筷子夾住油條往面湯里下去，璐璐問：“你張什麼？吃頓飯而已。”

“我們……其實已經很多年沒有接過了，之前幾次因為工作的原因面，也沒說過什麼話，他變得很不一樣，我覺得很未知，可能是因為我心里有著期待，所以我格外在意這樣的未知，我都不知道，如果見面了，吃飯的時候要跟他聊些什麼。”

“你們那天在樓下面館不也一起吃過飯嗎？當時聊什麼了，這次繼續聊啊。”

駱悅人：“……”

當時就是不知道說什麼，聊岔劈了，才訛了今天這頓貴的來。

總不能再訛他一次。

璐璐問：“他約你在哪兒吃？”

“嶼鉑灣。”

眉心一皺，璐璐腦子短線似的想了老半天：“嶼鉑灣不是游艇俱樂部嗎？哦——”

拖長音，璐璐恍然大悟。

“他有個‘悅人號’的游艇，不會是要跟你在游艇上吃晚餐吧？離陸地，孤男寡，嘖嘖嘖，還會安排的唉，那你晚上還回不回來了？”

駱悅人手捂臉，哭笑不得：“你胡說什麼啊，他只是說要請我吃頓貴的。”

“可嶼鉑灣那邊有什麼吃的啊，沒有什麼餐廳開在那邊吧？”

那邊是沒有什麼知名餐廳。

之前因為第一季綜藝的收之夜在嶼鉑灣錄制，以及PIONEER的二十周年慶典也是在嶼鉑灣舉行，駱悅人當時負責跟進場地室設，掛著工作證，進進出出，坐了無數次接駁車。

對嶼鉑灣部開放的區域很了解。

夜幕低垂后，接的那輛掛著瀾A的黑賓利，徑直開進，車燈打在門亭，道閘升起的同時，一排安保訓練有素的敬禮示意。

仿佛在歡迎業主回家的儀式，差一點就駱悅人忘了這是外界車輛一律不許的嶼鉑灣。

駱悅人坐在后排，問司機：“這不是俱樂部嗎？”

他的司機是個看著穩妥和藹的中年叔叔，淡笑解釋說：“也是私人的。”

“哦。”

也不用再多問了。

只是想到第一次來這里，讀高三，那時候對梁空的認知很缺乏，只聽人說過他家里條件好，當時理解的條件好，不外乎住別墅穿聯名鞋，其他方面沒有留意過。

本不會去想十八歲的同齡人會有屬于自己的游艇，一開始還擔心過，隨便就把他親戚家的船開走，會不會不太好，萬一親戚生氣呢。

梁空唬說沒事，說看著年紀小，萬一被逮起來，就說未年，大家不會跟小朋友計較的。

他輕一下的臉頰說：“小朋友有未年保護法。”

駱悅人把他手打開，怎麼還會被逮起來的，瞪他，都不敢再往前走：“我年了，未年保護法沒用。”

“那我有用。”

見持懷疑態度一不，梁空后悔逗，坦白道：“我的游艇。”

車子最終停在一棟綠植圍繞的獨立建筑前，非開放區域，之前為雜志社周年慶跑場地，有俱樂部的經理介紹過，這邊幾棟都是會館，主要是辦一些私人晚宴。

當時邊的設計師問：“這邊配廚師？”

經理說：“我們這邊配廚師，不過一般客人都會自己帶廚師過來，畢竟已經這樣隆重地請人吃飯了，其它方面自然是希盡善盡地現隆重。”

駱悅人提著角下車，踩在靛藍的織地毯上，足下無聲。

一抬頭，一整面玻璃映出淡金的燈火，煌煌如夢，傳出的音樂聲很特別，并非鋼琴，是一種婉的弦音。

迎賓接過下的大，恭敬搭在臂彎，領。

并告訴梁先生已經到了。

心緒微微懸浮，繞過側廊，雙門推開，看見梁空。

里面沒有預料中的長桌燭臺，桌布鮮花。

雅致屏風旁，置一張烏木小桌，梁空坐立其后，肩周正清峻。

他穿一件煙灰襯衫，休閑款，松兩粒扣，不適宜折袖的料材質，他臂中束了一條兩指寬的黑袖箍，非常見的皮革或金屬，是糙的麻質，純黑，無端帶一俠氣。

人想到武俠劇里拔劍的特寫，佩劍者的袖口也是這樣落拓不羈地束起來。

即使是在時尚圈工作，見慣各種設計搭配，駱悅人都眼前一亮，覺得這個細節很妙。

他從高中那會兒就是有風格有想法的人，鞋和表，半個月見重樣，但從不會覺得過分堆疊花哨，很高級又很融合。

走神這兩秒，梁空端著黑的漆金圓杯，也同樣在看，只是目要克制淡然得多，對說：“來了。”

嗯一聲，了鞋子，一雙瘦白纖細的腳踩在米木地板上，有一落到實的妥帖溫熱。

“吃日料嗎？”

跪坐在他對面，兩手放在膝蓋上，目被他手上那只金繕工藝的杯子吸引去視線，覺得見又眼。

梁空輕斂的眼皮，上寸許，視線在白凈耳垂下的耳飾流蘇上停了一下，不聲移開目，喚人來給倒茶。

他說：“你不是喜歡日料嗎？”

駱悅人一愣。

什麼時候跟他說過自己喜歡日料？

不待想明白，就看到了眼的一行人，屏風很矮，不遠就是廚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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