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亦旋回頭一看,江灼正站在不遠的廚房門口,面無表地看著。
末了,他冷笑一聲道:“我沒印象去過,是把我記了哪一任?”
趙亦旋:“……?”
*
關于轉讓小店的事,黎穗中午和許梅商量了一下,得知的規劃,許梅欣然應下,說每月給租金。
黎穗自然是不會收的,推拒了幾次,許梅才沒再堅持。
日落時分,結束最后一天的營業,黎穗取下口罩和手套,清掃了地面,開始收拾店里的個人品。
屜里除了一些自己的東西,還有一些,是之前爺爺留下的,從未過。
黎穗第一眼看見的,是一張照片——
爺爺兩鬢斑白,穿著一件印有米老鼠的白T恤,站在瀑布前,跟老頑似的,笑著對鏡頭比了個剪刀手。
黎穗記得,那是爺爺當年去攬月時,為了留念,找一位路人姐姐幫忙拍下的照片。
那姐姐人很好,不僅用自己的手機幫爺爺拍了照,還發到了爺爺那老人機上。
后來黎穗上了大學,就把它打印出來當作留念了,卻沒想到爺爺一直把它放在小店里。
把照片小心翼翼放在桌上,黎穗轉頭繼續收拾屜,一旁卻突然傳來一道悉的嗓音:“明天就不來了啊?”
黎穗側頭一看,是劉文姿。
雖然每天都同一個市集,但大家都忙,已經好些天沒見過,黎穗笑了笑,停下手里的作。
“嗯,明天我師父就來接手了。”黎穗見領口沒戴麥,疑問道,“你不在錄制嗎?”
“去了趟洗手間,出來就看到你擱這大掃除呢。”劉文姿攏著外套邁進門檻,拉開椅子坐下,莫名其妙地慨,“真好。”
黎穗回頭:“好什麼?”
“我好像沒跟你說過,雖然我那時候覺得你的快樂是裝的,但后來看到你為了談霄,開始患得患失,我又覺得可惜的。”劉文姿撐著下,懶洋洋勾了勾,“還好現在,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小船已過千層山。”
“……輕舟已過萬重山。”黎穗轉把屜里爺爺留下的香煙放進紙盒里。
“哦。”劉文姿不甚在意,視線掃過桌角,突然被那張照片吸引。
把照片拿了過來,好奇地問:“這是你爺爺啊?”
“你高中的時候沒見過我爺爺?他有時候就在學校門口擺攤的。”
“沒見過,我那時候從來不靠近那些小攤。”
黎穗本來以為的意思是覺得小攤衛生條件不行,卻沒想到下一句是——
“太香了,一靠近就忍不住花錢,問題是我還沒錢。”
“……”有理有據。
劉文姿盯著照片里的老人看了好一會兒:“但是……我怎麼覺得,你爺爺有點眼呢?”
“眼?”
“我也記不得,就是覺得很眼。”尤其是他服上那顯眼的米老鼠。
可怎麼也想不起來是在哪里見過,劉文姿放棄回憶,把照片遞回給:“可能就是高中的時候見過吧。”
黎穗也沒有多想,把照片小心翼翼塞進手提包的夾層里。
就在此時,劉文姿的手機突然開始震,低頭看了眼,沒接,索直接關機。
黎穗猜測:“又是你那個哥哥啊?”
劉文姿似乎已經習以為常:“除了他還有誰。”
“他還纏著你要錢嗎?”
“嗯,前些天和我爸媽大吵一架,說要搬出去住,找了月租五千的房子就算了,又嫌棄房東買的家不夠好,管我要錢說要重新買。”劉文姿鄙夷地撇了撇,“知道的以為他過去幾年是坐牢,不知道的還以為去做大爺了呢。”
畢竟是劉文姿的家事,黎穗也不好多置喙,只能擔心叮囑:“你保護好自己。”
“沒事,他沒那膽子,過些天殺青我就離開輔川了,也會換掉手機號,別說給錢,到時候他找都找不到我。”
“那就好。”黎穗也為松了口氣。
劉文姿看了眼時間,起拍拍黎穗的肩膀:“我這廁所上了二十分鐘了,先走啦。”
“嗯。”
黎穗目送著劉文姿走出大門,不多時,也抱著紙盒告別了小店。
站在門口,盯著招牌看了好一會兒,轉離開時,心里沒有毫失落,更多的是釋然,因為知道,現在的自己,已經不需要靠這家小店來懷念爺爺。
手機上的時間是11月22日,下午16:23。
而后天,就是周景淮的生日。
包里的門票了兩三天,直到今天,才被黎穗拿了出來。
急匆匆進了小區,還沒到家,就在樓下看到了一家居服的周景淮,他左手抱著公主,右手牽著大圣,正一派悠閑地散著步。
黎穗隔著老遠的距離,扯著嗓子喊他:
“周景淮!”
“活著呢。”
周景淮抬眸,帶著笑意朝走來時,夕落在他后,像是給他鍍了一層。
公主窩進懷里,紙箱被他接過,他的右手撥了撥額前被風吹的劉海,語調慵懶:“怎麼?”
黎穗仰著頭,雙眸彎起,每個字符都藏著眼可見的雀躍。
“我們,去約會吧!”
第81章
天氣預報果然很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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