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晚沒有在無菌樓層待著，下了樓。

    找了個休息區坐著。

    中午，顧晚給小王子發了郵件，小王子說他爸爸已經來了，在和他一起吃披薩。

    顧晚拿著手機發呆，心髒卻怦怦直跳。

    最終起，花了點錢進了醫院監控室。

    顧晚鎖定無菌樓層，查看了半個小時的視頻監控。

    找到了，拿著披薩的男人。

    長舒一口氣，不是想的那樣，男人金發，是個芬蘭人。

    這應該就是小王子的爸爸。

    如果是別的事，可能會反複確認，但此時不想刨究底。

    顧晚離開了監控室。

    前腳剛走，監控室畫麵裏，一個男人帶著個雕玉琢的孩子出現了。

    此時，無菌樓層的監控下，瘦瘦的男孩沒穿防護服，被男人牽著，興的問：“爹地，媽咪現在真的在看我們嗎？”

    男人正在看手機信息。

    隻看半個小時監控就走了？

    在逃避麽？

    這時，一個金發碧眼的芬蘭人將一份披薩送過來：“傅先生，這份是給您太太定做的榴梿披薩，因為我們店沒有這個口味，所以跟前麵那份分開送了。”

    “我太太不來了，麻煩幫我扔掉。”傅驍霆眸很暗，牽著傅亦司回病房。

    傅亦司跟在他邊，癟著嘟嘟的小，怏怏不樂：“爹地，媽咪為什麽不來，是不是媽咪不喜歡我了？”

    傅驍霆高大的在傅亦司麵前蹲下，了他黑的短發：“不是，媽咪很喜歡你。”

    他頓了頓，又沉聲道：“對不起，是媽咪不喜歡爹地。”

    一雙小手捧住傅驍霆的手掌。

    傅亦司一雙大眼睛充滿認真：“爹地是世界上最好爹地，我會把爹地所有的優點都告訴媽咪，媽咪肯定會像我一樣喜歡爹地的。”

    “好，以後爹地有沒有老婆，就靠我的小王子了。”傅驍霆溫的笑了。

    他陪傅亦司玩了會積木，去了醫生辦公室。

    檢查結果出來了。

    傅驍霆神凝重：“沒辦法了？”

    “傅先生，三年前，我就跟您說過，您孩子能活著是您花錢買來的，但現在已經是極限了，沒人知道上帝的意思。”

    醫生將一本治療方案書遞給傅驍霆：“如果您讓孩子繼續留在醫院，我們可以再爭取一年，如果您要帶走孩子，我無法保證，他還能活多久，但可以讓他像正常人一樣生活。”

    傅驍霆接過方案書：“謝謝，我會盡快給您答複。”

    他走出醫生辦公室，再次回到病房。

    裏麵有個白發蒼蒼的老太太守在傅亦司的病床邊，傅亦司在床上睡。

    他大步走過去：“外婆，您什麽時候來的？”

    “剛進來不久。”老太太看到了傅驍霆手中的方案書：“亦司的況我知道了，我會再想想辦法。”

    “謝謝外婆。”傅驍霆在老太太邊坐下，將方案書放在床頭櫃上：“我想帶亦司回國。”

    老太太驚訝：“你妻子會願意接這個孩子嗎？”

    傅驍霆默了會。

    顧晚今天在逃避這件事，他並不確定會不會接，但他想讓孩子跟一起生活。

    他盡量想辦法讓接：“會的。”

    老太太歎口氣：“驍霆，我從來沒有問過你亦司的世，現在能告訴我嗎？”

    傅驍霆沉默了。

    他不想說，老太太沒強求：“我以後不問了。”

    當年為了救下這個孩子，傅驍霆跑了很多國家，求了很多人，知道這個孩子對他來說很重要。

    老太太又笑了笑：“上次秦雯把孫媳婦的照片發給我看了，很漂亮，我什麽時候能見到本尊？”

