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蔓點頭,“嗯。跟律珩同屆。不過是五年臨床,現在在讀研。”
方蔓給蘇妤兒打電話,把從臺揪過來。
兩人站在一起,旁邊的叔叔、阿姨起哄說兩人很登對,要他們父母給牽線搭橋。
安蕊挽著方蔓的手,靠在肩上,“你記不記得我們小時候說以後要做親家的?”
“記得啊。”方蔓手覆在安蕊手背拍了拍,“你不問問昭哥?”
安蕊中學時代是學生會會長,人緣極佳,畢業後考得好、工作好、嫁得好,在各類聚會都是話題中心,也樂於為焦點,沈昭每次跟出席這種聚會隻是作個沉默的鑲邊人。
看同學眾星拱月似地圍在附近,沈昭就知道該到他上場的時間了。
他端著酒杯走過來,聽到幾人的話,眉頭鎖,“這種事還是要看孩子們的意見。醫生太忙了,也找醫生不好吧。”
高腳杯放到桌上,白桌布上暈開一圈紅酒漬。
林主任打趣道:“哎喲,醫院好多夫妻檔呢。”
沈律珩本想敷衍一兩句應付過去,沒想到這些叔叔、阿姨很認真,鉚足勁要把兩人湊到一起,聽方蔓的話好像也有那個意思。
他不再沉默,擺了擺手,打斷他們的熱烈討論。
“我……”
蘇妤兒又一次搶在他之前說:“我們都有對象的。叔叔、阿姨們就別心啦。”
這句話猶如平底一聲雷,場子登時沸騰了。
方蔓是夏江化學院的講師,生係的也要上化學課,認識康靖,也知道他和蘇妤兒從高中就開始談,還分分合合幾次,對這個男生很不滿意。
一聽說有對象,眉頭擰出個黑疙瘩,“又是那個康靖?”
蘇妤兒搖頭,“不是。我們醫學係的。”
沈律珩愣了下,“誰阿?”
“姚偉宗。”
“他?”
“嗯。”
姚偉宗也是夏江卓越班的,比沈律珩大一屆。姚偉宗專注學業,常年待在實驗室,沒參加任何社團,是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學霸。
聽到蘇妤兒跟他,沈律珩有點意外,“我還以為他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的那種人。”
方蔓瞇眼,“那人好嗎?”
沈律珩點頭,“我跟他不。他之前帶過我們一階段的實驗課,有耐心的,在學院裏口碑也不錯。”
安蕊,“那你呢?你朋友也是夏江醫學係的嗎?”
蘇妤兒哼笑一聲,替他回答:“他跟舒櫻在一起了。”
“舒櫻?!”安蕊驚得差點咬著舌頭。
旁邊的同學全扭臉看過來。
方蔓好奇道:“你認識?”
安蕊咧開,扯出一抹勉強的笑,“是小姿的好朋友。以前總來我們家玩。”
“比律珩小啊?”方蔓問。
沈律珩點頭,“嗯。小我五歲。”
方蔓輕嗤一聲,仰頭喝掉杯裏的紅酒,低聲喃喃:“果然男人都喜歡小的阿。”
安蕊趁著幾人聊其他同學的事,把沈律珩拉到一邊,“你跟在一起多久了?怎麽沒跟家裏說?”
沈律珩淡淡回:“沒多久。想著穩定點再說。”
安蕊嘆氣。
沈律珩聽著,略有不滿,“媽,你不是喜歡的?”
安蕊擰眉,聲音又低一些,“那是能帶小姿一起學習,所以喜歡。跟你在一起,就……”
“就怎麽了?”
“小姿不是說爸媽都沒了。”
“那怎麽了?”
“算了。回去再說這事。”
方蔓去旁邊倒紅酒,順便幫沈昭重新倒了一杯。
“喏。昭哥。給你的。”
“謝謝。”
沈昭不喜歡這種聚會,安蕊總是挽著他的手,要他在各個同學麵前有意無意流出公司業績。
他低頭抿酒。
隻喝了一口,本該是香甜的紅酒卻像火一般辣嗓子,帶著一悉但不該在這出現的香味順口腔。
他抬起手,看到杯子邊緣有個口紅印。
再抬頭發現方蔓手裏那個杯子才是他的。
兩人的杯子不太一樣,他的那個杯口有一圈白的細線,是剛來這的時候拿的,方蔓來得晚,拿到的酒杯沒有白細線。
他咳嗽一聲,紅酒一半嗆嚨,一半從裏噴出來。
方蔓掏出紙巾幫他,“怎麽這麽不小心?”
“你給錯杯子了。”沈昭握住手腕,奪過紙巾自己,把推到一邊,又往旁邊走了一步,拉開距離。
方蔓把整包紙巾遞過去,“咱們倆還用分得這麽清楚嗎?”
沈昭出的手滯在半空。
方蔓握住他的手,紙巾塞進他手裏,食指悄悄在他掌心撓了下。
沈昭收手,出一張紙巾汗,“大庭廣眾的別這樣。”
“好。聽你的。”方蔓笑笑,“我最聽話了。”
蘇妤兒應付完八卦的叔叔、阿姨,想繼續躲到臺去氣,扭頭看沈昭和方蔓湊在一起說話,不由得攥手裏的杯子,臉黑得如濃墨散不開。
放下杯子,氣鼓鼓地走過去。
待走到兩人麵前,眉頭又舒展,挽著方蔓,往懷裏倒,語氣著一無力的勁,“媽,我有點不舒服,可能是來那個了……我們先回去吧?”
“好。要不要我去給你拿一杯熱水,還是去服務臺買個……”
蘇妤兒擺手,“我就想回家。”
“行。”方蔓去跟同學道別,再折回來帶蘇妤兒離開。
有人走了,同學們也陸陸續續地離開。
安蕊急於要談論舒櫻的事,帶著沈律珩回家。
沈昭喝酒了,車子由沈律珩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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