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黎黎?”傅行琛下意識地說,“不可能。”
結婚兩年,他再了解不過薑黎黎,膽子很小。
縱火,燒房子,裏麵還住著人,這絕對不是能幹出來的事兒!
何況,薑黎黎也沒有理由這麽做!
“客廳的監控被燒掉了,但是院子裏沒壞,確實是來這兒拿了鑰匙開門進去的,從一樓燒到二樓,肯定是誤會我什麽了。”
林夕然被凍得鼻子完全不通氣,眼底沁著水汽。
委屈,但又顧不上委屈地說,“我沒關係的,反正也沒傷,主要是前兩天剛剛簽下的好幾個項目合同,都在書房,全被燒了,如果合作商不配合我們重新簽訂,損失十幾個億……”
傅行琛麵沉得能滴出水,他已經無暇顧及,薑黎黎到底誤會了什麽,才找林夕然麻煩。
他滿腦子都是那些合同。
“行琛……”隨著一聲愈發虛弱的聲音,林夕然搖搖墜。
上的薄被落,‘撲通’一聲昏倒在地。
傅行琛彎腰將人從地上拉起來,抱上車,送往醫院。
醫生給林夕然做普檢,不到十分鍾就診斷出,是被凍暈了。
得知林夕然零下十多度的天氣,穿著薄薄的睡好幾個小時,醫生覺得沒凍死都是好的。
折騰清楚,再將林夕然送普通病房,天已經全亮。
傅行琛在兜裏掏了煙,走到長廊盡頭吸,卻猝不及防聽見樓道裏傳來接電話的聲音。
是薑黎黎。
薑恒已經被送普通病房,守了一夜,麵容疲倦音無力。
蘇封塵知道傅行琛在醫院,沒再麵。
但終歸是忍不住擔心,給薑黎黎打電話。
不知是疲倦,還是心裏疲倦,不住心頭那委屈和憤怒並驅的緒。
把昨晚發生的事,都跟蘇封塵說了。
“把婚房燒了?那你有沒有傷?你現在在哪裏?”
接連三個問題,蘇封塵語氣裏張無法遮掩。
但薑黎黎此刻心思不在這兒,深吸一口氣,聲音悶悶的。
“沒有傷,我還在醫院,等薑恒醒了,我再走。”
蘇封塵不由得又問,“行琛呢?”
薑黎黎搖頭,搖完了才意識到,蘇封塵看不見。
說,“等我打印了離婚協議書,去找他。”
“三思而後行,你……確定真的不會後悔嗎?”
隔著話筒,薑黎黎上那哀傷,直擊蘇封塵的臉頰。
因為在意,薑黎黎才會有這麽大的反應。
在意的並非薑恒一人,還有傅行琛。
‘不後悔’。
三個字在薑黎黎嚨裏卡著,幾次張了張,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無限的沉默,蘇封塵便明白了什麽。
“既然會後悔,那……”
“封塵哥,我不後悔,我一定會跟他離婚的!”
薑黎黎打斷他,語氣堅定,信誓旦旦的保證。
與其說在跟蘇封塵保證,不如說在跟自己保證。
“你先冷靜一下吧,公司這邊我會給你安排請假,什麽時候能回來給我打電話。”
蘇封塵仍舊想讓保持冷靜。
電話掛斷,線昏暗的樓道裏,薑黎黎手機屏幕微弱的亮打在小臉上。
眸複雜,麵容不自知的浮現著眷和不舍。
“薑黎黎。”
男人的聲音從頭頂灌下。
猛地抬起頭,這才看到樓梯拐角,站著一抹廓模糊的影。
男人指煙支緩慢燃著,鬱的麵容一明一滅地錯著。
黑暗中,那雙鷹隼般的眸直薑黎黎臉頰。
薑黎黎腦子‘哄’一聲炸開。
他聽到了?
還沒想好,該怎麽提離婚的事。
一時間,人有些慌。
但的慌,在傅行琛看來,是心虛。
一個可笑,愚蠢的人。
又要離婚?
他還沒跟算燒了博覽莊園的帳,倒是先不樂意了?
傅行琛掐滅煙,挽起袖口,一步步下臺階。
樓道,他腳步聲分外清晰,一下又一下像打在薑黎黎的口。
直至男人站到了跟前,索一鼓作氣,抬起頭來毫不猶豫地說,“傅行琛,我們離婚吧,我現在就去準備離婚協議書——唔!”
“給我一個理由!”傅行琛修長的手指抵著下顎。
被抵得連步後退,倚在牆上,呼吸不暢,“因為我不你了!”
傅行琛咬牙笑,笑容森冷,“不我了?誰?蘇封塵嗎!”
“跟他無關!”薑黎黎心底一驚,看來他聽到跟蘇封塵打電話了。
不願把蘇封塵攪進來,迫切地解釋,“是因為林夕然,你把婚房給住,你跟不清不楚,我有證據!”
“拙劣的理由!”傅行琛認定為了蘇封塵離婚,“怕我找蘇封塵麻煩嗎?”
薑黎黎慌的眸看向他,卻隻能看到男人瘦削的下顎。
的極力否認,在傅行琛看來是辯解。
越說,他會越生氣。
想打開手機,給他看看那些照片和視頻,來證明他才是那個出軌的人!
但他力氣很大,將嵌在牆上,彈不得。
“好,我們撇開封塵哥,撇開林夕然,談談你我!”眼眶發熱,順著眼尾落,“你我嗎?”
傅行琛別開頭去,富有磁的低笑染著嘲諷。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嫁給我有所圖,談什麽?你配嗎?”
從他去薑家提親,薑印對他的阿諛奉承,薑黎黎都不問為什麽,就答應嫁給初次見麵的他的那一刻。
他就知道,這段婚姻在薑家人眼裏看來,是易!
賣出個兒,無窮無盡地吸傅家的!
而在他這兒,能用錢解決的問題,便不是問題。
他圖個聽話。
卻怎麽也沒想到,薑黎黎忍了兩年,終於出馬腳。
本不是個安分的人!
薑黎黎從未想過,他眼裏的是這樣的!
“我圖錢?兩年來,除了生活費,你多給過我一分錢嗎?我在這段婚姻裏沒有名分沒有尊嚴,你看不到嗎?”
聲聲控訴,說得傅行琛心煩意。
他不耐煩地打斷,“不就是要離婚?擺出這副我對不起你的樣子,還指我會挽回?別做夢,現在就去民政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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