大年跟宋強打了招呼，說他得去張家幫忙招呼，趙康安也得去幫忙，接下來幾天辛苦宋強幫忙看著，宋強理解，說沒問題，讓他們盡管去。

姚大江一知道發生啥事，就扭頭回去找宋氏了，讓過來安安於氏，搭把手，給做個飯。

宋氏匆忙去了，姚瑤不放心張翠翠，隨後也出門了，小白默默地跟上了，隻留了姚玫在家裡看著姚珊和姚景澤。

張大柱抹著眼淚，說要借一下姚大江家的牛車，到鎮上去買套壽回來。姚大江就說他幫忙去買，匆匆忙忙地就去了，也沒問張大柱要錢。

姚瑤見到張翠翠的時候，就坐在屋門口的地上，哭得嗓子都啞了。屋子裡於氏和宋氏正在給張婆子清洗子，等壽買回來就得趕穿上，要讓乾乾淨淨地走。

小白看到姚瑤到了張翠翠邊，就幫趙康安推著板車，去趙家拉棺材了。

“翠翠。”姚瑤蹲下，握住了張翠翠的手，冰涼的，手裡還握著什麼東西。

姚瑤了好幾聲，張翠翠都像是沒聽到一樣。姚瑤輕輕拍了拍張翠翠的背，手抱住了，覺眼睛也有點酸。這個家已經被巨大的悲傷籠罩了。

“二丫，我走了……”張翠翠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沒了……”

姚瑤紅著眼圈兒，心知這個時候說什麼安的話都是沒有意義的，張婆子的死，對於張翠翠就是個晴天霹靂，旁人無法做到同。

“你看這個……”張翠翠把手張開，瑤瑤看到手裡握了一塊糖，是昨日回家的時候，宋氏給的。

“昨天我拿了糖回來，給了一塊，讓吃，說吃完飯就吃，結果……”張翠翠哭得泣不聲，“又藏枕頭下邊兒了……枕頭下邊兒藏東西……都是……都是留著……給我吃的……”

姚瑤也坐在地上，抱著張翠翠，給無聲的安。

午飯前姚大江把壽買回來了，於氏和宋氏給張婆子穿上了。棺材也從趙家拉過來了。

村裡人都已經知道了昨天夜裡張婆子自殺的事，因為張大柱和於氏平時人緣好，有不過來幫忙的，張家裡裡外外都哄哄的。

張翠翠的姥姥姥爺也是青山村的，一家人很快都過來了。

於氏把張翠翠拽起來，讓去陪著姥姥姥爺，還訓斥：“哭什麼哭？你狠心的，都不要你了，你哭有什麼用？”話還沒說完，於氏自己又哭了起來。

“二丫，你先回家去吧……我沒事……真沒事……”張翠翠抹著眼淚對姚瑤說。

姚瑤留下也幫不上什麼忙，姚大江讓小白帶姚瑤一起回家吃飯，在這邊他也沒空照顧他們。

小白過來拉起姚瑤的手，帶著一起出去了。

到了外面，下了坡，姚瑤深吸了一口氣，放開了小白的手：“大哥，你有沒有什麼時候覺得，人生很苦？”

小白皺了皺眉：“以前的事我都忘了。”自從遇見姚瑤之後，他沒有什麼苦的。

姚瑤又回頭看了一眼張大柱家，然後跟小白一起慢慢地往家裡走去。

走到村中央，跟兩個婦人肩而過，姚瑤就聽到們正在說張大柱家的事兒。

有一個說：“那張老婆子要是過得好，哪會舍得死？肯定是於芳對不好！說不定啊，當初張老婆子突然癱了，就是被於芳給氣得！”

另外一個接話：“就是！整天聽人說於芳多孝順，誰看見了？就是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假得很！”

姚瑤本來都要走過去了，聽到這話，面一沉，停下腳步，轉走到了那兩個碎婦人面前，擋住了們的去路。

“姚二丫？你幹什麼？讓開！”一個婦人說著就要過來推姚瑤。

小白皺眉，姚瑤也沒還手，側躲開了，看著那兩個婦人說：“張嬸兒是不是孝順，跟你們有什麼關系？張骨未寒，你們在背後說人家裡的閑話，不好吧？”

“呦！姚二丫你管得還真寬啊！你也就在你自己家裡厲害逞能！我們說什麼跟你有啥關系？鹹吃蘿卜淡心！”婦人怪氣地說。

“嗯，是跟我沒關系。”姚瑤神平靜地說，“不過據我所知，張嬸兒是個很孝順的兒媳婦，張心疼兒媳，是不想拖累家裡才走的。你們想嚼舌兒，盡管說，張這會兒還沒走遠，如果讓聽見，不高興了，說不定會去找你們。”

兩個婦人聞言，脖子都是一，突然覺背後像是有風吹過一樣，後頸一涼，狠瞪了姚瑤一眼，一起快速地走了。

“何必跟們一般見識？”小白看著姚瑤說。

“長舌婦是我最討厭的一種生。”姚瑤冷哼了一聲說。死者為大，這些人卻連最基本的尊重都沒有。

都說農村民風淳樸，人心善良。姚瑤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發現村子裡善良的人不，但這窮山惡水，刁民怕是更多。

人善被人欺，姚瑤不要做被欺負的那個，善良只能對值得的人用，對於不值得的人，絕不能客氣！

還有三更，會晚一點，謝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