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來商場,舒櫻都會充十幾塊玩娃娃機。
沈律珩和舒櫻運氣不好、技也差,每次都是白花錢,有時候沈律珩覺得隻差一點就要抓上來了,會掏出手機要掃碼付錢繼續玩。
舒櫻就會製止住他說投太多就順商家的意了,要用小小的錢換大大的驚喜才有意思。
今天沒有在旁邊勸,心又差到極點,沈律珩一直充錢玩到舒櫻打電話給他。
沈律珩提著一袋娃娃站在扶梯口等。
舒櫻和穆端乘自扶梯下來。
穆端咧著笑,禮貌跟他點頭打招呼,一點沒那種敵見麵的尷尬。
沈律珩眉頭舒展,也客氣地點頭示好。
舒櫻往前走了沒兩步,被一個側麵跑過來的小孩撞到。
小孩手裏拿著一杯橙,杯蓋掉落,果四濺,舒櫻的短T下擺遭殃,染上一片橙汙漬。
小孩媽媽追過來道歉。
小孩不是故意的,舒櫻擺手說沒事,低頭要掏紙巾服。
沈律珩掏出紙巾用礦泉水沾,幫幹凈,又拉去旁邊的十元快剪店,付給理發師十塊錢借吹風機。
“把服下擺拉直。”
舒櫻照做。
沈律珩一手拿著吹風機,一手在服下,用手隔開小腹和服,以防熱風燙傷。
吹風機功率大,沒幾分鍾服就幹了。
理完走出來,扶梯旁的地板還有一小灘果,沈律珩掏出紙巾丟到地上,用腳踩著幹,再用麵巾紙包裝套著手,彎腰去把掉的紙巾撿起來扔進垃圾桶。
沈律珩作很快,穆端全程都怔怔地跟在他後麵走,走到停車場才回過神。
上車後,沈律珩問穆端家住哪,要先送他回去。
穆端報出小區地址,沈律珩點開導航,行駛上路。
回程的氛圍比來時好一些,也可能是晚上車,一路通暢沒紅燈,沈律珩專注開車,沒什麽時間通過車鏡觀察坐在車後座的兩人。
穆端對於他的了解,全靠舒櫻描述。
人眼裏出西施,穆端對舒櫻那個穩重謙遜、溫文儒雅的描述一直持著懷疑態度,高考榜上別人的照片都是穿校服舉著錄取通知,就沈律珩穿著個黑底大亮片,還有六個尖錐耳釘,在一眾藍校服裏特別顯眼,一點不像善類,倒像有文化的社會混子。
這是他第一次見沈律珩,確實很符合舒櫻的描述。
也有氣度的,送到小區門口,還親自下車給他開門。
穆端跟他道謝。
沈律珩沒應聲,穆端一下車,他便轉上車,將車開走了。
“你高中同學?”
“嗯……”
舒櫻沒跟沈律珩說過高中的事,“你認識?”
“在你的高中畢業照上見過。”
他胡說的,畢業照那麽多人,他哪記得誰是誰,但對這個穆端特別有印象,是高考結束那天給舒櫻送花的那個。如果今天是別人來,他可能會懷疑是不是舒櫻找來的演員,看到是他,心涼掉半截。兩人相很自然,一看就關係很好。
車子行至小區,舒櫻下車,沈律珩也下車,“這些娃娃送你吧。”
舒櫻沒接,“你不是常去兒科陪小患者,送他們好了。”
“我上去了。你走吧。”
“嗯。”
沈律珩站在單元門仰頭看上樓,一直等到房間燈亮,又給打電話確定安全到家,然後在樓下站了十分鍾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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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端不懂舒櫻為什麽這麽做,總覺得兩人之間好像有什麽誤會,今日一見,這種覺更強烈些,沈律珩和舒櫻描述的所差無幾,這樣的人怎麽會用那麽不的冷理方式來分手?
不過的事隻有親歷者最清楚,他沒多言,繼續執行好友的委托,扮演好‘男友’角。
翌日,他幫舒櫻點了一份午餐,備注留言——
‘今天我的朋友好好吃飯了嗎?’
打完那串留言,穆端都被自己惡心到了。
暗暗慨他可真是全|國第一好兄弟。
外賣都是送到護士站,林嘉芙看到留言,眼睛亮起八卦的。
午休,舒櫻一進門,便迫不及待地說:“舒醫生,你男朋友給你點午飯啦!”
“嗯。我知道了。”舒櫻淡定地走去洗手,又拉著凳子坐到會議桌邊拆外賣。
穆端點的麻辣燙,重油重辣,怕蒜吃完有味影響工作,隻加了香菜的蔥。
綠油油香菜和蔥段飄在紅油上,很鮮亮。
沈律珩有點驚訝,拆外賣的手都頓住了。
今天上午是門診,兩人結束工作過來已經過午餐時間,接室裏人走得差不多了,隻有八卦的林嘉芙留著想套話,問了半天套不出什麽,也出去忙了。
有的辣油很紅,但隻是提香,不一定辣。
隻是那致|死量的香菜真的很讓沈律珩沖擊,他擰眉,對穆端生出一懷疑,“他跟你同學那麽久,都不知道你不吃香菜和蔥的嗎?”
舒櫻哼笑一聲,有落寞,也有自嘲。
到底誰才是那個不了解的人呢?
其實他記的也沒錯,因為沈律珩不喜歡的東西,也會說不喜歡。
沒回話,用勺舀湯,連著香菜和蔥一起吃下去。
隻兩秒,沈律珩反應過來,“你是遷就我,才說不喜歡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