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歡坐在屋裏，瘋狗坐在門外，隔閡在他們中間的門是完全敞開的。

    可時歡就是覺得，他和九魍之間，有一條不過的鴻。

    總歸，瘋狗跟在九魍邊已經十多年了，雖不及惡虎從小一起長大，至也能為朋友的存在。

    可瘋狗一直把自己當九魍的跟班，是九魍最有殺傷力的打手，亦或最忠誠的奴仆。

    而九魍，似乎也不像對待傳說中的惡虎那般重視。

    “是我過不了心中的那道坎。”

    “你背叛過九哥？”時歡問道。

    瘋狗搖搖頭。

    時歡後覺這個問題有些多餘，要說對九魍的忠誠度，誰也比不過他。

    “我大哥是為救我而死，我覺得對不起大哥，也對不起九哥。”

    這一點，時歡在狗場聽山貓說起過，卻不想會在瘋狗心裏有如此大影響。

    “能和我說說嗎？”

    瘋狗歎了口氣，有些難以啟齒：“那年九哥的事業逐步穩定，很多人嫉妒九哥這麽年輕又能在短時間組建自己的勢力和軍隊，九哥也想繼續擴大自己的勢力，所以絕大多數的時間，我們都在無休止地和別人開戰。”

    “我那陣也年輕，做什麽都喜歡衝到最前麵，我瘋狗的名號也是那陣打響的，他們都喊我是九哥拴不住瘋狗。”

    “打輸了就意氣用事，不聽九哥的指揮自己單槍匹馬想立大功，然後就中了圈套。”

    “九哥為了救我冒險進來，又被暗算，最後我大哥帶著人又來救我們，為了掩護我和九哥逃走，他被得跳了山崖，等我和九哥再找到他時，他的已經被山裏的野……”

    原來是帶有這樣的愧疚。

    原來他為九魍最忠實聽話的打手，是因為他曾因為不聽九魍的勸告，獨自衝鋒陷陣。

    害得他大哥骨無存，也害得九魍失去從小一起長大的夥伴。

    不敢想象，他們在看到惡虎的被一群野撕咬啃食，隻剩下白骨和撕碎的，該是怎樣的心。

    “我懂了……”時歡點點頭，“其實狗哥你也不必疚，我覺得九哥已經放下了，隻是你還沒有放下而已。”

    “我的確放不下，在九哥和死去的大哥麵前，我永遠都是罪人。”

    不好判斷對與錯，也很難評判他們的一生。

    從客觀的角度來說，他們都不是天生的壞種，或者說他們都不是天生就想做惡人的人。

    都是被形勢所，不得不讓自己強大而保護自己。

    但其實他們從開始強大的那一天就選錯了路，建園區斂財，迫一群無辜的人做違法的事，以暴力脅迫他人給自己賺錢……

    那些被他們折磨致死的可憐人，像易飛一樣不願屈服的人，死在他們手裏的亡靈便是他們犯下的罪惡。

    不知還能說些什麽，時歡借口去洗澡結束聊天。

    直至過了晚上十二點，沒等來閔寂修回酒店，倒等來他的電話。

    時歡才剛睡著，迷迷糊糊接聽：“九哥。”

    “睡著了？”

    “嗯，想等著九哥回來，可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電話另一頭的閔寂修想了想：“瘋狗在你邊嗎？”

    “狗哥一直守在門外。”

    “你聽我說，你現在瘋狗開車送你回二號別墅，離開酒店時不要走正門，哈迪斯派了很多人來，你在酒店不安全，很可能會為哈迪斯的第二個目標。”

    時歡一聽完全清醒：“九哥，你現在有危險嗎？”

    “不用管我，我去接你會讓你更危險，如果酒店的前後門都有人在堵截，瘋狗聯係直升機來接你們。”

    時歡立刻翻下床：“我知道了九哥，你也要注意安全。”

    電話掛斷，時歡立刻打開門。

    門口的瘋狗也有些昏昏睡，開門的瞬間他立刻睜開眼睛。

    “狗哥，九哥說這裏危險，讓我們立刻回二號別墅，走酒店後門。”

    時歡說話間，瘋狗已經站起：“走！”

    索後門安全，瘋狗也看到閔寂修特意留給他們的車。

    讓時歡坐在後排座是為了遇到特殊況方便躲在車座下麵，瘋狗臨上車時，把後備箱所有家夥全都拿到車裏。

    一邊啟車子，一邊丟了把手槍和熱像眼鏡給時歡：“拿著防，你把眼鏡戴上，等會出了市區要走山路，你幫我看著點，有人像就告訴我位置和人數。”

    時歡哦了一聲，把眼鏡戴上。

    本就是半夜，又有當地特有的宵時間，這玩意戴上後完全阻擋視線，看不見人的時候，隻能看到一些流浪貓狗在街上睡覺。

    在出市區之前，街上隻有他們一輛車，瘋狗突然接到電話，隻聽他罵了一聲，就把電話掛斷了。

    “幸虧九哥讓我們出來，酒店著火了，我們之前在這麽高的樓層，肯定跑不掉。”

    瘋狗一邊開車一邊咬牙切齒地說著：“哈迪斯這個爛人，我遲早把他剁醬。”

    “死人了嗎？”

    “不知道，這兩天有員住，酒店對外開設的房間都在下麵幾層，而且晚上的槍戰也讓不人退房……”

    沒有傷亡就最好了，不然這個哈迪斯，千刀萬剮都不足以抹殺他的罪孽。

    車子出城開了一段大路後，很快就進山區。

    時歡戴著熱像眼鏡左右去看，才剛進山區不久，時歡就看到不遠兩三個人形應該是坐在車裏。

    “狗哥，左邊有人！”

    的話音剛落，車就聽見鐺的一聲，是子彈打在上麵的聲音。

    “媽的！”瘋狗瞬間提速，從副駕駛座位上拿起一把手槍後看了眼反鏡。

    時歡也朝後麵去看，不止一輛車亮起了車燈。

    “把放低給九哥打電話，問他能不能派人支援。”瘋狗又喊了一聲，車上已經傳來接二連三的子彈聲。

    如果開車的是時歡，想必瘋狗已經和後麵的車輛開戰了。

    隻可惜瘋狗要開車，時歡又是一個不會開槍的人。

    應該說即便會開槍，瘋狗也不會讓冒險。

    時歡立刻蹲在車座下，給閔寂修打了電話，電話那邊幾乎是秒接。

    分不清是後的子彈聲，還是從電話裏傳來的子彈聲，時歡還沒來得及開口，閔寂修已經著急地問。

    “有人追殺？”

    “對，而且我們剛離開，酒店就起火了。”

    “我知道了，我人過去支援。”

    電話就這麽被掛斷，手機有定位件，以至於閔寂修本不需要問他們在哪。

    追逐戰持續了很久，後麵的車怎麽都甩不掉，瘋狗發起狠來猛踩油門，但下一秒車胎就不知到了什麽。

    整個車的一側被墊得飛起來，車頭瞬間失控。

    車子落地後撞在一顆大樹上，巨大的撞擊險些把時歡甩到前麵。

    “他媽的！”

    瘋狗罵了一聲，已經把手槍換另一支長機槍。

    “時歡，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