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干脆利落:“電話給。”
裴亦不得已把沈清央拉到走廊安靜的地方:“你跟行知哥生氣別拉上我,有話好好說。”
手機扣到耳邊,沈清央一言不發。
徐行知周圍不算安靜,像是在機場,清沉嗓音伴著電流遠遠傳來:“怎麼了,不開心嗎,誰惹我們央央了?”
他沒計較掛那兩通電話的事,先問原因。
一如既往的縱容。
所以他念及分,也縱容了江影給他惹的麻煩。
沈清央頭一次覺得自己這麼不冷靜,強烈的占有上頭,氣惱:“問我干什麼,你不去安安江小姐嗎?既然做什麼你都能包容,你怎麼不跟在一起,跟我結婚干什麼?”
徐行知聲音頓住:“央央……”
“徐行知,我不想跟你說話!”
“啪——”
電話掛斷。
香港國際機場里,徐行知放下手機。
被掛斷的“嘟嘟”聲還沒結束。
他盯了幾秒,無聲揚。
-
沈清央連家都沒回,一直在裴亦酒吧里待著。
酒吧越到后半夜越熱鬧,卡座音樂震耳聾。覺得吵,索去樓上包廂睡覺。
兩杯酒喝得人不清醒,閉上眼,腦子里混混沌沌響起很多年前的那個下午。
江影來敲門,送徐行知的服。
記得那服上有生香水味,和江影上的如出一轍。
他收下了。
毫無介意之。
二十多年人生里,沈清央幾乎沒對人發過脾氣。
無論什麼事,都能換位思考理解別人。
也覺得沒必要。
可是這次,真的控制不住。
知道自己在無理取鬧,可沒法說服自己看開。
包廂里約著外面的音樂,沈清央無論如何都睡不著,煩躁到凌晨一點,準備個代駕回家。
下樓梯時撞見拿著手機來找的裴亦:“我哥說西側高架上發生車禍了。他從那兒經過看見車牌號好像是行知哥的,你要不要打電話問問?”
沈清央腳步一停。
緩緩扭頭,盯著裴亦。
裴亦被的神嚇到:“我哥說現場太他沒看清,行知哥的電話也打不通,但看救護車的方向是往北醫三院去了……”
兩點鐘,徐行知拿到檢查報告。
組織挫傷,沒到骨頭。有個人酒后醉駕,在高架上追尾一連撞了七輛車。
傷最嚴重的車主現在還在搶救。
凌晨的急診室鬧哄哄的,徐行知靠著椅背等司機過來,手機沒電關機,他也懶得管。
走廊人來人往,消毒水與腥氣彌漫。穿堂風吹過,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傳耳邊。
他睜開眼。
懷里猝不及防撲進個人。
溫熱的眼淚順著頸間皮蜿蜒。
沈清央抱著他,一開口哭腔跟著泄出來:“嚇死我了……”
無法形容剛才的,巨大的恐懼侵襲全,從來沒這麼害怕過,害怕看到的是躺在病床上的徐行知。
徐行知有片刻的怔然,手扶上的腰:“你怎麼過來了?”
哭著了口氣,沈清央確認眼前人完好無損,慢慢松開他。
兩眼通紅。
徐行知抬手,指腹拭的眼淚:“有新聞?”
沈清央緩了會兒:“不是,裴琛哥。”
他凝視,手指下,改為挲的臉。
良久,把人按到肩頭,垂眼笑了:“哭什麼,怕哥哥死了嗎,剛才電話里不是還說不想跟我講話了。”
不提還好,一提沈清央后知后覺丟人,從徐行知懷里離開,看到他胳膊上襯卷起,包扎好的紗布滲出。
拿起座椅旁的報告查看。
徐行知放下襯,套上大外套過來牽的手。
沈清央掙扎了一下,沒甩開。
快走出醫院時,接到徐行恪的電話。
“……喂,大哥。”
“清央,我接到裴琛的電話,他說——”
“已經沒事了。”沈清央說,“徐行知沒事,只是外傷。這麼晚別驚徐伯伯和琴姨了。”
徐行恪沉默一瞬:“你們在一起?”
今晚心大起大落,此刻緒不高,無心遮掩:“嗯。”
“大哥。”沈清央提了一口氣,“你也別擔心了,早點休息吧。”
掛斷電話,代駕也到了。
徐行知用的手機給司機撥了個電話他不必再來。坐進后座,這車沈清央開久了,車廂縷縷浮著屬于的香氣。
一開始,沈清央想坐得離他遠點。
然而力氣懸殊太大,被徐行知拉到邊。礙于代駕在,不好反抗。
就這麼沉默著。
徐行知上有淡淡的消毒水和腥氣。
手被他握著,沈清央剛一側頭,視線便被他捕捉到。
抿抿移開目。
車一路開小區,代駕師傅離開。
沈清央想下車,手還沒推開車門,被扯回去。
車庫線遠遠落過來,徐行知面龐棱角被模糊,他掌心扣住的后頸,按下來溫地吻了一下:“還在生氣嗎?”
沈清央不說話。
眼簾垂著,睫纖長,極見的賭氣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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