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立并非是程家的嫡子，而是庶子之中的老大。

以他的份，以后的前途能當個五六品的地方，已經算朝廷給足了老程家面子。

不過，柳白和李二顯然不在乎這些。

兩人既然認識程立，自然就要讓他過來說說話。

程立還沒從巨大的震驚之中緩過神來，見兩人沖他招手，急忙小碎步跑過去。

到了跟前后，卻不知道該如何見禮。

他也不傻，知道這兩位爺，此次前來，份肯定需要保。

既然如此，那只能用面見長輩的禮節了。

他躬拱手，卻依舊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兩人。

李二笑瞇瞇的說道：“想不到你竟然在這里，你爹倒是個狠得下心的人！”

程立陪著笑，說道：“我大哥置辦下來的家業，總要有人看著不是？”

柳白擺了擺手，說道：“快算算！咱倆究竟誰贏了？”

程立是最后一個來的，在此之前，兩人所有的令牌都送了出去，而且要找的人也全都到了。

柳白跟程家人，實在是沒有什麼好客氣的。

李二一拍腦門，趕說道：“程家老四，那你就給咱們算算，這里總共有多人，哪一些是李某來的？哪一些是他柳家的擁躉？”

程立一臉的為難，看樣子皇帝和柳白是較上勁了，完全把裁判的位置給他。

兩頭，哪一邊都得罪不起，萬一有一個人輸了，還不拿自己撒氣？

柳白連連催促道：“趕數，數完了，好去吃飯，這地方熱死個人！”

程立只好著頭皮，將雙方‘人馬’分開。

到場的大人實在是不，個個在瀘州城里都是有頭有臉的。

瀘州長史孫大雅，在這里恐怕連前十都排不進去。

很快，雙方涇渭分明的站兩隊，他們可不敢有任何怨言。

雖說，直到現在，他們依舊不知道，他們前來的這兩位爺，究竟是什麼份...

程立皺著眉頭，把雙方人馬各自數了一遍，結果發現，竟然都是二十二個人！

這時候，他的目落在正中間，一個不知道該站在哪一隊的人上。

正是瀘州長史，孫大雅！

他不是柳白過來的，更不是李二過來的，純屬自己跑過來湊熱鬧。

主要還是擔心，這些大人會給瀘州帶來麻煩。

發現程立的目，孫大雅心里頭‘咯噔’一下！

兩位大人較勁，就剩了他一個人，還沒有決定歸屬，這時候不管站在哪一方，肯定都要得罪另外一方！

“壞了！”

孫大雅額頭見汗，他恨不得自己一個大子！

為何不請自來？

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柳白和李二并不認識孫大雅，互相看了一眼，李二問道：“這是誰來的？怎麼這麼不知趣？”

柳白搖了搖頭，打了個響指，說道：“程立，過來！”

程立極其狗子的跑過來，低聲說道：“二位，這是瀘州長史孫大雅！”

柳白和李二這才恍然大悟，他們并沒有給瀘州刺史府送信。

看來，這個瀘州長史是自己跑過來的。

李二饒有興致的說道：“既然這個人還沒有判定歸屬，那麼咱還是要比一比！”

說著，他趕低頭翻箱倒柜的找起來，琢磨著能掏出一枚，可以指使刺史府的令牌。

柳白眼睛一轉，趁著李二不注意，低了嗓音對程立說道：“你爹是瀘州刺史，那麼孫大雅應該是你爹的人吧？”

程立抿了抿，苦笑一聲說道：“柳大哥，話不是這麼說的，就算孫大雅跟我爹的關系不錯，但他也是朝廷的人，陛下那邊...”

說著，他用手指頭，指了指李二。

看著一臉惶恐的孫大雅，柳白也不好意思把他到絕境，只能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罷了，輸就輸了，不過輸給皇帝應該也不算什麼丟人的事...”

“朕找到了！”

李二大喜之下，說話也不藏著掖著了。

掏出一枚令牌來拍在桌子上，‘砰’的一聲，嚇得滿屋子人一跳。

而此刻，屋子里的人也全都聽見了，李二那一句‘朕’！

剎那間，屋子里安靜的嚇人！

令牌拍在桌子上的聲音仿佛帶著余韻，繞梁三日不絕！

而孫大雅，則是眼睛一翻，當即就暈了過去！

...

份曝了，也就沒得可玩了。

屋子里跪了一地的人，酒館掌柜的老魏頭，已經不知道暈過去多次了。

不知道被哪個惡趣的人，和孫大雅并排放在屋子正中間，兩個人尸一般的躺在地上，一不...

長孫皇后和柳婉兒覺得沒意思，干脆手拉手出去逛街。

柳白一臉憤怒的看著李二！

都怪這廝不嚴實，暴了份，在瀘州城里，恐怕舉步難行了！

李二也很尷尬，了鼻子，有些歉然的對柳白說道：“我也是一不小心，說了十幾年朕了，哪能立刻就改口...”

柳白瞪了他一眼沒說話。

一旁的程立小心翼翼的說道：“陛下，柳大哥，把這麼多人過來，是為了什麼？若是有差事，我這就安排下去！”

李二有些煩躁的揮了揮手，說道：“讓他們都給朕滾蛋！”

柳白還是不說話，他最喜歡無拘無束，自由自在的游玩。

若是他自己的份曝了，別想玩得盡興，何況是皇帝！

這一趟他們前來，為了藏份，不知費了多勁。

如今就因為李二的一句話，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

程立丈二的和尚不著頭腦，他還是沒明白，這兩位爺究竟要干什麼？

不過既然皇帝發話了，他只能將在場的人全都打發走。

沒過多久，酒館里就空了，大街上站著上千號人，也玩了命的跑遠，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不管是李二還是柳白，都沒有給他們下封口令。

這種事，是瞞不住的。

若是份傳得滿大街都是，老百姓都知道皇帝和柳家的大東家到了，還能把這群人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