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羽的話令方毅神訝然。

    “是什麽？”

    他忙問道。

    “開啟時空黑，由我們五個帶著所有星核碎片，進其中，尋找讓族人生存的機會。”

    風羽的話，勾起了方毅腦中拘挪的記憶。

    時空黑，不同於宇宙中的黑，隻存在理論和傳說中，據說其連接了多個時間和空間節點，有著無數的分支。

    他沒想到，風羽竟有這麽大膽的念頭。

    “你有把握開啟時空黑？”方毅問道。

    “有。”

    風羽的篤定，令方毅側目。

    他接著又說道：“時空黑連接的世界太多，先不說你們能不能到達這些世界，就算能，也不能保證在一起。”

    就算五個複者一起進去，也不一定能進同一個世界，如果掉落到不同世界，那況就太糟糕了，太蒼族人幾乎永遠不可能複活。

    因為複活太蒼族人需要五個複者一起出手，一個都不行。

    “正是因此，所以他們才不同意。”

    風羽輕聲歎息。

    “所以你們最後打起來了？”

    方毅問道。

    “他們想讓拘挪蘇醒，然後一起複活太蒼族人，我覺得沒必要那麽著急，應該再想想辦法，所以帶走了還在沉睡的拘挪，然後將其藏起來，被他們找到後，不可避免的發生了一場戰鬥。”

    風羽說著，語氣唏噓。

    “藏了很久？”

    “十幾年。”

    風羽平淡的語氣，卻讓方毅挑了挑眉，一個人躲三個人，還能藏十幾年，屬實很厲害了。

    “你說你輸了，可我看，他們好像也沒贏。”

    方毅記著風羽先前的話，但他並不像輸的樣子。

    “是輸了，畢竟我用了十幾年的時間企圖改變他們的想法，卻沒功。”

    如果這是輸的話，方毅無從反駁。

    “那場戰鬥打得很激烈，我們四個都了傷，我傷得最重，力量幾乎消耗殆盡，軀也殘破不堪，不得不奪舍了一個孩子，一個與我做了兩年鄰居，我親手接生的孩子。”

    方毅眼睛瞇了起來，有些疑。

    風羽見狀，笑著解釋：“在躲避他們搜索的十幾年裏，我的職業是個醫生。”

    方毅了然，擁有生命之力的風羽，想來那會兒應該是個神醫。

    “那個孩子的家人，因為我的殃及，都死了，我奪舍他之後，以他的份活了下來，後來，被一對躲兵災的夫婦收養，然後長大。”

    “你竟然甘願以一個孩子的份活著？”

    以對方的份實力，方毅覺得太奇怪了。

    “那段時間我失去了幾乎所有的力量，並不比一個普通人強多。”風羽想說自己的選擇也很無奈。

    “那他們三個呢？”方毅又問。

    “他們力量也有損耗，再次沉睡。”

    “你為什麽不選擇沉睡？”

    沉睡是恢複力量最快的方式，方毅好奇的看著風羽。

    “因為我知道他們會沉睡，所以我沒選擇沉睡。”風羽的話，讓方毅意識到了什麽。

    “你還想阻止他們？”

    隻見風羽點了點頭。

    一旦沉睡，並非想醒就醒得過來的，他之所以不沉睡，就是為了在其他三人沉睡的時候，伺機而！

    “雖然我早就想好了要做什麽，但一時半會兒並不能付諸行，畢竟當時我隻是一個小孩，而當我隻能以一個小孩子的份活著的時候，一開始我是比較排斥的，可是時間一長，失去力量的我發現什麽也改變不了，就慢慢適應了。

    在這種適應中，我從孩到年，再到青年，然後步中年，中間，經曆逃難，經曆教育，經曆，結婚，生子......經曆了大多數人類都經曆過的生活。”

    說著這些話，風羽的表變得溫起來，從他眼中，方毅看到了對往昔的懷。

    從一開始，他就覺得風羽不一樣，現在才明白，原來對方曾經做過一段時間人類，而且，顯然在他做人類這一段時間裏，發生了一些足以改變他思想和行為的事。

    這些事也許並非驚天地，卻令他印象深刻。

    “不好意思啊，年齡大了，總不免去想一些年輕時的事。”

    也許是意識到自己走神了，風羽向方毅表示歉意。

    方毅不以為意的搖了搖頭，隻聽對方接著道：“我用了數十年時間，總算恢複了一些力量，想方設法的找到了梵天和柯琳，將還在沉睡的他們，封印起來。”

    他現在說的，應該就是二十年前遇到方毅父母時做的事。

    “那格溫和拘挪呢？”方毅問道。

    “格溫很狡詐，藏得很好，我找不到他，至於拘挪，早在我們大戰的時候，便失蹤了，傷的我本就失去了對他的控製力，何況，當時兵荒馬，我一個小孩子，實在管不了那麽多，不知怎麽的，他落到了加茂會的人手上。”

    風羽雖然說的雲淡風輕，但方毅相信，對方肯定極力找過格溫和拘挪，隻是沒結果罷了。

    他深深的看了對方一眼，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風羽的強大。

    同樣是太蒼族首領，他一對三，把三個首領打得沉睡，自己雖然也了傷，可他卻沒有沉睡，而是用人類的份活了下來，活了幾十年後，找到沉睡的其中兩個，將他們給封印起來。

    方毅很好奇，同樣是太蒼族首領，他為什麽能這麽厲害？

    “在太蒼時期，我和格溫他們，實力是一樣的，可是太蒼毀滅，當地球誕生生命之後，我一次又一次的蘇醒，在不停沉睡和蘇醒的過程中，有了些收獲，也許是這些收獲，讓我比他們要強那麽一點。”

