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蘅咳了好一陣才緩過來,移開手掌,手心有幾,看的人心驚跳。
柳襄的臉霎時就白了:“世子……”
寧遠微亦是面大變:“世子!”
謝蘅渾然不在意的翻轉手掌,擺擺手道:“無礙。”
“不過是想出來散個心,沒想在這里撞上一堆白骨,但如今我已是有心無力,這里的事就給寧大人了。”
寧遠微鄭重抬手:“下定竭盡全力。”
謝蘅拿出手帕,慢條斯理的著掌心的跡,緩緩道:“明日我便要離開了,卷宗和口供稍后自有人送到寧大人跟前,之后諸事寧大人也不必跟我匯報,自行理即可。”
寧遠微稍作猶豫后,道:“是。”
“既然陛下派了你來,便是十足的信任你。”
謝蘅干凈跡,將帕子收好,看向寧遠微,語氣不輕不淡道:“寧大人做的好,便是大功一件,可若是做不好……”
寧遠微一掀袍,跪下道:“下必定竭盡全力,不負圣。”
謝蘅垂目,掃了他一眼:“如此,最好。”
說完,謝蘅便在柳襄的攙扶下緩緩離開。
寧遠微站起,看著二人的背影,深沉而復雜。
出了縣衙上了馬車,柳襄才忙問起謝蘅的狀況,謝蘅卻瞥一眼,嗤道:“也看不出來?”
柳襄一怔,錯愕的看著他:“?”
啞然半晌,才約猜到了什麼:“做給寧遠微看的?”
“還不算笨。”
謝蘅理了理袖,輕淡道。
柳襄立刻便明白了:“世子不相信他?”
謝蘅挑眉:“這不是很明顯?”
柳襄皺眉:“也不知陛下為何派了他來,若他真有問題,那……”
“不是陛下派他來,是我請陛下讓他來。”謝蘅。
柳襄一驚,不解道:“為何?”
謝蘅俯去倒茶,柳襄忙先他一步道了杯熱茶遞給他。
謝蘅接過飲了口,緩了會兒,才慢慢道:“懷疑一個人,可又找不到他的任何嫌疑,便可以給他十足的信任。”
柳襄沒有聽的太明白。
“他接的是旨,平堰城我也讓人封了,也就意味著這里發生了什麼只有我們幾人知曉。”謝蘅著茶杯,徐徐道:“你說,若此地的事還是傳了出去,是誰的問題?”
柳襄眼睛一亮:“原來是請君甕啊。”
“可是,他就算有嫌疑,也不見得與溯這里的事有關啊。”
謝蘅輕輕勾:“還記得之前我給你看過的一個名單麼?”
柳襄想了想,道:“瓊林宴通敵的嫌疑人名單?”
“嗯。”
謝蘅道:“其中有一位大人,與溯府尹有關。”
柳襄忙道:“是?”
謝蘅輕輕道:“兵部侍郎。”
這也就是他為何要來平堰城的原因之一。
他有預,順著這條線上去,能夠得到一個很不錯的結果。
柳襄了然的點頭,隨后想到什麼,又道:“可萬一寧遠微聰明過人,知曉這事有詐呢?”
謝蘅淡淡道:“正因為他聰明過人,便一定能看出我想做什麼,陛下想做什麼,所以,只要他與他們有關系,就一定會冒險送消息。”
“若不送,我就他送。”
柳襄思索片刻后,心中明白了。
如果寧遠微有問題,這于他而言,幾乎是一個死局。
“溯若真收到了消息,我們會有危險。”
“真相險中求。”
謝蘅毫不在意道:“若任風平浪靜,他們的只會越扎越深。”
柳襄點點頭,倒也是這個理。
不過……
“但他若不是呢?豈不是白費了功夫?”
謝蘅冷哼了聲:“誰說的?”
“嗯?”
柳襄好奇的著他。
“他在京中有些礙眼。”
謝蘅推開車窗,將茶倒了出去:“若他是清白的,就當是我替某個不爭氣的人清除障礙,屆時待他任期滿,再在封賞上補償他一二。”
“且陛下親派他下來,也不辱沒他。”
“這杯茶涼了。”
謝蘅不等柳襄有所作,便俯又倒了一杯,在手心。
柳襄一心在思索某個人是誰,并沒有察覺到什麼異常。
好半晌后,才靈一閃,驚訝道:“世子說的該不是二皇子吧?”
思來想去,也想不出寧遠微擋了誰的路。
再聯合‘某個不爭氣的人’這有些稔的稱呼,柳襄終于找到了突破口。
寧遠微二皇子份天壤之別,他自然擋不了他別的路,除了,兒長。
云國公府府及笄宴上,非常清楚二皇子鐘于喬月姝,且寧遠微那日也特意找喬月姝搭過話。
柳襄頓時有些哭笑不得道:“世子真是煞費苦心。”
謝蘅拂袖,深藏功與名般嘆了口氣:“誰我是他兄弟呢。”
柳襄被他這般神態逗的輕笑不止。
同時也暗暗心驚,原來謝蘅竟那麼早就布下了這個局,而心中也不安,溯一行,怕是困難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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