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蕪院

「你說什麼？！」鄭氏坐在大廳里冷冷地盯著底下的管事，每一個彷彿都是從牙裏出來的一般。

鄭氏當家多年，積威甚深，管事忍不住打了個寒戰苦著臉將南宮墨的話重複了一邊。

啪！

鄭氏抬手，將手邊的茶杯回落在地，咬牙切齒地道：「好一個南宮墨！」

管事的眼觀鼻子鼻觀心不敢說話。公爺看起來就對大小姐頗為縱容，夫人又管著整個楚國公府，若是夾了這兩位之間的鬥法，那可真應了那句：大神鬥法，小鬼遭殃。只希夫人不要將怒火發到他的上就謝天謝地了。

「娘親，出什麼事了？」南宮姝從外面走進來，後還跟著一臉天真無邪的南宮和南宮緒南宮暉兄弟倆。鄭氏目落到南宮緒上，神微頓了一下，掩面道：「沒什麼。」南宮俏眼一轉，走過去摟著鄭氏的胳膊道：「大伯母，有誰惹你生氣了麼？你跟兒說，兒替你出氣好不好？」

鄭氏不由得一笑，抬手點了點頭南宮的額頭道：「你這丫頭，當真沒有什麼大事。只是……」

「娘，有什麼事兒你跟姝兒和大哥二哥說啊，咱們也好幫你想想辦法。」南宮姝聲道。

鄭氏嘆了口氣，指了指站在一邊幾乎要把自己一團的管事道：「方才大小姐管事來通知，要我將姐姐留下的產業全部給。大小姐如今不過才十六歲，又常年住在丹哪裏知道金陵這些事。姐姐留下的產業也是給你們兄妹三個的念想，若是出了什麼事…我哪兒還有臉見公爺和九泉之下的姐姐呢？」

南宮暉微微皺眉，正想要開口卻被南宮緒淡淡地掃了一眼止住了。南宮緒沉思了片刻，道：「母親說的是，墨兒年紀尚小將那些產業給確實不能讓人放心。」

鄭氏嘆了口氣道：「可不是麼，我想著…大小姐大約是覺得每個月十五兩的例銀不夠用。大小姐這幾年苦了，我這邊再撥一些過去，一個月給二十五兩吧。」

「娘親！」南宮姝不依了，每月才十五兩，大哥二哥也才二十兩，憑什麼南宮墨一個人就二十五兩？要是傳了出去的臉面往哪兒擱？不只是南宮姝，南宮眼底也多了幾分嫉妒。比起南宮姝，只是個正五品員的兒的南宮每月才二兩銀子。不過是會撒賣乖，鄭氏和南宮懷時不時的打賞一些，日子才過得比別人舒服罷了。

「住口！」鄭氏瞪了南宮姝一眼道：「你大姐這幾年了不委屈，你為妹妹不會讓著大姐一些麼？」

「可是……」

「夫人。」南宮暉沉聲道：「還是不用夫人補了，我手上還有一些銀子，以後我和大哥的銀子每個月撥五兩給墨兒就是了。」剛剛那個不讓他說話，南宮暉有些不高興，但是倒地不忍忤逆從小養大自己的大哥，這會兒就順便將南宮緒的主一起做了。

「胡鬧！」鄭氏無奈，「你大哥已經婚了，也是要過日子的。」

南宮暉撇撇道：「過日子也不能不管親妹子吧？」

鄭氏眼神閃了閃，看向南宮緒。南宮緒平靜地道：「就照二弟說的辦吧。」

鄭氏只得點了點頭，看著一臉委屈地南宮姝道：「既然如此，娘親那邊的給你五兩就是了。不可再與你大姐爭強，可明白？」南宮姝這才點了點頭，小聲道：「姝兒知道了。」

「大伯母，兒呢？」南宮連忙道。

鄭氏眼底閃過一厭惡，卻很快就遮掩了過去，笑道：「大伯母前兒得了一個好玩意兒，回頭給你送過去。」

「大伯母最好了。」南宮歡快地道。

「說什麼這麼高興？」南宮懷漫步走進來，看著眾人笑問道。目在眾上轉了一圈沒有看到南宮墨南宮懷也不意外，只是眼底多了幾分嘆和失落。鄭氏連忙起道：「老爺來了，正巧有些事想要找老爺商量呢。」

南宮懷走到主位上坐下，看著鄭氏挑了挑眉。鄭氏道：「方才大小姐讓我將姐姐留下來的產業派人給送過去，要親自搭理。我想著大小姐年紀尚小，又從來沒有接過這些……」南宮懷點點頭道：「墨兒和靖江郡王府的婚事已經定下來了，想必過不了多久靖江郡王府也該過門來提親，定下婚期了。這些日子你就好好教教那那些中饋之事。還有嫁妝也要開始準備了。至於母親的產業…一個孩兒懂些什麼，還是你先照管著。不過，剛剛回京要用錢的地方也多，你先讓人送一千兩過去給零花。還有看看首飾缺了什麼的，讓人多準備一些。」

鄭氏神一怔，一時間臉有些難看，「老爺…一千兩是不是有些…」老爺什麼時候對姝兒這麼大方過？就算是府里唯一的兒，姝兒除了逢年過節老爺給的紅包，每個月也只是領著十五兩的例銀罷了。若不是當這家，姝兒的日子哪裏有這麼風？一千兩…都夠一個大家小姐好幾年的例銀了。聽老爺的意思還只是零花錢。

南宮懷也愣了愣，很快便不在意的揮了揮手道：「大家子姑娘手裏不寬裕出門也不好看。」

鄭氏的臉更加難看了，難道的姝兒不是大家子的姑娘？！

其實這還當真不怪南宮懷不在意南宮姝。當年南宮懷剛剛認識孟氏的時候見到的孟家嫡便是如此，僕從群，生慣養。底蘊深厚地大家族素來都是食不厭膾不厭細，邊的一事一無不細，哪裏是如今這些權貴千金們能夠比得上的？說句不好聽的，如今皇宮裏的公主只怕也未必有當年的孟氏貴。因此，南宮懷就直覺地認為，孟氏的兒也應該這麼養著才是正理。至於南宮姝，自然是跟京城裏的閨秀們一般的教養。

「是，老爺，一會兒我就讓人送過去。」鄭氏暗暗咬牙，勉強出個笑容道。

南宮懷這才滿意地點點頭，看看南宮姝有些不樂意的模樣笑道：「姝兒也去做幾件裳，選幾件首飾吧。」卻始終沒提要額外給南宮姝銀子的事。各家的姑娘都是這麼養的，南宮家的例銀甚至算得上是金陵城裏拔尖的，南宮懷不覺的有什麼不對。

南宮姝這才勉強笑了笑，「姝兒謝謝爹爹。」

（づ￣3￣）づ，今天在長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