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當著黎冬面衝祁夏璟發火,沈初蔓就自然將怨氣發泄在對面的徐欖上,句句話裡帶刺。
徐欖總挑笑著,時不時調侃一句“沈大小姐”,樂在其中地試圖把沈初蔓氣炸。
黎冬面上波瀾不驚的吃飯,實則桌下的左手早被祁夏璟捉住,細細放在手裡把玩了遍。
昨天的親吻像是破戒,祁夏璟現在一舉一在黎冬眼裡,多都帶些不懷好意。
比如男人此刻右手慢悠悠地為按手指,懶懶撐在桌面的左手,正無比練地用筷子夾菜吃飯。
黎冬忽然想起祁夏璟那時右手傷、左手巍巍用筷杓的場景,回神輕聲道:
“你明明能用左手吃飯。”
“嗯。”
某人大言不慚地沉聲應下,拽回出的手握在掌心,俯偏頭,薄停在黎冬耳側,斯文敗類的倦怠低音:
“當一個男人居心不良時,他可以隨時全殘廢。”
震驚於對方的坦然,黎冬忍不住小聲回敬道:“祁夏璟,我發現你好像有些無賴。”
“嗯,學會罵我了,不錯。”
祁夏璟被罵不怒反笑,邊寵溺笑意看的黎冬心臟跳半拍:“給你的糖吃了嗎。”
對上男人意味深長的桃花眼,黎冬立刻知道他又要提起回禮的事,正要出聲,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
“黎冬現在在醫院嗎?城南郊外有人為惡意破,公安刑偵大隊有好多人傷,抓上來救人!”
王醫生沉重焦灼的聲音響起,黎冬看對面兩人也同時接到電話,三人各自表嚴肅。
黎冬轉頭去看沈初蔓:“蔓蔓——”
“有事就快去,”沈初蔓忙催促黎冬起,“忙完記得給我電話。”
“好。”
遠已經能聽見救護車的尖銳鳴笛,三人飛奔跑上樓去搶救室,就見到警力將附近包圍,擔架上不斷有傷慘重的警察被抬進來。
各科主任早已就位,此時正有條不紊地高效安排醫護人員工作,黎冬很快被分配到手臺做一助。
進手室前,劉主任面凝重的告誡在場所有人,此次人為破發生於毒品易時,緝毒和刑偵支隊的人早在接頭位置埋伏,毒販見東窗事發,走投無路下選擇犧牲同伴,也要讓人民警察葬火海。
事關重大,任何病患的況和個人信息,都絕不許從醫院裡泄出半個字。
黎冬接的病患送來時,生命已垂危,燒傷面積預估高達80%以上,同時還伴隨嚴重的肺部震傷和腦下腫。
搶救整整歷經七小時,哪怕最後極其幸運的將人從死亡線上拉回來,在場人都無法出一微笑。
剛戰勝死亡的男孩才畢業沒多久,二十四歲還是最好的年紀,雖然僥幸活下來,上百萬高昂的治療費用和日後極其痛苦的皮修複,旁聽者都隻覺沉重的不過氣。
七小時的站立後,黎冬活著酸痛的手臂肩背出來,隨即被告知需向刑偵副支隊長報告傷。
醫院冷白廊燈鮮刺眼,黎冬在幾米外看清側廓朗的男人時,神有一瞬的錯愕。
遲疑道:“......是段以珩嗎?”
高大的男人聞聲轉,額前和手臂都纏著繃帶;傷沒削去分毫男人威嚴氣場,反倒多添幾分凌厲和冷。
寡言的男人見到黎冬並不驚訝,微微點頭算作回應,出示警證件後,啞聲問剛才的手況,英的眉皺。
黎冬悉心回答,只是在說起男生後恢復時,偶爾輕歎出聲。
公事代完畢,黎冬見段以珩在滲的繃帶,忍不住詢問道:“需要我幫你理一下嗎?”
“不用,謝謝。”
段以珩大步離開的背影決絕而孤寂。
祁夏璟第二臺手還未結束,黎冬和跟拍小於告別後,獨自回到空的辦公室,心複雜地看著辦公桌上的便條。
是沈初蔓的字跡:“寶貝,你把飯卡忘記啦。”
猶豫片刻,黎冬還是撥通沈初蔓的電話,聽著沉默的對面只剩下呼嘯風聲,心臟輕微刺痛著:“蔓蔓——”
“冬冬,”沈初蔓向來明清亮的聲線,此刻卻帶著濃重哭腔,“我見到他了。”
“我見到段以珩了。”
-
黎冬半小時後趕到海邊時,發現徐欖人早就在了。
冬時節氣溫急轉直下,失去日照耀的海灘寒風凜冽,帶著獨有的腥鹹氣味,陣陣刮在臉上生疼。
相比低寒溫度,今夜月倒是出奇的好,滿月高掛在無雲天幕、群星熠熠閃耀,皎白月與璀璨星點將共同將黑夜點亮。
除了徐欖和沈初蔓,此時的海灘上三兩群還有不人,支起一間帳篷,堆圍坐在暖爐旁,各自歡聲笑語。
對比之下,披著徐欖外套喝悶酒的沈初蔓,此時就顯得尤為落魄。
徐欖蹲在邊,黎冬小跑著過去時,遠遠就聽見喝醉的沈初蔓含糊不清地命令道:
“徐欖!你怎麼不喝酒!還是不是好兄弟了!”
“......誰想和你做好兄弟,”徐欖低沉而無奈的聲音響起,抬手將沈初蔓肩上快落的外套重新攏好,“你再問十遍答案也是不喝。”
“否則等下怎麼送你回去。”
“你可真沒意思,”沈初蔓嫌棄地嘖嘖出聲,看見打落的影回頭,見是黎冬立刻便笑了,醉醺醺道,“冬冬你來啦,喝酒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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