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州抿著,言又止。
“因為什麼?” “因為我舍不得錮你。”
遲意扯冷笑:“顧淮州,別把話說的這麼好聽,你錮我的次數還嗎? 現在再加上一個兒子,你以為我會相信你,一個月以后真的會讓我們離開?” 顧淮州自嘲一笑,輕聲說:“我明白,我的強勢專斷好像已經了本能。
以前我的本能對你造了太多太多的傷害,你不相信我也很正常。
可這一次,我真的想讓你看到,我已經放棄了這些本能,改變了過去的一切,我保證不會再對你有一一毫的傷害。
你告訴我,要我怎麼做,你才能給我這一個月的機會?” 遲意看著顧淮州這卑微的樣子,腦中閃過的卻是和他相那些年的傷痛。
“給你機會?誰給過我機會? 我沒死在療養院的大火里,那是我的本事,有本事你也去大火里走一遭啊!” 顧淮州起,徑直走向燒烤架,手直接去抓里面的炭火。
“顧淮州!” 遲意猛地起,可已經來不及了。
顧淮州將那塊燃燒的炭火握在手中,額頭登時沁出虛汗,疼的手都在發。
可他卻越握越,沒有任何要松開的意思。
遲意的手也不由得跟著抖。
顧淮州走到邊,深呼吸幾口氣,才勉強住聲音里的音。
“一個月,可以嗎?” 遲意看著他握的右手,啞聲問:“疼嗎?” 顧淮州點點頭:“疼,所以我不敢去想,你當時疼到什麼程度,才會變現在這個樣子。”
遲意擰著眉,冷聲道:“松開吧。”
“一個月,行嗎?” 遲意“嗯”了一聲:“你先松開,你燙壞了,這一個月要怎麼辦?讓我和兒子照顧你嗎?” 顧淮州立刻松手,急忙道:“不用,當然不用!” 遲意看著他那只控制不住抖的右手,手心已經一片水泡。
“這一個月,你不能不經允許就來我家,如果你想見孩子,我會給你送過去,或是你到樓下來接,但你不能上樓。”
“好。”
“外出行程需要提前跟我確認,當然我有權拒絕你的邀約。”
“好。”
遲意看著顧淮州眼底的欣喜,心里有一種說不上來的難。
好像不管說什麼,顧淮州都只會說好。
擺擺手:“你去理一下傷口吧,其他的以后再說。”
顧淮州走回別墅。
沒多久,遲云澈就出來了。
“媽咪,渣爹惹你生氣了嗎?你揍他了嗎?” 遲意:“……當然沒有。”
“可我看見渣爹手上被燙傷了,還嚴重的,他在房間里弄了半天,也沒包扎好。”
遲意皺了皺眉:“不用管他,他弄不好,會去時叔叔幫忙的。”
遲云澈搖搖頭:“時叔叔和干媽在吵架,沒空搭理別人。”
“這麼嚴重?你沒勸勸嗎?” 遲云澈:“我不能說話,我怎麼勸?” “……” 遲意給遲云澈夾了:“吃飯,不是說了嗎?剛好能吃。”
遲云澈吃了一口,看遲意一眼,又吃一口,又看一眼。
遲意被他看的別扭,問:“你想說什麼?” 遲云澈搖搖頭,又不說話,就轉過去吃飯。
遲意看著兒子垂頭喪氣的小表,輕咳了一聲:“爸爸是大人,自己能理好,你實在不放心,你去幫幫他。”
遲云澈還是搖頭。
他主給遲意夾了兩大塊,低聲說:“媽咪,你就幫他一次吧,就當謝謝他今天救我,他額頭上的傷也沒包好,多可憐呀……” 遲意深呼吸一口氣:“行,我去幫,你能好好吃飯了嗎?” 遲云澈立刻點頭。
遲意走進別墅,找到了顧淮州的房間。
推開門,就看到顧淮州坐在沙發上,仰著頭靠在靠背閉目養神。
那只燙的慘不忍睹的手放在上,染的紗布扔在一邊,似乎已經放棄了包扎。
遲意心底默念,一個月而已,算不上什麼,很快就過去了。
走進來,輕咳了一聲:“兒子擔心你,弄好了就下去吃飯吧。”
顧淮州睜開眼睛,眼底似有痛意。
“好,很快就弄好。”
他又拿了一塊新的紗布,放在手心,慢慢纏繞。
可大約是疼的厲害,所以纏繞的時候手難免發抖,一抖,紗布就錯位,又要重來。
就這麼來來回回兩三次,遲意終于走到跟前。
“我給你弄吧,你這傷口都沒清理好。”
把紗布取下來,又給他清理了一遍手心。
炭灰藏在手心里,有的黏在水泡上,輕易弄不掉。
遲意稍微用力一點,就能覺到顧淮州的手在,可卻聽不到他喊痛。
遲意低著頭,認真的清理,低聲說:“喊出來也沒什麼丟人的,本來就很痛。”
“你呢?你當時……喊出來了嗎?” 遲意的手頓了一下:“當然了,我的臉和頭皮燒傷都很嚴重,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頭發。”
“這里嗎?” 顧淮州的指腹過發際線的位置。
那里約能看到一修復的痕跡,仍有些細小的褶皺,像是永遠都無法平。
遲意忽然覺得男人的呼吸靠近,抬頭,正對上顧淮州心疼的眼神。
遲意清了清嗓子,啞聲道:“顧淮州,別我。”
顧淮州眼底劃過一抹痛意,默默收回手。
“抱歉。”
遲意給他清理完傷口,上了藥,用紗布一圈圈裹好。
“這幾天別沾水,每天讓人給你換一次藥。
如果實在得厲害,就去醫院看看,換一種藥。”
“會?” 遲意點頭:“當然會,燒傷是最難熬的。”
“那的時候怎麼辦?” 遲意對上顧淮州探尋的眼神,認真道:“熬著,每個晚上都這樣熬著,睡不著,哭不出來,看不到任何希。
但我當時想,我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就算再難,至也得熬到見到我兒子的那天。
熬著熬著,就活下來了。”
顧淮州忽然拉住了遲意的手腕,將拉到懷里,一同坐在沙發上,抱住。
“顧……” “我就抱你一分鐘,就一分鐘。”
顧淮州輕聲道:“對不起,如果我早知道應詩跟我合作的前提是傷害你,我寧愿一輩子人掣肘,也不會準備那場婚禮。
我當初以為……我贏了外公,就再也沒有什麼人能阻止我……娶你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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