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是個死角。”
“綁繩索沿城墻下去偵察呢?”
“天還沒黑,目標太明顯。”
姜稚聽幾人來來回回說著,分辨著他們的意思,最后的問題似乎在于斥候無法確保某個死角的敵,所以會有些冒險。
商議陷僵局之時,有人慨了一句:“要是‘棘竹’在就好了……”
眾人在沉默間抬起頭,灰暗的眼里生出來,面向往之意。
忽然有人期待著問:“我們隊伍里會不會跟著‘棘竹’?”
姜稚聽著他們古怪的對話,疑道:“隊伍里誰在沒在,你們不知嗎?”
一名士兵答:“夫人,‘棘竹’是我們玄策軍最厲害的斥候,從沒有他偵察不到的敵,不過斥候不真容,不對外道名姓,我們只知道他這個代號,也只有數幾人見過他,還只是見過他戴面的樣子,所以……”
三七嘆了口氣:“‘棘竹’不在隊伍里,若是在,這仗早打贏了,另想他法吧。”
姜稚看著三七這副知的模樣,對上他的眼,眨了眨眼。
三七仿佛看懂了的疑問,對點下頭去。
策字一分為二,竹字當頭,雙朿為棘。棘竹,節皆有刺,可破以為弓,種以擋萬千兵卒。
這位在他們眼中如同神祇一般存在的斥候就是元策,是元策十八歲以前在玄策軍里的份。
聽著城頭傳來又一陣廝殺聲,不知又有多人倒下,姜稚輕輕閉上了潤的眼。
不止一個人在想他。
他們都,很想很想他。
第81章
眾人改而商議出了第二個計劃,兵分兩路彼此策應以規避風險。只是這樣一來就必須從眼下正在激戰的南城門調取兵力。
但南城門本是兩軍相持,調兵易打破平衡,反令南城門陷囹圄,何況一旦敵軍發現南城門減兵力,再聽說北城門有人出城襲,自然猜到是虛晃一槍,也就不了陣腳了。
“其實眼下城頭形勢尚穩,就是堵城門的騰不開手,如果能填上這些人力,兩邊就能繼續相持,敵軍一時半會兒也發現不了咱們調兵,可以打個時間差。”有人提議。
姜稚重新打起神來:“所以不一定要是兵力,只要是人力?”
“對,但人力恐怕也沒調,咱們河西倒是家家能出兵,這里的百姓沒有戰力,上陣太危險了。”
姜稚點頭:“我們是沒有退路的人,但百姓有,不能讓他們冒險。”
堂中再次沉默下來,眼看這一個個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玄策軍,姜稚蹙著眉踱起步來,過了會兒忽地一頓,回想著喃喃道:“沒有退路的人——城里好像還有一批。”
眾人面帶希看向姜稚。
“昨夜我聽說,前任杏州刺史養匪自重,后來那些山匪都被清剿,”姜稚一指地圖上牢獄的位置,“眼下應當關押在城中牢獄等待秋后問斬。”
三七眼睛一亮:“山匪可是絕佳的戰力!“
“昨夜我聽說,前任杏州刺史養匪自重,后來那些山匪都被清剿,”姜稚一指地圖上牢獄的位置,“眼下應當關押在城中牢獄等待秋后問斬。”
三七眼睛一亮:“山匪可是絕佳的戰力!”
姜稚思索片刻,決斷道:“派人去跟曹司馬通聲氣,是否能夠下令囚犯戴罪立功可得從輕發落,若可以便分配武,讓大家一同抗敵!”
曹沉那邊很快給了肯定的答復,牢獄放出囚犯,連帶獄卒也一并到了南城門,久未見天日的囚犯得向死而生之機,手握大刀,群激越。
南城門騰的兵力給了三七。
三七有了人手,一聲哨喚來戰馬,拳掌準備大殺一場。
姜稚在衙門口送別幾人,看著他們一個個利落上馬,了袖下的手:“你們是我帶來的人,我答應你們出戰,你們也要答應我平安回來,知道嗎?”
幾人異口同聲:“是,夫人!”
目送他們策馬離去直到看不見,姜稚繼續不安地坐去了衙正堂,過后不久,聽說傷兵數目激增,軍醫人手不夠,又派衙役將城中各個醫館的醫士請去軍營,回了趟后院,將照顧裴雪青的馮軍醫也暫時調了過去。
西廂房,裴雪青似乎也聽到了外頭的,眉頭擰,不時驚悸,睡得十分不安穩,卻一直咬著牙關,像在夢里也不敢喊出那個名字。
看著裴雪青紅不退的臉,想起馮肅說的心病,姜稚深吸一口氣做了決定,讓裴家婢和驚蟄去外頭守好門窗,勿令人靠近。
兩名婢退了出去,姜稚坐在榻邊,握過裴雪青的手,輕聲道:“雪青阿姊,不知你能不能聽見我說話,你心結難解,許是自疚于無法改變至之人埋骨荒山的命運,但倘若我告訴你,這世上尚有你能為他做的事,你可能好起來?”
“雪青阿姊,你意中之人并非報國而死,而是遭人暗害。”
“大仇未報,仇人的鐵騎眼下就在離你很近的地方,你不可以倒下,你振作起來,我們一起打贏這一仗,好不好?”
*
當日傍晚,兩軍相持之下,叛軍忽聞杏城北守軍殺出,自西南兩面兵分兩路朝己方后路包抄而來,大陣腳,倉促退兵。
南城門守軍反守為攻,沖出城門追擊撤離的叛軍,再次拿下一戰,暫得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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