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芽一直都是謹遵師父教誨的。

師父說要結善緣，師父說不能輕易對普通人手。

但師父也說了，該出手時就出手。

靈芽放下大提琴包，在心里默默回應師父：師父，我覺得這就是我該出手的時候了，眼前這個家伙實在太煩了，次次都得寸進尺，這一次，靈芽就要打得他退避三舍。

嗯，字面意思上的退避三舍，不是一個夸張的形容詞。

蘇野整個人都傻在原地，他覺自己語言組織已經混了，不知道該從哪兒說起。

不是，他他他就是想來和說句話，怎麼還要跟自己打架啊？

而且——

蘇野：“你、你這麼一丁點兒，我都快有兩個你了，你挨我三拳？你認真的？”

靈芽：“別管，有種打死我。”

蘇野：“……”

事是這麼回事嗎！

靈芽才不管，已經擺好了起手式。

會讓這個總是找自己麻煩的家伙知道厲害的。

蘇野都凌了：“你、你不是道姑嗎？你怎麼能，你怎麼能訴諸暴力呢？況且我是練過拳擊的，我還會散打和格斗，你這麼一丁點兒……”

靈芽拳頭邦邦。

第二次了——

短短這幾分鐘里，這個蘇野第二次說‘一丁點兒’了，等下自己要邦邦打夠雙倍的拳頭才能解氣！

靈芽：“我鄭重地說一遍，我是修道，不是佛，而且我是正一派道士，我們正一派可以打架。”

可以打人，也可以打鬼。

師父那套不太行，還得聽師兄的。

師兄們說得對，出門在外，管他是人是鬼，拳頭厲害的才是老大。

這幾日靈芽自認為對蘇野再三忍讓，不屑計較，但他的煩人程度，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了。

蘇野完全被鎮住了，他對道士這個群本不悉，以為都是那種仙風道骨的類型，沒想到還有能打架的。

這點算是蘇野的知識盲區了。

正一派道士怎麼說呢——多數都很兇。

人類大概不太清楚，鬼們清楚得很，清楚到瑟瑟發抖。

可是，蘇野頭大地抓了抓頭發：“我都被你帶偏了，我找你又不是打架的，我就是有話要跟你說。”

靈芽冷哼：“你要說什麼？我趕時間。”

靈芽在心里決定，如果蘇野狗里吐不出象牙，今天這個拳頭他就必須挨上。

蘇野窘迫了一會兒，最后還是咬咬牙，決定像個男人一樣：“我、我想跟你說，對不起！”

蘇野說這話的時候，還深深地低下了蘇家之子高貴的頭顱。

靈芽一愣，退后一步：“你又耍什麼花招？”

蘇野窘迫的臉漲得通紅，好在這是夜里，有黑夜做掩護。

他深吸一口氣，一咬牙道：“我沒想耍花招，我是真的要為這些天的行為道歉，的確是我混蛋，你明明什麼都沒做，我還三番五次惡意揣測你，找你麻煩，我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所以想向你道個歉。我這里有張卡，里面錢不多，二百萬，當時我得賠禮。”

靈芽有些詫異：“你真心的？”

蘇野點頭：“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