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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姐姐嫁給九千歲》 第79章 謝十一

謝凜吸幹淨毒,依舊握著江雲舒的腳踝,沒有鬆開。

    兩人維持著吸毒的姿勢。

    江雲舒坐在大石頭上,謝凜在麵前單膝跪地,臉與的腳平齊。

    江雲舒當然知道,單膝跪地這個姿勢在古代與求婚沒有任何關係,可還是怔了一下。

    的心跳有點快,很難分辨其中的原因。因為蛇毒,因為生死關頭,還是因為第一次從這個角度看謝凜,看到他謫仙一般的麵龐仰

    謝凜緩緩站起

    若是中了蛇毒,越發作越快。

    山頂近在咫尺,江雲舒和謝凜也不能自己登頂。

    侍衛抬著竿,在後頭。不論是登頂還是下山,他們都應該在原地等待竿,等竿來了,讓侍衛將他們抬下去。

    太醫也在後頭一波人裏,江雲舒知道太醫隨攜帶著常用的藥材。隻是不知有沒有解蛇毒的藥材?

    在山裏被蛇咬,應當是常見的意外吧?

    江雲舒心中盼著太醫提前想到了這一點,預備了需要的藥材。

    快點……快點來吧……

    江雲舒坐在大石頭上,著下方盤旋的山路,心中焦

    謝凜:“枯坐無事,娘娘可願和臣走一段平坦小路?”

    江雲舒詫異地看著謝凜,他們極有可能都中蛇毒了……

    “現在走路,死得更快。”江雲舒說道。

    謝凜:“娘娘很怕死?”

    江雲舒心想,這不是廢話嗎?

    “難道掌印不怕死?”

    謝凜坦地說道:“不怕。”

    怎麽會有人不怕死?江雲舒起初以為謝凜在,可對上謝凜的眼神,發現他說的應該是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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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凜的眼睛璨若星辰,竟像是……含期待。

    他在期待什麽?江雲舒渾一凜。

    就在這時,謝凜突然笑了:“放心,不會死的。”

    江雲舒問道:“為什麽?”

    謝凜語氣輕鬆地說道:“娘娘難道沒聽過一句話?”

    “好人不長命,禍害千年。”

    “臣與娘娘都是禍害,定然長命百歲。”

    江雲舒眉頭皺得更了,可不覺得自己是禍害,分明是個好人,可照謝凜這麽說……

    謝凜突然湊近,盯著江雲舒的眼睛:“娘娘害怕了?”

    “那就更要跟臣走過去看一看了。”

    “臣帶娘娘看一看死後葬之地,景。”

    “娘娘看完之後,或許就不怕死了。”

    江雲舒:“…………”

    哪怕死後葬在5A級景區,也怕死啊!

    像這種死過一回的人,特別怕死!

    死一回,從現代穿到大齊朝,要是再死第二回,穿回遠古時代怎麽辦?可不想過茹的日子!

    可是謝凜已經打定主意,帶江雲舒去看死後葬之地。

    他一彎腰,輕鬆抱起江雲舒,向前走去。

    “掌……掌印……”江雲舒嚇了一跳,在謝凜的膛上,一不敢,連呼吸都放緩了。

    哪怕謝凜武藝驚人,這樣抱著往前走,也要耗費力氣,會讓蛇毒發作得更快!

    謝凜真的不怕死……

    江雲舒心中掀起驚濤駭浪,人人都知九千歲殺人如麻,可有人知九千歲竟連自己的生死都不在意?

    謝凜抱著江雲舒走了一段盤旋的山路,停在一片山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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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雲舒聞到陣陣桃花香,抬起頭,發現山頂正在頭頂的山崖上,片片桃花盛開。

    這是一片幽靜又,樹蔭遮蔽,涼風習習,潺潺溪水環繞。

    謝凜繞到一棵大樹後,江雲舒看到一塊小小的石頭。

    不,是石碑

    謝凜輕輕把江雲舒放下,彎腰撥開石碑前的野草,出四個字——

    溫凜之墓。

    江雲舒麵驚訝:“溫凜?你們的名字是同一個字。”

    江雲舒話說出口,張地咬住突然意識到,謝凜每年五月都來烏山,都是來祭拜此人。

    在這塊小小的墓碑下長眠之人,必定對謝凜很重要。

    難怪謝凜每年五月格外易怒、易殺人。

    不該好奇墓中之人為什麽和謝凜一樣都名“凜”。就算好奇,在心中好奇就是了,不該一時口快問出來……

    江雲舒看謝凜的神,他看起來沒有生氣,但也沒有解答的疑

    他隻是靜靜地看著這塊墓碑。

    江雲舒安靜地站在一旁,等待著謝凜,思緒越飄越遠。

    想,外頭都說九千歲奢靡無度,未央宮中吃穿用度的確揮金如土,謝凜送給的珍寶也是一車一車地拉進來。

    為什麽謝凜每年都要來烏山祭拜之人,隻有一抔黃土,一塊石碑?

