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禾回手,周闔之沒使勁,跟電一樣,反應強烈,往後退了一大步。
被他過的手臂殘留滾燙的溫。
他掌心微微的糲,有薄薄一層繭子,他的中指因為常年握筆,也有一層薄繭子。
趙禾遠離他,害怕和他那些記憶又勾起來。
以前有多甜,想起來就有多痛苦。
周闔之眉頭皺一個‘川’字,充滿誠懇和歉意,“是我傷害你,是我不對,給我一個機會,禾禾,我願意彌補你,你想要什麽都行。”
“我不需要你的彌補,我什麽都不需要,求你,別再來找我,行嗎?”趙禾深呼吸一口氣,眼尾染上一抹嫣紅,眼淚隨時都有可能落下。
秦森在車裏看況不對,打了把傘下車過來,剛上臺階,趙禾越過周闔之,小跑出去,進到雨裏,秦森給撐傘,嚇了一跳,說:“乖乖大小姐,你別淋雨啊,我這不是過來了,回去被你姐看見我完了。”
“抱歉,姐夫,太著急了。”
隻想快點上車,遠離周闔之。
有周闔之在的地方,一分一秒都待不下去!
快要窒息了!
車子很快啟,秦森一邊開車一邊看了一眼後視鏡,周闔之站在門口,黑的影在雨中漸漸變一抹黑點,直至車子開遠,直至徹底消失。
回到家裏,小秦太太讓趙禾回房間洗個熱水澡換服,免得冒,秦森進屋被忽略了個徹底,小秦太太看都不看他一眼。
晚上,趙父趙母打電話過來問趙禾在不在家,提醒臺風天不要出去,在家裏待著才安全。
趙禾吃完飯窩在沙發上看電視,“我在表姐家呢,沒出去。”
“晚上睡覺別靠近窗戶,窗戶米字膠布……這幾天還要上班麽?”
“不上了,在家辦公。”
“那就好,禾禾,你的聲音怎麽了?”
“沒怎麽,最近說話說多了,有點卡嗓子吧。”
趙母說:“買點雪梨回來燉冰糖喝一點,會好很多。”
“沒事,吃點護嗓子的片就行了。對了,媽媽,你和爸爸吃飯了嗎?”
“吃了,剛剛西野來過,又拿了水果來,說是國外進口買來的,禾禾……”
“打住,我知道您要說什麽,但是算了。”
趙母猜到會說什麽,歎了口氣,“我和你爸爸買了禮去他家坐了會,才知道他談朋友了。”
“那好。”
潛意識鬆了口氣。
趙母試探問:“西野談了幾個月就帶回來見家長,那你呢?你準備什麽時候帶你男朋友回來?”
趙禾一頓,沉默了片刻,說:“我沒男朋友。”
“之前不是說有喜歡的人麽?”
“喜歡而已,也隻是喜歡而已。”趙禾不敢說已經結束了,因為他們連分手都不算,更像是床伴,何況一開始並不是奔著談去的。
又聊了一會,趙母有事先掛了電話,趙禾抱著手機窩在沙發裏,小外甥跑過來問要不要打羽球,趙禾說:“可以呀,走吧。”
反正在家也沒事。
……
與此同時,周闔之很晚才回到家裏,外麵狂風驟雨,出門前沒關臥室的窗戶,灑了一地的水,周闔之關上窗戶,進了浴室衝澡,站在花灑下,任由熱水從頭澆灌,久久沒有作。
洗完澡出來,有工作電話進來,他穿著浴袍胡了頭發便接電話談工作。
聊完後,周太太打來電話,問他在哪裏。
“在家。”
“沒什麽,就是問問。”
周闔之說:“您也注意安全,別出門了。”
“闔之,你一個人在家麽?”
“嗯。”
“你朋友呢?”
周闔之過了一會才說:“沒有朋友。”
“珺珺不是說你談了一個麽?”
周闔之沒回答,他閉了閉眼,整個人靠在沙發裏,渾泛著一頹廢勁,無打采。
周太太頓了頓,語氣更溫和開口:“闔之,如果遇到合適的你想結婚還是可以結的,我們沒有什麽要求,隻要你們彼此真心相,我也不知道你為什麽談了不願意說,有什麽見不得人的。”
周太太跟傳統的父母一樣,不想周闔之不結婚,更擔心他還走不出來。
周闔之厭倦皺眉,了眉心,“我這幅樣子憑什麽結婚?”
“闔之……”
“誰都不確定我的胃癌會不會複發,在有限的生命裏,我拿什麽保障別人的一生?”
周太太:“可是醫生不是說你恢複很好麽,隻要遵醫囑,多多注意,是不會……”
“不代表沒有複發的可能。”現在好好的,萬一呢,做過手恢複很好的也有複發的可能,誰也保證不了。
周闔之不敢賭,他給不別人承諾的一生,那隻能推開。
可是麵對趙禾,他猶豫了,遲疑了……也後悔了。
他萬萬沒想到會懷孕,還流產……
閉上眼就是那天在醫院安靜躺在病床上,臉白得跟一張紙一樣,毫無生機,像陶瓷娃娃,一就碎。
每次都有措施,還是疏忽了。
周太太:“定期檢查,注意運,是沒有關係的,你不要悲觀,而且上次檢醫生不是說況很好麽。”
周闔之輕扯角:“萬一呢?”
何況他比大十歲。
十歲,不是一歲兩歲。
掛了電話,周太太陷惆悵。
周闔之則坐在沙發上睡了一晚。
臺風持續了兩天,過後路麵的景觀樹被吹得東倒西歪,不過城市倒是煥然一新。
在臺風結束後趙禾回律所上門,剛走出小區,又看見一個悉的影站在小區門口的樹下,一黑西服肅穆,一眼便能吸引的視線。
趙禾往另一邊去,後響起一陣腳步聲,越來越近,周闔之快步追上來,攔在跟前,“禾禾。”
“有什麽事?”
趙禾被迫停下步伐,冷冷看他。
化了淡妝,眼影微閃,白紅,穿了黑的小西裝,高跟鞋,漂亮,瘦削,沒有之前天真浪漫的模樣,眼神多了冷淡疏離,還有恨。
他教會‘’,也讓學會了‘恨’。
被迫與他結婚,卻在大婚之夜發現這位新郎有點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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