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回去住吧。”
“什麼?” 明世震驚道:“您沒說錯嗎?讓遲小姐……回去嗎?” 遲意聽到這句話,扯一笑。
“可以讓我走了嗎?” 保鏢接到了明世的命令,默默讓開了路。
遲意一步步走出了別墅。
沒走一步,心底那個空好像都在倍放大。
原本只是螞蟻一點點啃噬出的傷口,此刻如同被腐蝕一般,一點點潰爛、落、鮮淋漓。
疼的快要眉頭皺,好像什麼東西要從口沖破噴出來。
…… 遲意走到公寓樓下,遠遠的看見楊煦坐在公寓大堂的椅子上。
他邊放著一個背包和大包小包的補品,他裹著外套,歪在椅子上睡得正香。
大堂值班的業小哥走過來,笑著說:“遲小姐,您可算回來了,他都在這等了您好幾天了。”
“好幾天?” “是啊,他說是您的朋友,因為不確定您什麼時候回來,所以每天都在這等著。
工作吃飯都在這解決了,也就回酒店換個服。
他還特意給我留了電話,說您要是回來了,讓我一定要告訴他。”
遲意拍了拍楊煦的肩膀:“楊煦,醒醒。”
楊煦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到遲意之后,震驚了兩秒。
“你回來了?你沒事吧?你怎麼樣啊?” 楊煦下意識的攥住了遲意的手腕,眼神上下打量。
業小哥在一旁笑。
遲意尷尬道:“沒事,上樓說話吧,別在這坐著了。”
楊煦立刻拎著東西跟上遲意,走到電梯口,他又停下來。
“算了吧,我不上去了,這大晚上的,讓人看見我一個大男人進你的房間多不好。
我就是擔心你,現在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這些補品給你。”
遲意看著楊煦張的眼神,和他不敢多往前走一步的猶豫,心底很不是滋味。
“你被下放的事……” “跟你沒關系。”
楊煦打斷了遲意的話。
遲意對上楊煦的眼神,一瞬間就明白了。
他都知道,是顧淮州做的。
遲意垂下眼簾:“補品我就不要了,你回去好好休息,等設計稿確定了,我會線上跟你聯絡的。”
遲意轉走進了電梯。
楊煦卻突然追了進來。
“遲意,我不是那個意思!” 電梯緩緩上升,楊煦急忙解釋著。
“我不是因為怕顧淮州針對我,所以才不上樓的,我不怕他! 我的意思是,不管他怎麼刁難我,這都不是你的錯,你沒有必要因為他做的事跟我道歉。
我這次來看你,也是擔心你的狀況,我也不怕他知道。”
說話間,電梯門打開。
遲意走出來,看見顧淮州站在家門口。
楊煦看到顧淮州的瞬間,下意識的拉住了遲意。
顧淮州的眼神頃刻凌厲,好像恨不得剁掉楊煦的那只手。
他看向遲意:“這就是你非要回來住的理由?” 遲意淡淡的看著顧淮州。
將近一周沒有見面和聯絡了,在顧淮州的眼中沒有看到毫其他緒。
只有不悅。
“遲意……” “隨你怎麼想吧。”
遲意突然回了這樣一句。
轉看著楊煦,問:“幫我把東西拎進來可以嗎?太重了,我拎不。”
“當然!當然可以。”
楊煦拎起補品,看著遲意開門,給他拿了拖鞋,兩人走進了客廳。
遲意沒有關門,由著顧淮州在門外看著。
“放這里就行,這包幫我放冰箱吧。”
楊煦在遲意的指揮下,將補品一樣樣的放到位置上。
遲意去燒了水,揚聲道:“你坐一會,我給你泡茶。”
楊煦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門外的顧淮州,默默坐在了沙發上。
房間里很安靜,安靜的顧淮州在門外都能聽到水開的聲音。
他聽見遲意打開茶葉罐子,聽著茶杯撞的清脆響聲,然后是遲意略有些笨重的腳步聲。
拖鞋在瓷磚上,端著茶水走出來,楊煦急忙起接過。
“謝謝,你別忙了,快坐下。”
遲意坐下來,揚起一抹笑意。
“嘗嘗看,這個茶還香的。”
楊煦端著茶杯,輕輕的吹著上面的茶沫,眼神仍忍不住往門外瞟。
遲意看著楊煦的小作,輕聲道:“聽業小哥說你今天還沒吃晚飯,等會回酒店吃嗎?” “啊?嗯,對,回酒店吃。”
“好,那我就不送你了。”
楊煦喝完茶,起告辭。
遲意目送走進電梯,轉回到客廳,手去關門。
顧淮州的手橫在門里,握住了寬厚的防盜門。
“不請我進去喝杯茶?” 遲意淡淡道:“茶葉沒了。”
“我可以喝白水。”
“白水也沒了。”
“你一壺水只泡了兩杯茶,怎麼會沒了?” 遲意走進廚房,拿著熱水壺走出來,當著顧淮州的面將熱水倒在了門口。
“現在沒了。”
“……” 顧淮州跟進來:“我自己燒水。”
“顧淮州!你要不要臉?” 遲意將熱水壺狠狠摔在了顧淮州的腳邊。
乒乓作響。
幾滴熱水飛濺,落在顧淮州筆的西上。
顧淮州定定的看著遲意,深邃的眼眸里明明是冷漠,卻又升起幾分遲意分辨不懂的意味。
“聽明世說,你在別墅那邊也砸了不東西。”
“顧總是來找我賠錢的嗎?” 顧淮州眼底暗沉,啞聲將話說完。
“不,我想讓你消氣。”
這句話將遲意的笑出來。
抬手了自己的額頭,順勢將碎發別到耳后。
“我有什麼資格生你的氣?我只是個婦而已。
我是個可以隨時被利用的餌,是個隨時等著被你算計的棋子。
我是你養的寵,是你永遠都瞧不起的人。
我生氣、不生氣,重要嗎?” 遲意抬眼對上顧淮州的猩紅的眼,輕輕過自己的小腹。
“如果你是擔心孩子,放心,我不會把任何緒灑在我的孩子上。”
顧淮州沉聲道:“你讓楊煦接近你,不是在釋放緒嗎?” 遲意失笑出聲:“我說不是,你信嗎?還是你又要再一次因為他踏進我的家門,毀掉他的事業呢?” “你知道我隨時可以。”
遲意點頭:“當然知道,你請便。”
遲意像是已經放棄了。
對顧淮州的任何說法、行為都提不起半分緒。
“遲意,別再讓他接近你,你就可以繼續住在這里。”
顧淮州轉往外走。
遲意突然開口,淡漠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嘲諷。
“還沒恭喜顧總,新婚快樂。”
顧淮州的腳步頓了一下,關上門離開了公寓。
遲意看著地上的一片狼藉,慢吞吞的走過去想收拾,可腳下踩到了水漬,了一下,一屁坐在了地上。
腹部頓時傳來劇烈的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