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怎麼可以流這麼多。 

 這是一家位于老舊小區里的小診所，門口的牌子上掛著“專治婦科疾病，胎兒別鑒定，無痛人流”。 

 昏暗的手臺上，林晚笙的臉上一片死。 

 腹部以下，流了一地。雙之間模糊，淅淅瀝瀝的滴著。 

 不辨的床單被染得通紅，空氣里的腥味沖鼻。 

 護士嚇得半死，刀的醫生早就不知去向。 

 “晚晚，你醒醒，你說句話，你回小嬸嬸一句話。” 

 “晚晚，是小嬸嬸的錯，小嬸嬸不該對你不管不顧……” 

 孟景宸抱起林晚笙就走，看到曾經活潑開朗的小姑娘如今這個樣子。 

 “非法行醫，你們一個也跑不了。瑜兒，我送晚晚去醫院，你到這里等警察來。” 

 林晚笙不想要孩子，又不敢去正規醫院，全城的正規醫院都與林氏國際銀行有千萬縷的聯系。 

 不敢讓父母知道，只能在網上找小廣告，最后慌不擇路的選擇了這家小診所。 

 不需要家屬簽字，不需要男朋友陪同，也不需要了解的況和質。 

 留一個急聯系人電話，就可以直接躺在手臺上，解決麻煩。 

 “所以，晚晚留的是我的電話對嗎？” 

 在警署，楚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憤怒，一拳打倒被警察抓回來的主刀醫生，嘶吼道：“你知不知道是誰？！” 

 “剛剛進去，開始刮宮，就出……本止不住，完全止不住，所有的辦法都試過了，沒有用。” 

 “狡辯！” 

 警署已經調查清楚，這家小診所，本就沒有行醫資格。 

 給晚晚做手的醫生，今天是第二天上班，連基本的無菌環境都做不到。 

 楚瑜從警署出來，收到孟景宸的信息，“瑜兒，晚晚不太好。” 

 這注定是漫長又煎熬的一晚。 

 楚瑜匆忙趕到醫院，看見孟景宸守在病房外，雙眼布滿。 

 “晚晚怎麼樣了？” 

 “還沒出來，醫生說失過多，庫里的都快用完了。” 

 楚瑜心痛不已，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可憐的晚晚，該有多慌，有多害怕。 

 是一個多麼俏可的小姑娘，就算楚瑜“搶走”的“景宸哥哥”。 

 等認清現實，不作不鬧，不搞破壞，只是淡淡的說，讓楚瑜對孟景宸好一點，要珍惜他。 

 面對蘇玥網上惡意抹黑，堅定的站在楚瑜一邊，不因為之前是敵，就是非不分。 

 楚瑜靠在孟景宸肩上，泣不聲。 

 病房的門開，醫生走了出來。 

 “病人已經離危險，不過......” 

 醫生言又止。 

 二人異口同聲，“不過什麼？” 

 “由于這次手的失誤，傷到子宮，病人以后可能很難再懷孕了......” 

 “就算再次懷孕，子宮壁比紙片還要薄，胎兒也很難留得住，白白多一次罪。” 

 林晚笙被推出手室，麻藥還未散去，微微張，“孟叔叔，小嬸嬸。” 

 “別說話，晚晚，你好好睡一覺，你想吃什麼小嬸嬸去給你做？” 

 林晚笙看了看二人，哀求道，“答應我，別……別告訴我爸爸媽媽，他們會打死我的。” 

 細菌染，林晚笙上燒得滾燙，腦子里迷迷糊糊的。 

 去找過他，告訴寧云鶴自己懷孕了。 

 前天下午，終于鼓起勇氣，要做一個決定。 

 他在害怕，他在逃避。 

 “林大小姐，你不會要生下來吧？” 

 “一下就懷孕？天底下怎麼什麼好事都讓我趕上了。” 

 “我真的……沒辦法對你負責，你很好，我不配。” 

 最后，他坐在別墅前面的臺階上，仰頭喝完一大瓶酒，“晚晚，你給我三天時間，讓我好好想一想，我會給你一個代的。” 

 寧云鶴不想要。早知道是這個結果，本就是帶著萬分之一的僥幸去問他。 

 問完，終于是死心了。 

 的自尊心和驕傲，容不得再等三天之后，等那個男人對肚子里的孩子判死刑。 

 麻藥散去，白凈的小臉上痛苦不堪，“寧云鶴……” 

 “我終于……終于解決掉了這個麻煩，你……你安心了吧……” 

 “你不喜歡被束縛，不喜歡孩子，也不喜歡……不喜歡我……” 

 孟景宸的心刀割似的難，“晚晚，任何傷害你的人，他都要雙倍還給你。” 

 “我們一起去。”楚瑜拉起孟景宸的手，“打架這種事，還是我比較擅長。” 

 寧云鶴的家里已經一團糟，天知道他喝了多酒，房間里全是酒瓶子，上臭味熏天。 

 “寧云鶴！” 

 楚瑜一掌扇在寧云鶴臉上，“不要臉的狗東西，敢做不敢當的垃圾玩意！” 

 “這麼大的事，讓一個小姑娘承擔，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 

 寧云鶴也不還手，被楚瑜打得鼻青臉腫，醉得東倒西歪。 

 “我就是渣男，爛泥扶不上墻的渣男.........” 

 楚瑜反手一扣，把寧云鶴按在地上，“以后再也不能懷孕生孩子，才多大？才23歲！” 

 “自己找了個黑診所做人流，被刮傷了子宮，大出在鬼門關走了一趟，不關心自己疼不疼，關心有沒有幫你解決麻煩……” 

 聽到這句話，寧云鶴先是一愣，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勁，掙扎著站起來。 

 “我……我要去看……晚晚在哪兒……” 

 “我從來沒有想過不要我們的孩子，我也沒有想過傷害，我只是沒有準備好。” 

 “沒有準備好認真的對待一份，也沒有準備好當爸爸……” 

 楚瑜突然想到了在車里，孟景宸明明已經要忍不住了，非要堅持下去買套。 

 也沒有準備好，沒有準備好當媽媽。 

 好在，的孟景宸是理克制的。 

 三人趕到醫院，林晚笙不見了。 

 的手機還在病床上，被子疊得整整齊齊，包包放在床頭。 

 醫院最后的監控錄像顯示，扶著墻，一步一步走到醫院門口。 

 最后，消失在視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