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里的畫面再次切換。

顧廷深仿佛置在局外，冷眼旁觀地看著接下來的一切。

夢境里的小男孩一直都是孤單一個人，每次都羨慕地看著被殷潔抱在懷里的顧雨菲。

而顧長卿給他的，永遠只有冷漠的臉和冰冷的話語。

“這麼弱，怎麼配做我顧長卿的兒子？”

“為什麼只有99分？萬事都要做到最好！”

“行了，公司還有事，家長會就讓助理參加。”

“待會兒我還有一個生意要談，讓司機去接你。”

……

一次次的失、麻木。

顧廷深看著十二歲的小年，倔強冷漠地站在空無一人的領獎臺前。

沒有一個人祝賀他。

夢里，他忽然用力將獎杯摔碎。

砰！

顧廷深倏然睜開眼。

映眼簾的是霍念念擔憂的臉。

拭著他額角的汗水，眼眸干凈澄澈，驅散了他心頭的所有霾。

看他醒過來，整個人松上一口氣：“顧廷深，你做噩夢了？”

見他不說話，用手輕拍他的肩膀安道：“夢都是相反的，越是夢到不好的事，越說明現實里會有好事降臨呢。”

顧廷深凝片刻，大臂一攬將抱住。

他抱得很用力，霍念念險些不過氣，不適地微皺了下秀眉，倒也沒掙扎，只任由他抱著。

靠在他前，扶著他還在劇烈跳的心口繼續安著他：“顧廷深，你沒事吧？”

顧廷深閉了閉眼，平復著心緒。

五指穿過順的發，輕輕扣住的后腦，在潔的額頭上印下一個吻：“嗯，只是做了個夢。”

見他終于緩過神來，霍念念松一口氣：“沒事就好，夢都是假的，你別想太多，有我在呢。”

“好，繼續睡吧。”

顧廷深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稍稍收了些力道。

霍念念尋一個舒服的姿勢，窩在他懷里很快酣甜夢。

顧廷深一閉上眼，夢里的畫面便接二連三的在腦海中浮現，像是被人按了重復播放，怎麼都停止不了。

看著懷里已經沉睡的孩，他輕輕放開，了眉骨，掀開被子下了床。

拿著外套臨出門前，他悄悄關掉臥室的燈。

夜晚更深重，院子里的風吹來縷縷的涼意，頭頂的天穹漆黑得好似潑了團墨，只稀疏點綴幾顆星子。

路燈斜斜地灑進院里，將他頎長的影子打在地面，樹葉盤旋著往下落，平添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孤寂。

顧廷深倚在假山旁，口袋里出一煙，手捧著躥起火苗點燃，吞吐間青灰的煙霧裊娜地在四周散開。

小羊不知從哪里冒出來，顛顛兒跑來他腳邊，蹭著他的小咩咩喚兩聲。

顧廷深垂眸看一眼，掐滅煙頭，彎腰，輕輕了它的頭。

半響，他想起兩個小蘿卜頭跟這只小羊玩鬧的畫面，眉宇之間凝起的那點愁容漸漸散了，深邃的眼眸里染上些許和！

顧廷深緒舒展開來，角勾勒出似有若無的淺笑。

過去的事已經不會再發生了。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最近幫我盯著殷潔和沈士，我要知道們兩個人過去是否有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