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生命只剩最后一個十年了,再這麼過下去好像并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
既如此,不如做點有意義的事。
“世子?”
柳襄見他久久不語,探頭輕輕喚了聲。
謝蘅回神,靜默幾息后,他看向房中即將燃到盡頭的蠟燭,輕聲道:“為一些過往畫上一個句號。”
柳襄沒有聽懂,但見謝蘅沒有解釋的意思,便也沒再多問。
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
謝蘅:“進來。”
重云端著一碗藥進來,朝二人行禮:“世子。”
“云麾將軍。”
柳襄已經站起將位置讓開。
看了眼謝蘅,道:“重云回來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謝蘅微微頷首:“嗯。”
待柳襄離開,重云默默上前給謝蘅喂藥。
一碗藥盡,都沒聽謝蘅說什麼。
重云靜靜的收拾好藥碗,準備悄悄離開。
“跑什麼。”
重云停住腳步,轉恭敬道:“世子。”
“是玄燭的主意,世子知道的,我打不過他。”
謝蘅:“……”
“世子要怎麼罰他?屬下去傳達。”
謝蘅角一。
好半晌后,他冷笑出聲:“滾。”
“好的。”
重云飛快轉:“屬下去給世子端粥。”
第44章
謝澹收到謝蘅生病的消息時,正在查謝蘅留給他的那份名單,瓊林宴上的細就在這名單之中。
他總覺得謝蘅此次離京太過突然。
他前段時日還對北廑細興趣,怎會轉頭就去查雪災貪污案了。
他猜想,這二者會不會有什麼聯系。
看完長庚送回的消息,謝澹臉頓時就沉了下來。
他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可他什麼也做不了。
十年前如此,如今亦是。
白榆看了眼煙墨,煙墨遂上前輕聲道:“主子也不必太過擔心,世子這回出行拉了兩車藥材,且有重云在,世子很快就會痊愈的。”
“咳……”
謝澹沒做聲,半晌后突然捂輕咳了幾聲,煙墨忙捧著茶盞遞過去,面擔憂道:“主子風寒未好,還是要多注意休息。”
前些日子,世子在早朝上彈劾了阮家的人,其中還有主家的嫡子,的阮大公子親手將其捉拿,如今人還在大理寺扣著,阮貴妃為此震怒,借著將主子宣到寧和殿侍疾,劈頭蓋臉罵一通不說,還生生跪了三個時辰。
即便主子朗,也扛不住三天兩頭這麼折騰。
“無妨。”
謝澹抿了口茶,又看向案上那份名單。
名單之上的人,都是朝中要員。
‘刑部尚書,兵部尚書,兵部侍郎,吏部侍郎,史中丞,大理寺卿,新科榜眼高崳’
這份名單是早先寫的,而前段時間使大夫致仕,名單上的史中丞已升任,如今是使大夫。
新任史中丞已是謝蘅。
“調之前埋下的暗樁,從刑部尚書開始查,不他們在京中的脈絡,京城外也查。”謝澹看向白榆,道:“長庚不在,暗衛仍由你調,切記,不要打草驚蛇。”
“屬下領命。”
白榆鄭重回道。
謝澹便又看向煙墨:“你配合白榆,務必謹慎仔細。”
煙墨:“是,奴才遵命。”
-
儀華宮
太子陪皇后用完午膳,攙著皇后在園中散步。
才走了一小半,皇后便停住腳步,屏退了宮人,看著太子溫聲道:“今日可是有什麼心事?我瞧著你總是走神。”
謝邵忙拱手道:“兒臣并無心事。”
皇后看他片刻,輕聲道:“和阿蘅有關?”
謝邵一怔后沉默不語。
見他如此,皇后便明白了。
太子陛下教養長大,品行端正,善于謀,從小到大他從不做虧心之事,唯有一樁,是欠了人的。
也是欠的債。
“當年之事確是我之過,若當初……”
“母后。”
謝邵溫聲打斷皇后,道:“阿蘅病了,烏焰來信時還在發熱,兒臣只是有些擔心。”
皇后一驚:“怎會又病了,這山高路遠可如何是好。”
得知謝蘅要出京游玩時就很不贊同,便趕去見了陛下。
知道謝蘅剛見完陛下就出京,定不會只是游玩,原以為是陛下給了謝蘅什麼差事,可沒想到陛下說,這是謝蘅自己求的。
他執意要出京。
陛下也攔了,可他說若是陛下不同意,他就帶著重云兩個人悄悄走。
謝蘅的子他們都知道,他說到就一定會做到。
如此,陛下也只能答應。
起碼有那麼多人跟著他能吃些苦頭。
“重云師從院首,母后不用擔心。”謝邵溫聲寬道。
皇后輕嘆一聲。
如何能不擔心。
這孩子這段時間也不知是怎麼了,突然對朝堂有了興致,還跟北廑暗探對上了,這一去山高水遠,要真有個什麼事可怎麼了得!
“除了烏焰,可還派了人暗中隨行?”皇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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