    謝凜明明可以為他修築一個極豪華的陵墓。

    真不知此埋葬之人,究竟是何人。江雲舒想,若是此人與謝凜同樣姓謝,那便極好猜了,多半是謝凜的親人。

    可兩人同名、不同姓。謝凜、溫凜……江雲舒實在猜不出,這兩人是什麽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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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凜的確在出神,但是他早就養了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習慣。江雲舒的一舉一,都被他收眼中。

    那樣直愣愣地盯著墓碑,定然是在想剛才問的那個問題。

    謝凜懶得為

    其實這一趟來烏山,謝凜帶著江雲舒同行,隻是不放心留一人在宮中,和居心叵測的太後在一起,就順便把帶出來了。

    他隻是帶他來看看青山綠水,江雲舒想不想登山,都隨便

    在謝凜原本的打算中,他本沒想帶江雲舒來祭拜溫凜。

    畢竟溫凜不認識江雲舒,江雲舒也不認識溫凜。

    此時此刻,江雲舒站在溫凜的墓前,完全是一場意外。

    江雲舒被蛇咬是意外、他幫江雲舒吸吮蛇毒也是意外……左右等竿來還要一小會兒,他就帶著江雲舒來了這裏。

    但他並不打算滿足的好奇心。

    謝凜看向江雲舒:“你上不是帶了吃的?拿出來。”

    江雲舒打開隨小包——穿越後才知道原來古代是有包的,而且非常致漂亮,古裝劇中從袖子裏往外掏一堆東西都是騙人的!

    因為在馬車上,江雲舒差點沒東西吃,爬山的時候隨帶了一點點吃的,沒讓任何人幫拿。

    可惜一口都沒吃到自己裏,現在全都給了謝凜。

    謝凜瞥了江雲舒一眼,怎麽像小狗一樣護食?

    江雲舒帶的這些巧吃食,倒是新鮮。

    謝凜擺放在溫凜的墓碑前,心中默念,“今日給你嚐個鮮。”

    謝凜祭拜地很隨意,隨便拔了拔墳頭上的草,又隨便添了兩捧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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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凜用火石了火,點燃香。

    香上剛冒出嫋嫋青煙,謝凜便以練武之人的非凡耳力,聽到後頭的人來了。

    “竿來了。”謝凜對江雲舒說道。

    江雲舒站在原地沒有以為謝凜要燃香祭拜。

    沒想到謝凜把香隨便往墳頭一,就轉走了。

    江雲舒目瞪口呆,謝凜每年祭日都來祭拜,這墓中之人對他來說定然極為重要,上香竟然如此草率?

    謝凜回過頭,催促江雲舒:“娘娘呆在這裏不,是等著毒發嗎?”

    江雲舒連忙走到謝凜旁,離開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心想謝凜用帶的那些小零來祭拜,是不是太隨意了點?

    這一眼讓謝凜誤會了,他以為江雲舒舍不得那些吃的。

    謝凜說道:“娘娘可不吃虧。”

    謝凜為江雲舒吸毒,正因想起溫凜十年前說的話。

    一包小零換幾分生機。

    江雲舒不虧。

    後頭的侍衛和宮人們來了,得知江雲舒被蛇咬了,紛紛變了臉,得知謝凜用為江雲舒吸吮了蛇毒,全都嚇得差點跪下!

    掌印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他們這些“掌印的走狗”,必定也活不

    宮人們戰戰兢兢地將謝凜和江雲舒扶上竿。

    太醫連忙去查看被謝凜殺死的蛇。其中有擅解毒者,見到死蛇上的花紋,立刻神大變!

    這條蛇的毒很是厲害!

    雖然不至於讓人頃刻斃命,可每年被此蛇咬傷者,若是醫治不夠及時妥當……死於此毒之人不在數!