    聽了方毅的疑，風羽並未瞞。

    “收獲？”方毅不解。

    “關於力量的收獲。”風羽認真的說著，接著又道：“我發現，星核之力並非宇宙中最強的力量，有一種力量，比它更強。”

    風羽的認真，讓方毅也不得不好奇起來。

    “是什麽？”

    “秩序。”

    方毅神很疑，沒聽說過。

    “我也不知道它到底是什麽，隻是我稱呼它為秩序。”

    原來這名字是他自己起的。

    “有什麽特殊？”方毅追問。

    “宇宙中，每個星球所在的位置，每顆星核的誕生，每種生命的出現，和消亡，都來自秩序。”

    風羽的話，讓方毅難以捉。

    “曾經的我，一直以為，是星核賦予了太蒼族的一切，可當我知道秩序的存在後，發現自己錯了，是秩序賦予了太蒼族的一切，五個首領的力量：生命，毀滅，締造，時間，空間。每一種，都是秩序的一部分，而且，隻是很小很小的一部分。”

    風羽所說的秩序，方毅完全沒有接過，很難理解，但他好奇，對方是怎麽知道的。

    聽到方毅說出疑，風羽忽然問道：“複計劃中，我的職責你應該清楚吧？”

    “挑選滿意的文明，並推他們？”方毅試探著說出來。

    風羽點了點頭。

    “是的，這就是我的職責，擁有生命之力的我，履行這樣的職責本該很輕鬆，可我遇到了阻力。”

    方毅眼睛瞇了起來。

    “你以為人類文明能建立，是因為我選中了它？”風羽看向方毅，沒等方毅回答，便搖了搖頭。

    “不是的，當初我選中的，並非人類，而是另一種型更大，四肢和頭腦都很發達的種，當我為它們鋪平了所有道路後，就沉睡了，我以為下次我再醒來時，這個種應該已經建立文明，可是你猜怎麽著？當我再次醒來，發現這個種竟然絕跡了。”

    方毅表略顯訝異。

    風羽接著道：“取而代之的，是人類，但是人類太弱小了，我還是不滿意，就又挑選了另外的種，然後再次沉睡，我想這次應該不會再變了，可當我再醒來時，我挑選的種又沒了，取代它們活下來的，還是人類！”

    這下，方毅臉變了，一旁的天澤薰也投來驚訝的目。

    “你們以為這樣我就妥協了嗎？”風羽笑著。

    “我不會這麽輕易妥協，所以我又試了一次，結局一樣，我不甘心，再試，還是一樣。

    就這樣，我一次又一次的嚐試讓別的種為地球的主人，足足試了數十次，可最後的結果依舊沒變，不管我挑選怎樣強大的種，隻要我從沉睡中醒來，看到的永遠是人類，你們以為這是格溫幹的？不，他嚐試的次數比我還多。”

    風羽說著，自嘲一笑：“我們本以為自己能主宰下一個文明的發展，可是沒想到，下一個文明從一開始，就離了我們的掌控。”

    方毅深吸了一口氣，心頭隻有種莫名的覺，一旁的天澤薰，早已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一次兩次或許是巧合，可次次都相同，他們很難相信是巧合。

    兩人原本對秩序還沒什麽概念，可經過風羽這麽一說，立馬就有覺了。

    “那是我第一次意識到宇宙中或許有更強大的存在，他在主宰著一切，他要讓人類為地球的主人，所以不管我和格溫如何努力，都隻是在做無用功。

    而人類文明在之後的發展曆程中，數次都差點毀滅，這其中，有我和格溫的推波助瀾，但每一次，他們都了過來，這讓我更加確信，更強大的存在是一定有的，我開始順其自然，接了人類文明，並試著，通過各種方式，去那位的存在。”

    “你功到了他的存在？”方毅問道。

    “我也不知道是否功，但我確實到了另一種力量，秩序的力量，我的實力，也因此得到提升。”

    風羽的話，聽在方毅耳朵裏，隻覺得魔幻無比。

    但他還是選擇相信。

    因為風羽變強了，強於太蒼族的其他首領。

    正是靠著對秩序之力的應，風羽才能以一敵三。

    方毅很震撼，他也曾以為，星核的力量，就是一切的頂點。

    原來不是。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我覺得，秩序對人類是友善的，人類得到了他的青睞。”

    風羽的話，讓方毅若有所思。

    半晌後，他道：“所以，你不敢讓太蒼族複活取代人類，還有這個原因？”

    風羽點了點頭。

    “是的，即便從不知道秩序到底存在於什麽地方，又是以什麽形態存在，在想什麽，但我擔心惹怒他，如果惹怒了他，也許太蒼族就再也沒有複活的機會了。”

    風羽果然沒有那麽容易背叛太蒼族，他做的這些事，更多的，都是為太蒼族的利益考量。

    “反正人類文明也無法承載太蒼族的複，又何苦再得罪人呢？”風羽苦笑著說道。

    聽到對方這較為市儈的話，方毅也不由哂笑一聲。

    隨後問道：“格溫他們知道嗎？”

    “我跟他們說過，但他們不信。”風羽無奈道。

    太蒼族曾經在這片宇宙稱王稱霸了那麽多年，本沒有對手，他們怎麽會相信有什麽秩序的存在，因此，格溫等人本不考慮風羽的顧忌。

    方毅也料到是如此了。

    風羽所說雖然聽著震撼，但誰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什麽秩序呢？

    沒有親眼見過，沒人會信。

    方毅也不想探究此事，因為這不是他此來的目的。

    “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

    風羽之前做的一切，都是阻止太蒼族人在地球複活，方毅不知他的初心有沒有變過，更確切的說，是不知他現在怎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