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蕓蕓要去曼國會所結算工資,想見的話, 可以見到。
那算是駱悅人第一次見這個給爸爸發信息的年輕人。
剛畢業, 也不比駱悅人大幾歲,之前已經在梁空手機里看過資料,柳蕓蕓跟駱文謙之所以能認識, 很可能是因為駱文謙今年去們學校開過一次專升本的報考講座。
駱悅人在心里想著,柳蕓蕓是年輕孩兒,也是過教育的,對方的兒開誠布公地希不要做破壞別人家庭的事, 應該會覺愧難當, 然后知難而退的吧?
事完全出乎的預料。
或者說, 對人的認知還是太淺薄。
主營夜場生意的會所,下午人員流, 顯得冷清,在負一樓的財務室門口見到柳蕓蕓,短長靴, 手里數一大疊紅鈔。
來的路上,問過梁空, 柳蕓蕓是不是在那里工作?
似乎很難解釋這種工作質,梁空思忖片刻說:“算兼職吧。”
不來也沒人管, 甚至連勞合同都沒有。
他不太愿意跟講這些娛樂行業都有的灰地帶,類似于酒水營銷和氣氛營銷,說正經算不上正經, 但也在安全線范圍, 沒有違法紀就是了。
梁空跟朋友開了一局游戲, 靠在大廳的沙發上等出來。
他對結果不抱積極態度,卻也沒潑冷水。
大道理別人講出來永遠空泛,有些事,如果想去做,只有親自嘗試才會明白為什麼不可行。
何況,這是他家的地盤,就算結果不如人意,駱悅人也不會有任何事。
二十分鐘不到,他手上這局游戲還沒結束,駱悅人和柳蕓蕓一起出來了。
那場面還是人心疼的。
柳蕓蕓踩著長靴從電梯里出來,在煙灰石臺那兒滅了煙,夾著包包神采飛揚地走了。
駱悅人隨后出來,抿著。
梁空抬眼一看表,就能讀懂心的困: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走過來,坐下。
梁空繼續打手上這局游戲,服務生上了杯檸檬水和一個果盤在面前。
著細細的叉子,在一塊瓜上,一不,只能從泛白的指關節看出來在不斷用力。
良久后——
“梁空。”
視線關注著屏幕上的團戰,只看見在對面低著臉,渾著一灰蒙的喪氣。
“想說什麼就說。”
他翹著二郎,一不走心的慵懶勁。
駱悅人單方面看了他一會兒。
他要是像小區門口那些熱心大媽,一聽八卦就張家長李家短的幫忙出主意,可能會覺得有點難以啟齒,他渾不在意,反而更能放心大膽的傾訴。
他這樣萬事不上心的格,也不會把別人家的蒜皮放在心上吧,估計聽完就忘了。
把剛才跟柳蕓蕓聊天的事跟梁空簡單講了一遍。
復述中,仍然震驚一個人怎麼可以這麼厚無恥地說出:破壞別人的家庭是不對的?這話你怎麼不跟你爸說啊。
駱悅人完全不能理解。
游戲終到尾聲,梁空拒絕了朋友的續局邀請,手機往旁邊上一丟,撿起小叉,挑了塊水果送里。
“那現在你想怎麼辦?”
“我希可以離開我們的生活。”
梁空問:“那你想過怎麼讓離開?離開你爸,你確定你爸不會糾纏嗎?出軌男之間的有時候很復雜,沒有道德約束,就會有更多的牽絆。”
一下被問住。
像愣愣站在一片大霧里,而梁空像是這霧里唯一的亮指引。
“我不知道,我只是希我爸爸可以回家,或許——”
眼里不由升起一抹晶亮的希冀,連語速都快了:“只要離開瀾城就可以了!我爸爸有工作,還要在大學教書,他不可能離開瀾城的。”
“那你怎麼讓那個人離開瀾城?”停兩秒,他又問,“又怎麼保證,離開了就不會再回來?”
“上大學不久就開始陸陸續續在聲場所工作,不一定缺錢,但一定需要錢,就算離開瀾城了,萬一以后落魄了,有困難了,不會想起曾經跟自己好過得男人再敲一筆?回來再找你爸,你攔得住?”
駱悅人眸暗下去。
他的每一句話都讓腦子里的霧更深。
一個剛十八歲小姑娘的人生經歷太匱乏了,道理都懂,可那些淺薄的是非對錯,并不足以去應付人的善變和詭譎。
茫然地看著梁空,慢慢意識到自己無能為力,撐不住似的吐出一口氣,眸底被那些不風的霧氣洇,眼尾輕輕搦,泛出一點紅。
“我不知道。”
“我不可能讓離開,我也知道我什麼都做不了,我只是說希。”
屏住氣,怯怯向梁空,“可以不要再兇我了嗎”
他哪里兇過?
梁空自省很快。
說那些是因為擔心、害怕,又或者只是單純在跟他發泄緒,不是想聽人不斷否定,已經說不知道了。
小花能知道什麼呢?
小花一直都住在溫室里。
梁空本來想解釋并沒有兇,他出于一個常人無法理解的復雜家庭,司空見慣這樣糟爛的事,麻木他太下意識地考慮,才顯得有些不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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