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4章 碎碎平安

朱楨沒在布政司方面安排的般若寺下榻，而是住進了二舅府上。

阿芳親自下廚，張羅了一桌盛宴席，給諸位殿下接風。韓宜可、俞通江、楊士奇、沈榮等作陪，一個日本人都沒有。

“就讓他們這麼回去了？”老十一心說，是不是有點怠慢那些國王、布政使了？

“呵呵，蜀王殿下之前沒跟他們接過。”韓宜可笑著解釋道：“這裡的人特別講究等級分明，只要你是上級，那做什麼都是對的，不必在意他們的想法。”

“沒錯。”胡帛點頭讚同道：“這些人服從特別好，讓你忍不住的想欺負他們。”

朱楨心說，這是他媽什麼‘職場惡臭’？不過想到小鬼子畏威而不懷德，也許這樣才是正確的駕馭之道，不過他還是得提醒幾人道：

“但凡事不可太過，極則必反。日本階級森嚴，服從強不假，但把他們急了，會引發‘下克上’的。”

“是，我等謹記。”眾人忙應聲道。

“來來，咱們邊吃邊聊。”朱楨拿起筷子，招呼眾人用餐。

席間，眾人都很湊趣，請王爺講一講北伐的事跡。當然他們也確實非常興趣。

朱楨便從自己接到了旨意，北上探嶽父講起，把個北伐故事講的扣人心弦，彩紛呈，眾人聽得津津有味，讚歎連連。

不知不覺就到了天黑，阿芳便撤掉酒席，重新上了一桌晚宴，讓他們接著喝酒接著聊。

“唉，看邸報還不覺得，現在聽王爺一說，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俞通江惋惜的歎氣道：“這麼偉大的終局之戰，沒有參加實在是太憾了。”

“你個水軍將領去了也沒有用武之地，難道蒙古人還有水軍不？”眾人便取笑他道。

“確實，塞外是騎兵的舞臺，咱們這種水軍跟步兵，只能乾看著。”胡帛拍了拍俞通江的肩膀。

“你們也不用羨慕別人，估計北疆二十年無仗可打了，以後就是人家羨慕你們的時候了。”朱楨笑著安兩人道。

“我們這邊也夠嗆。”俞通江苦笑一聲道：“水賊已經基本上絕跡了，這整一年我們都沒打過一仗。”

“還有北朝呢，”朱楨笑問道：“足利義滿不是一直不服嗎？”

“他不服也沒用了。”韓宜可沉聲道：“關門海峽之戰後，北朝不損失慘重，足利義滿和幕府的聲也遭到了沉重的打擊。之前那些被他強行服的強力大名，諸如山的土岐氏，‘六分一眾’的山名氏，都紛紛起來反對他，要求他引咎下野。”

“足利義滿那麼年輕，當然不肯同意，於是便與兩家開戰。你來我往的已經打了好幾年了，誰也奈何不了誰，還把那些小諸侯都卷進去。”俞通江接著道：“現在本州島都一鍋粥了，我們不打他們就謝天謝地了。還想打我們？做夢去吧！”

“倒是九州這邊，貳和大友看到北朝這種況，又蠢蠢了。”胡帛提醒朱楨道：“兩人都跟我說了好幾回了，想趁機出兵奪取西國。我都以不能擅自做主給回絕了。估計拜見王爺的時候，他們還會提這事兒。”

“嗯，小日本是這樣的。”朱楨哂笑一聲道：“放心吧，我也不會松口的。咱們分裂日本的基本原則永遠不會變！’

“明白。”眾人忙齊聲應道。

“所以既不能給北朝吞並九州的機會，也不能給九州吞並北朝的機會。現在看來，本州島還是太大了，所以我們要因勢利導，讓北朝順勢分裂三國演義。”朱楨沉聲道：“當然要是能複刻春秋戰國更棒了。”

“是。”眾人笑著應聲。

“不過怕是很難。足利義滿的能力還是有的，而且還佔據了北朝最富庶的京都地區，潛力遠大於另外兩家。只是主力部隊都葬送在關門海峽，軍力大減，才讓那兩家逮到機會。”楊士奇卻有不同看法道：

“但那兩家聯起手來，也沒有攻破幕府的防線，反而還時不時被足利義滿襲一手。這樣再過兩年，等足利義滿的軍力恢復了，再收拾了那些想要趁機奪權的王公，兩家就等著拉清單吧。”

“那就幫一幫他們兩家，對幕府施行運。要是靠斷絕資還不夠，出兵也不是不可以……我們的石見銀山不是在山嗎？必要的時候，可以用保護銀山為理由出兵北朝，在土岐氏與幕府間，設立一條停火線。幕府的軍隊敢越界，就堅決予以痛擊！”

“好嘞！”胡帛和俞通江就等王爺這句話呢。

“但記住，用九州的兵去填線，我們只出海軍。”朱楨又給兩人設了個限制道：“永遠不要忘記，我們要的是一個分裂的北朝，而不是幫他們統一！”

“明白！”兩人再次應聲。

~~

翌日，朱楨單獨召見了楊士奇。

他是被派到九州島接替韓宜可的差事的。下一步，總理海政衙門的重心將徹底南移，韓宜可也要跟著朱楨南下了，便提前將九州島方面的差事給了楊士奇。

韓宜可在日本的任務主要有兩塊，一是負責九州按察司，監控九州的日本王公；二是主持市舶司的日常事務。這副擔子對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來說，確實過重了點，但朱楨還是力排眾議，讓楊士奇接了韓宜可的班。

“怎麼樣，這緋袍還穿的慣嗎？”朱楨看著楊士奇上的四品服，笑瞇瞇問道。

“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啊。”楊士奇苦笑道：“到現在學生也不知道，王爺為什麼會把這副重擔給我？就不怕學生搞砸了嗎？”

“一來，當初攻打九州時，你就是隨軍的參軍，對日本的況十分了解。二來……你可是楊士奇啊，我相信伱一定能行的！”朱楨期許滿滿道。

楊士奇隻覺一陣熱沸騰，忙起表態道：“請老師放心，學生一定殫竭慮、全力以赴，絕不讓老師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