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意簡直進退兩難。

    對上顧淮州堅定的眼神，試圖談判：“我可以自己走……”    “不行。”

    顧淮州輕輕嘆了口氣，語氣也和了幾分。

    “遲意，你損傷很大，聽話。”

    遲意心一橫，躺在床上：“那我在床上解決，你幫我找護士拿個……拿個尿墊和干凈的盆。”

    說完這些，遲意已經恨不得找個地鉆進去了。

    好在顧淮州轉走了出去。

    幾分鐘后，顧淮州走了進來，該拿的工都拿了。

    他將東西放在一邊，了大搭在椅子上，挽起袖口，拿著尿墊走到床邊展開。

    遲意茫然的看著他：“你干什麼？”    “給你鋪墊子。”

    遲意看著顧淮州平靜又淡定的表，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是，我不用你鋪，護士呢？”    “護士下班了。”

    “那總有值班的護士吧？”    “在吃飯。”

    “……”    顧淮州沒等下一個問題，已經將墊子展開，上前用被子裹了遲意，輕輕的托住的腰。

    “朝右邊側個，我托著你，輕一點。”

    男人溫熱的呼吸落在遲意頸間，遲意心里泛著說不上來的酸楚。

    老老實實的側過去，由著顧淮州將墊子鋪好后，又挪到右側來，再次托住。

    “朝左邊。”

    遲意朝左邊側了一下，顧淮州終于將墊子完全鋪好，讓平躺。

    男人拿起小盆，從被子下緣了進去，放在了兩之間。

    病房里安靜的可怕，連兩人的呼吸聲都如此明顯。

    五分鐘后，顧淮州看向：“你尿不出來嗎？”    遲意被這問題問的眼前一黑。

    “你坐在這里，我怎麼……尿？”    顧淮州起道：“我在門口等著，有事我。”

    顧淮州往外走，走到一半，又道：“別下床，我能聽到。”

    遲意在床上躺了半天，明明憋得難，卻始終無法做到在床上排尿。

    又急又氣，恨不得現在就沖進衛生間，坐在馬桶上解決個痛快。

    顧淮州再次走了進來。

    遲意有些惱：“你又要干什麼？”    顧淮州被吼得停在原地，頓了幾秒，才抬手給看手中的熱水袋。

    “找護士拿了個熱水袋，放在小腹上，有利于排尿。”

    遲意立刻手：“我自己來！”    顧淮州的眼底劃過一抹暗，沒有強求，將熱水袋遞給。

    遲意拿進被子里，索著將熱水袋放在了小腹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憋到了極限，一瞬間，熱流不控制的淌了出來。

    落在空的盆里，發出“嘩嘩啦啦”的聲音。

    遲意看到顧淮州笑了，頓時有一種被辱的憤怒覺，眼淚都跟著流出來。

    “很好笑嗎？”    本來不用像個廢人一樣躺在這里，連尿尿都要被人看管甚至聽到。

    可為了留住這個孩子，如今已經完全沒了尊嚴。

    “我沒笑你，不是在笑這個……”    顧淮州說話有些，半晌也沒說清楚。

    遲意別過頭去，屈辱又憤怒：“我不會下床了，你滿意了嗎？可以走了嗎？”    顧淮州沒說話，安靜的從被子下緣端走了盆。

    遲意攥著床單，眼淚流的更兇。

    顧淮州去衛生間理了一下，走出來后，在床邊站定，猶豫了幾秒，還是開了口。

    “我幫你洗一下。”

    遲意淚眼朦朧的看著他：“洗……哪里？”    顧淮州如實道：“那里，醫生說用生理鹽水洗清理可以避免染。”

    顧淮州手里拿著被生理鹽水浸的紗布，征求著的意見。

    遲意立刻拒絕：“不用了，我……我自己也能洗。”

    “遲意……”    “我說了不用了！”    遲意忍不住吼了他一聲。

    不喜歡這樣的覺。

    寧愿顧淮州像白天一樣跟爭吵，也不想看見顧淮州擺出這副卑微愧疚的模樣來照顧。

    好像……他真的心疼一樣。

    顧淮州作罷：“明天我讓護工過來照顧你。”

    “我不要，”遲意立刻道：“我能照顧自己。

    而且陸橋也說了，我只是需要靜養，不是完全不能下床，我的生活完全可以自理。”

    顧淮州看如此堅持，便點頭應下：“好，聽你的。”

    顧淮州又走過來，將被子掀開一角，握住了的腳踝。

    遲意立刻想躲：“干什麼？”    “給你上藥，你的腳踝燒傷了。”

    遲意這才老老實實的沒再彈。

    顧淮州拆開腳踝上的紗布，重新清理后，上了藥，又一圈圈的纏好，作十分練。

    遲意問：“你跟陸橋學過嗎？”    顧淮州的手一頓，問：“為什麼要跟陸橋學？”    遲意隨口道：“前幾天不都是陸橋換的藥嗎？你不是跟他學的話，包扎起來怎麼跟他方法一樣？”    顧淮州隨意點了下頭：“嗯。”

    換完藥后，顧淮州小心的將的腳塞回被子，蓋好。

    “好好休息吧。”

    遲意背對著他，聽著他的腳步漸漸往門口去，突然想起今天安寧說的話。

    “顧淮州。”

    “嗯？”    “你會去報復陸檀嗎？”    背后安靜了許久，顧淮州才再次開口，仍是同樣的話。

    “遲意，好好休息。”

    遲意扯笑笑，強忍著沒讓眼淚掉下來。

    早就知道答案的，還在心里期待什麼呢？    ……    酒吧。

    陸檀像是瘋了一樣，灌了一杯又一杯的酒。

    崔蔓急著勸道：“陸小姐，不能再喝了，您上的傷這麼嚴重，再這麼喝下去會出事的。”

    “出事就出事！出事了，媽媽才會原諒我……”    陸檀地握著酒瓶，忍著眼淚。

    “為什麼？我才是媽媽的兒，媽媽為什麼要為了遲意那個賤人來懲罰我？我做錯什麼了？”    崔蔓不敢接話，當時以為只是關遲意一晚上，哪想到害的遲意流產了。

    知道遲意肚子里的孩子是顧淮州的，嚇得魂都丟了。

    現在除了抱陸檀的大，什麼都做不了。

    陸檀卻將怒火都撒在了崔蔓上：“你說啊！遲意有什麼好？憑什麼二哥也向著，媽媽也關心？    流產又不是我害的，誰讓懷著孕還來招惹我？    再說了，一個婦，懷的也只是個私生子，孩子沒了就沒了，有什麼可傷心的？”    崔蔓只能含糊的點頭：“是，是，您說的對，您喝醉了，我扶您回去吧。”

    崔蔓哄了半天，終于扶著陸檀離開了酒吧。

    兩人剛出門，就被人捂住口鼻，塞進了路邊的黑汽車中。

    夜濃濃，汽車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