    傅驍霆想起對他答不理的人。

    他垂著黑眸：“等我媽的事了結了，我帶來看您。”

    “好的，你回去後萬事小心。”老太太語重心長的說：“驍霆，其實你媽媽隻想讓你好好活著。”

    傅驍霆點頭：“我知道。”

    病房裏安靜下來，床上的孩子睡得香，不知道夢到了什麽，咧著笑得很開心。

    傅驍霆看到孩子在笑，他也會心一笑。

    他會不計代價的讓孩子活下去。

    在他心裏，這就是他的孩子，跟任何人沒有關係。

    *

    顧晚回國後第一件事是給小王子發消息。

    愧疚的，本來可以陪他更久，卻因為自己逃避，匆匆回了國。

    告訴小王子，下次去看他會給他帶披薩。

    小王子沒過多久，就回了的郵件。

    ——媽咪，你可以喜歡我爹地嗎？我爹地跟樹一樣高，像個青蛙王子，一點也不怕蟲子，他可以把蟲子都吃掉。

    顧晚看到郵件，啼笑皆非。

    小王子誇人的方式還是這麽清新俗。

    顧晚在郵件裏麵打字。

    ——我不能喜歡你爹地，會有公主喜歡你爹地的。

    小王子回複。

    ——為什麽呀？我想要媽咪是公主，不想要別的公主當媽咪。

    顧晚想了想，找了個理由。

    ——因為媽咪有喜歡的王子了。一個公主隻能喜歡一個王子。

    小王子那邊很久沒回複。

    顧晚怕傷了他的心，準備再發些什麽。

    一份郵件又發過來了。

    ——如果媽咪不喜歡你的王子了，能喜歡我爹地嗎？我想幫爹地排隊，站在第一個。

    真是為他爸碎了心。

    顧晚回道。

    ——可以呀。

    他們聊著天，顧晚心輕鬆很多。

    這時，手機上蹦出韓進的信息。

    ——崔雲找到了，地址等會發你。

    次日，顧晚跟韓進到了一個城中村。

    這裏距離京市三百多公裏，他們一大早開車過來的。

    兩人據手機導航找到了一家小賣部，向小賣部老板問了關於崔雲的事。

    小賣部老板聽到崔雲的名字，打量起顧晚和韓進來：“你們找崔雲幹什麽？”

    顧晚編了個理由：“我是崔雲的同學，聽說住在這邊，所以來看看。”

    小賣部老板不願意多說，指著不遠一棟房子說：“你去那家問問。”

    顧晚和韓進麵麵相覷。

    兩人去了小賣部老板指的那棟房子，敲開了門，開門的是個五六十歲的人。

    顧晚說明來意，老太太臉瞬間不好看，差點把門給摔上了。

    還好顧晚有所準備。

    一遝鈔票出現後，要摔上的門生生的被人給抓住。

    “崔雲是我媳婦，一年前在外麵當表子被我兒子發現，我兒子失手把殺了。就是因為那個掃把星，害了我兒子，我兒子殺了人，跳河死了。”

    崔雲死了？

    顧晚了，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韓進替問人：“有留下什麽嗎？”

    “那種死貨的東西我還留著幹什麽，一把火燒了。”人看著顧晚手中的鈔票：“錢可以給我了嗎？”

    顧晚把錢給了人。

    人立馬關門。

    一關門，人又覺得剛才給錢的那個孩有點眼。

    想起什麽來，跑去看相冊。

    果真翻到一張照片，照片上的人居然是剛才那個孩。

    孩著大肚子，照片後麵還畫了一幅人畫，是個男人，長得標致，眼底下一顆淚痣。

    右下角寫著全家福三個字。

    照片上麵的日期差不多七年了，剛才那孩年紀不大，這麽早就給男人生孩子？

    崔雲的朋友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當時燒東西的時候，忘了這張照片，人去找打火機，都給燒得幹幹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