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的沉默在兩人中間蔓延開來。
顧淮州與遲意對視著,看著人的眼淚一滴滴落,落在他的手上,一瞬間將他燙醒。
他迅速撤了手,奪門而去。
遲意孤零零的坐在沙發上,半晌才回過神,自嘲一笑。
早該知道是不可能的。
但沒想到,這句話竟然能把顧淮州嚇跑。
拖著疲憊的去洗了個澡,又下樓去找吃的。
走進餐廳時,看見餐桌上擺滿了飯菜,都是平時最吃的。
遲意的眼眶又有些泛酸,說不上來心里的滋味,走到桌前,獨自吃完了夜宵。
飯后,在別墅里溜達了一圈。
知道顧淮州的房產眾多,卻也是第一次到藏梅山這別墅來。
偏廳的壁爐燒的火熱,站在窗前,看著外面又下起大雪,洋洋灑灑,將天地都變一片雪白,在月下反著銀。
從偏廳溜達到樓上,房間都是敞開的,隨參觀。
遲意走到了走廊盡頭,看到一閃幾乎和墻壁同的門,推了一下,沒想到門比想象中要輕很多,一下將閃了進去。
遲意踉蹌了幾步,站穩后,被眼前的場景震驚的說不出話。
站在二樓,往下的一樓和地下全都被打通,俯視下去,是頂天立地的展示架。
每一個架子上都裝著燈帶,每一個格子里都擺放著玩偶。
中央是個巨大的水晶吊燈,吊燈下墜著輕盈的羽,得如夢似幻。
遲意沿著旋轉樓梯緩步下樓,看著那些玩偶,有些是價值千萬的限定款,有些則已經停產了,一定是被人刻意收集放在這里。
注意到一個致的玩偶上的標簽,上面是悉的字跡—— 又是新年了,你過的好不好?新年快樂。
遲意的心頭狠狠一。
仔細看去,每個玩偶上面都有致的標簽。
有的寫著祝福,有的只是單純的寫著今天的心。
就像是隔著這不會說話的玩偶,訴說自己在心底的。
遲意走到樓梯下方,看著眼前大的夸張的公主床,輕紗輕盈落下,床上的抱枕都是淡淡的白。
床尾擺著油白的沙發,還有同的梳妝臺,旁邊是一雙士拖鞋…… 這個房間里的每一細節,都在告訴,這里住著的,是一位真正的公主。
或者說,曾經在這里住著的。
遲意的腦中再次閃過沈心瀾的臉,說,顧淮州有個而不得的人。
任何人都無法替代。
不管是沈心瀾,亦或是,都只是個打發時間的替罷了。
遲意一瞬間覺得心痛的無法呼吸,好像千萬鋼針伴隨著空氣一起被吸肺腑,疼的不過氣。
跌跌撞撞的回到走廊,門再次關好,幾乎與墻壁融為一。
遲意逃一般的回到了臥室,地關上了門。
像是要將那個話世界一般的房間也徹底隔絕在腦海之外。
遲意靠著門緩緩坐在地上,眼淚一滴滴墜落。
如所想的那樣。
不是陸檀。
是另一個,顧淮州甚至舍不得讓出現在這里的人。
他不惜一切要拿到顧氏的控制權、不惜一切要退婚……為的到底是什麼,或許此刻已經有了答案。
遲意想到自己剛才竟然提出讓顧淮州娶,真是可笑至極。
果真該如蘇好所說的那樣,夠不著的東西,就不要強求,否則傷的只有自己。
…… 翌日。
遲意早早離開了別墅,打車回到壹號名墅去換了服,才去公司上班。
走進辦公室,顧淮州已經在位置上開視頻會議了。
沒有做聲,回到位置上開始工作,過了幾分鐘,顧淮州突然道:“你今天走的很早。”
遲意“嗯”了一聲:“藏梅山別墅沒有我能穿的服。”
顧淮州一直盯著看,不知道在想什麼。
許久后,他又冷不丁問:“吃早飯了嗎?” “沒。”
顧淮州像是終于找到一個話題:“我也沒吃,去吃早飯。”
顧淮州拿著外套起,走到遲意的位置前,等著收拾。
遲意抬眼看他:“……現在?” 看了看表:“已經到上班時間了。”
“嗯,現在,正好有件事跟你說。”
遲意又穿上了大,拎著包和顧淮州一起下樓。
汽車開到一家餐廳,兩人走進去,在窗前坐下。
點完餐后,遲意捧著面前的水杯,忐忑不安的等著顧淮州開口。
顧淮州按住的手:“你很張?” 遲意回過神:“有點,畢竟你每次找我,都沒什麼好事。”
“……” 顧淮州的臉沉了沉:“孤兒院那塊地被顧氏拿下了,要在那里建一個大型游樂場,算不算好事?” 遲意愣了兩秒,驚喜抬頭。
“真的?” 顧淮州點點頭:“原本就是因為旁邊要建購中心,這塊地上的游樂場也是為了引流,所以項目工程很大,楊卿已經接下來了。
不過主設計師已經定了,你要是有興趣,可以去打打下手……” “有興趣!我有興趣啊!” 孤兒院是長大的地方,只不過后來漸漸沒了資金支持,那塊地也被房產集團買走了。
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居然還能有再建的機會。
顧淮州看著遲意燦爛的笑臉,也不由得出笑意。
“還有,主設計師是汪茂彥。”
“真的?” 遲意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
偶像來了?還能去給偶像打下手? 顧淮州角噙著笑意:“嗯,等會他的航班到江市,楊卿已經派人去接機了。
我推薦了你去給汪茂彥做助手,但他答不答應,就看你表現了。
明晚會在平府設宴款待,這個飯局你要不要……” “去!我也去!” 遲意激的猛點頭。
顧淮州遲遲不開口,遲意才慢慢冷靜下來。
小心翼翼的看著顧淮州:“……我能去嗎?” 顧淮州盯著看了半天,突然道:“我不能娶你。”
遲意一怔,急轉直下的話題和這突如其來的如利刃一般的話,讓險些沒緩過氣來。
“哦,我……我知道的。”
遲意出一個極難看的笑:“我昨天是開玩笑的,沒想到把你嚇跑了,你別當真啊!” 顧淮州點點頭:“嗯,之前的事就算了,這句話我全當沒聽過,往后也不要再說了。”
“知道了。”
遲意眼眶泛酸,低著頭藏起眼中的緒。
“上菜好慢,我死了。”
顧淮州無奈一笑:“這家店是現做的,也得給人家時間,先喝口牛。”
他說之前的事過去了,就是真的過去了,聲音語氣都一如既往的溫。
可每一句話都好像藏著刀子,狠狠扎進遲意的心臟。
這個大雪之后的晴天,冷的發抖。
最奢的那條路被徹底斬斷,肚子里的寶寶好像也到了的絕,輕輕的踢了踢的小腹。
隨后,顧淮州道:“明天,我要去國外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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