    竿抬著江雲舒和謝凜上山,又快又穩,半盞茶的功夫就到了山頂。

    進了山頂的山居,太醫立刻又為江雲舒的腳踝放了。看到是鮮紅的,傷口腫得不厲害,也沒有泛黑,太醫鬆了口氣。

    解毒的藥方太醫已經斟酌好了,抓藥、煮藥……

    謝凜的藥量比江雲舒的更重。

    太醫心中既憂又懼,憂懼掌印的形比江姑娘更加兇險。

    江姑娘被毒蛇咬了,但勒及時、放及時又徹底,再加上被咬的腳踝是距離髒腑和頭顱最遠之

    所以江姑娘如今的形,是被毒蛇咬後最好的一種。

    可掌印就不同了。

    掌印用吸吮毒,口中脆弱,毒最易滲

    若是毒從口,距離頭顱就太近了,更易喪命!

    哪怕命無礙,五相連,蛇毒也極易導致眼瞎!

    太醫想到這裏,狠狠一。掌印死了,或者掌印瞎了,太醫一時間分辨不出這兩者哪個更可怕。

    對太醫來說唯一的區別或許是,掌印死了,他死在掌印敵人的手裏,掌印瞎了,他死在掌印的手裏。

    太醫候著掌印和江姑娘喝了藥,建議他們吃一些清淡好消化的飲食。

    在太醫看來,掌印和江姑娘今夜該分開睡兩間房,方便太醫守在他們旁。

    可掌印不許太醫守在床榻旁。

    太醫用袖子額角的汗,這大概便是臥榻之側豈容他人……守夜?

    掌印還要讓江雲舒和睡一張床。

    這大概便是臥榻之側……掌印也不想空著?

    太醫和宮人們隻能在門外守夜,外頭守著一屋子人。

    江雲舒得知謝凜比更加兇險之後,心複雜沉重。

    倒是謝凜,看上去很是輕鬆的樣子,仿佛經曆兇險的本不是他本人。

    謝凜真的不怕死,江雲舒心想。

    夜裏,江雲舒最擔心的事發生了,謝凜開始高熱。

    起初,江雲舒沒有發覺,今日奔波勞累,了驚嚇,又中了蛇毒。

    雖然心中記掛著謝凜,可依舊昏睡過去了。

    直到謝凜的囈語將吵醒。

    江雲舒手探了一下謝凜的額頭,發現燙得驚人!

    連忙起喚太醫!

    太醫和宮人魚貫而,寢殿燈火通明,謝凜依舊沒有醒來。

    “蛇……蛇……好多蛇!”

    “別過來!別過來!”

    江雲舒聽清謝凜的夢話後,突然怔住。謝凜在做噩夢?他夢到蛇了?

    他夢話的聲音滿是恐懼,謝凜竟然也怕蛇嗎?

    江雲舒想到白日謝凜斬蛇的幹脆利落,從頭到尾臉毫未變……怕蛇的人,會像謝凜這樣嗎?

    想不通。

    太醫又開了退熱的湯藥,一勺一勺地喂進謝凜口中。

    謝凜依舊沒有醒。太醫說,此時強行喚醒謝凜,對他的子無益有害。

    太醫能做的也隻有這些了,雖然並未言明,但是江雲舒聽懂了太醫的晦暗示……謝凜如今,隻能盡人事、聽天命。

    江雲舒坐在床畔,端詳著謝凜的睡。他眉頭皺著,看起來睡得一點都不舒心。

    謝凜會這樣睡著睡著,再也醒不過來嗎?

    理智上,相信太醫的話,可是上,江雲舒一點也不信。

    好人不長命,禍害千年。

    謝凜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江雲舒出手,輕輕平謝凜的眉心。

    謝凜的眉頭很快又皺起來,平。

    又皺……再……

    也不知道自己在較什麽勁,仿佛謝凜的眉心舒展了,他就不會再做噩夢。

    不知道謝凜正在做什麽夢?

    方才,謝凜在夢中,了十幾年前的年。

    他夢到了那個蛇窟。地麵上一個大,先扔下去千百條蛇,再把他扔下去。

    那些蛇都有微毒,被咬上一兩口並不會死,但若是被咬得多了,就活不下來了。

    這是義父給他們的試煉,甚至不是最難的一種。

    ……但卻是謝凜最怕的一種。

    謝凜麵對老虎的時候,都不曾這麽怕。

    他握著手中的劍,指節發白。

    朝夕相伴的劍是他唯一的倚仗,他要靠日日苦練的劍法,為自己掙出一條生路。

    突然,一道充滿朝氣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十一!”

    “謝十一!”

    “你我一聲哥,我就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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