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8章楊晞
謝家。
楊四妮已經醒了,但還十分虛弱,白大夫臨走之前就給開了半個月的葯,然後說了半個月之後再來複查。
「……娘。」
楊四妮的聲音細細弱弱的,好似剛出生的貓兒一般。
楊春草住在謝家還是不習慣,倒是也想去做些什麼,可這次被楊小寒打的也不輕。
一的傷,祝玉枝只說讓休養好了再幹活兒。
所以只能守在兒邊。
謝家的房間都做了火牆和火炕,雖坐在床邊,屋卻十分溫暖。
是有記憶這十幾年來,覺得最溫暖的時刻。
楊春草看向躺在床上的兒,揚起一個溫和的笑,「四妮,醒了?」
「怎麼樣?還疼嗎?」
楊春草縱然笑的溫和,但的這些年被磋磨的太多,分明才三十歲左右,看著卻和楊母一般年紀。
楊四妮這才看清楚屋的環境,鼻尖嗅到被褥上的清香,目是淺紫的帳幔……
下意識的抓住楊春草的手,有些張的問:「娘,這是哪?」
楊春草給了兒一個安心的眼神,這才將那天楊四妮暈倒之後的事說了一遍。
最後總結道:「四妮,你別擔心。」
楊四妮的確是鬆了一口氣,雖然年紀小,但看的清楚。
在整個楊家,和娘就是地位最低的,是所有人的僕從。
每天做著最多的事,卻永遠都吃不飽,娘親還要被打。
二郎雖然是嫡親的哥哥,卻也跟大哥和三哥一樣,罵賠錢貨,輒打。
楊四妮拉著楊春草的手,聲音怯弱,「娘,我們不回去了好不好?」
楊四妮眼神怯怯,已經六歲,卻才跟三歲的謝思齊一樣高,整個人單薄瘦弱,看著比謝思齊還要小。
楊春草心裡一酸,眼眶一熱,眼淚已經在眼眶打轉,好似下一秒就會落下來。
「好,好…」楊春草連忙出聲,眼淚讓視線模糊。
楊四妮這才扯開一個笑,淹沒亮晶晶的,抬起幾乎只剩骨頭的小手,為楊春草了眼角的淚。
「娘,不哭。」
楊春草一邊抹眼淚,一邊連連點頭,「好,不哭,娘不哭。」
「妮兒……」楊春草說到這,又忙說:「妮兒,我求謝夫人給你取了個名字,楊晞。」
「謝夫人說,晞字代表明,願你以後行於明之下,一路坦途。」
楊四妮,自然不是一個名字,只是因為是楊家這一代第四個孩子,所以被四妮。
過去六年,是沒有名字的。
楊晞聽到這個話,角高高揚起,「楊晞,楊晞,我有名字了,娘。」
楊春草心中又是慨又是傷心,不是沒想給兒取個名字,可家裡公公婆婆做主,提過,被婆婆訓了一頓。
便不敢再說。
如今看著楊晞開心的樣子,楊春草又是開心又是後悔,早知如此,當初就該再堅持一下。
叩叩叩。
敲門的聲音傳來。
楊春草和楊晞都朝著門口看去,外面傳來祝玉枝的聲音,「春草,我聽丫鬟說晞晞醒了?」
「別怕。」楊春草安了下楊晞,這才起去開門,「嬸嬸,晞晞醒了。」
祝玉枝就站在門口,笑盈盈的,「晞晞這麼久沒吃東西肯定了吧?這裡煮了些小米粥,讓晞晞別吃太多。」
「先墊墊肚子,等休息一下再吃,不然傷腸胃。」
祝玉枝耐心的叮囑。
這讓楊春草和楊晞都眼眶發熱,怎麼,怎麼世上還有這樣好的人呢?
「謝,謝謝嬸子。」
楊春草聲音低低的道謝。
祝玉枝笑了笑,沒往屋裡走,而是就站在外面叮囑著,「晞晞剛醒,我怕嚇到就不進去了,你好好照顧。」
「有什麼事儘管跟我說,千萬別客氣。」
祝玉枝是真的心疼楊春草,雖然遇上了謝康這麼一個好人,可這世道子艱難。
如何能不?
這也是為什麼當初會花錢買下宋綿綿的原因,哪怕後來有一段時間綿綿大變,也忍了。
子不易。
才更要互相幫助。
楊春草再次道了謝,端著小米粥走到楊晞邊,低聲介紹了祝玉枝的份,然後才喂兒小米粥。
祝玉枝剩的本就不多。
楊春草又記著剛剛說的話,所以將小碗里的大半碗粥喝完之後,儘管楊晞還著,也沒再去盛。
低聲哄著兒,「晞晞,不能吃太多,咱們一會兒再吃。」
楊晞了,似乎還能嘗到小米粥的香味,咽了咽口水,「娘,小米粥真好喝。」
還沒喝過小米粥呢。
楊春草鼻尖又是一酸,眼淚快要落下,拉著兒的手說:「晞晞,以後,以後娘一定努力,讓你能經常,不,天天喝上小米粥。」
楊晞揚起一個乖巧的笑,「娘,晞晞也會努力保護娘親的,晞晞也要讓娘親天天喝小米粥。」
楊春草十分,「晞晞真乖。」
片刻,楊晞才問:「娘,那個人呢?」
不想那個人爹,那麼求他,求他不要再打娘了,可怎麼求他都不聽。
不管怎麼求,他都不聽。
楊春草抿,知道楊晞說的「那個人」是誰,心十分複雜,輕聲說:「他被抓了。」
「謝夫人說他染上了一種有危害的東西,好像什麼……」
「阿芙蓉?」楊晞忽然語氣詭異的接過了楊春草的話。
楊春草一怔,猛地看向兒,「晞晞,你知道什麼?楊小寒他是不是對你做了什麼?!」
謝夫人都說了,那是個危害國家的東西,是大災難!
要是楊小寒讓兒一沾染了那東西……
「沒有,娘,我沒事。」楊晞輕輕搖頭,「我只是,聽到那個人提過。」
楊春草懵了。
提過?
怎麼不知道?
楊晞低聲說:「是我去打豬草的時候聽到他和一個人說的,說什麼東西已經做好,三天就能到縣城……」
楊春草略一思索就說:「晞晞,我得把這件事告訴謝夫人,行嗎?」
不管這有沒有用。
但只看謝夫人那鄭重以待的樣子,楊春草就覺得不管有沒有用都該告訴謝夫人。
至於有用與否,那是謝夫人該思考辨別的事。
楊晞有些張的抓著被子,點了點頭,「我都聽娘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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