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櫻抿,靠在他懷裏又緩了好久,扯回正題,“你來幹嘛的?”
沈律珩提起袋子,“給你送翻譯資料。”
舒櫻想申請的導師跟國外一個醫療機構有合作課題,讀博期間會有一年的換期,跟對方發郵件聯係時,對方有問過的英語水平,也給出了個小考題。
“好多呀。”
沈律珩點頭,“他的課題涵蓋麵比較廣,萬一用得上呢,你都拿著吧。”
“還有……”他鬆開舒櫻,轉而走到車子邊,拉開車門,從副駕駛又提出兩個保溫袋,“這個是湯燉蛋。有六份。你們家剛好一人一份。”
沈律珩指著裏麵唯一的陶罐,“這份是給你的。多放了幾勺湯還有一些核桃碎和薑末。給你補補腦,養養頭發。”
舒櫻頭,“我也覺最近在掉!”
“以後在科室給我就好啦。放在我櫃子裏,我就知道了。不用特意弄這麽多份,你工作也很忙。”辦公室全靠兩個置櫃聯係,有任何隻想給對方的東西就往置櫃裏放,是屬於兩人的小。
沈律珩兩手按在肩上,推上樓,“想給家長留點好印象嘛。不早了,回去趕吃完,早點休息。我走啦!”
他沒多待,送完東西就開車走了。
舒櫻提東西回家。
溫雅在廚房洗碗,“男朋友送東西來啊?怎麽沒讓他上來坐坐?”
“你怎麽知道?”舒櫻提到餐廳,將陶罐拿出來擺好,“是湯燉蛋。每個人都有。”
溫雅說:“他不是周二來就是周三來,都來三四個月了,我能不知道嘛。”
姨婆聞聲出來,“櫻櫻男朋友多大了阿?是同學嗎?”
舒櫻搖頭,“學長。
大我五歲。”
姨婆掐指一算,“那都三十一了呀。他和他家裏都同意你辭職讀書啊?”
舒櫻點頭,“他也是醫生。他建議我不要讀在職,辭職去讀。”
姨婆‘哦哦’兩聲又說:“男生三十一不小了。對方上沒提結婚,可能心裏暗暗著急。你們可以先結婚,你再去讀書。不然等你讀完,可能他就找別人了。”
溫雅順接道:“這都等不了,那我們也找別人唄。櫻櫻漂亮又學歷高,這個不行,還有下個。”拉開凳子坐下,拿了一罐燉蛋吃,“媽。年輕人的事你就別管啦。”
幾人邊吃夜宵邊聊天。
不一會,姨婆的手機響了,溫雅起去拿來。
老人機的通話音量設置到最大,餐桌上的人多都能聽到一些。
好像是哪個親戚生病,說是絕癥,活不了多久了。
電話裏的聲音很著急,帶著些許哭腔,後麵就聽不清了。
姨婆越聽臉越沉。
隔了會,掛掉電話,姨婆拉住舒櫻,“還是你姑姑的事。可能是最後一麵了。你不去見見嗎?”
“不去。”舒櫻搖頭,簡單解釋,“對我不好。”
姨婆嘆氣,鬆開手,“真這麽恨?死都不能原諒?”
“嗯。”舒櫻吃完,端著陶罐去洗。
話題太沉重,一直到舒櫻進房間都沒人再說話,隻有姨婆不斷的嘆氣聲。
當晚舒櫻睡得很早。
夢裏,好像回到了很小的時候,不過這次,沒住在誰家,就住在自己家,跟爸爸、媽媽在一起。好奇怪,醒著的時候記不清家裏的陳設,夢境卻很真實。躺在會左右搖晃的小床裏,麵前掛著會轉的玩娃娃。
眨眨眼,眼淚嘩啦嘩啦地掉。
清楚地知道這隻是夢,又希能在幻境裏多停留一會。
半夜,被尿意憋醒。
掙紮著坐起來,枕頭是的,再眼睛也是的。
深吸兩口氣,平復好心,翻下床,穿好鞋要去廁所。
門下進客廳的。
這麽晚了,誰還沒睡?
舒櫻按在門把要推出去,聽到外麵的講話聲,又頓住。
是溫雅和姨婆。
溫雅:“這個事還是要看小孩意願,我們傳達那邊的意思就好了,不願意去看就不願意吧。”
姨婆:“唉。就是覺得這孩子有點不懂恩阿。你看之前過年,要帶回去,都不願意。不喜歡姑姑,還有其他親戚呢。不是有親戚對很好的嘛,也不見的哦。再說姑姑都要死了,讓走一趟有那麽難嗎?”
家裏無緣無故要多個小孩,大多數親戚都不太願意。可要把舒櫻送走也需要理由,想來想去,幾個親戚給出的理由都是這孩子太怪,不說話,不好養,理由合理又不會顯得太薄。
聽說是這樣的小孩。
溫雅和陸雅彬雙方長輩都不太願意要。
是溫雅堅持要看看,去跟舒櫻待了兩天,不說話是真的,但算不上格古怪,就辦理手續接回來嘉禾市。
姨婆嘆氣,“那我跟那邊再說說吧。我早跟你說別人家的小孩最難養了,還是那麽大的小孩。”
溫雅輕嘖一聲,“你要不願意,號碼給我,我跟那邊說。以後這話別當孩子的麵說。”
姨婆點頭,“我不會,就是私下跟你說而已。我哪能不懂這道理。”
**
姨婆的話像一細針紮在舒櫻心裏,時不時就跳出出來紮兩針。
姑姑確實養了,但也確實對不好。
一個人要死了,那以前做的壞事就可以一筆勾銷了嗎?
不理解,也沒法再跟姨婆說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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