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戲散場,江雲舒心滿意足地說道:“多謝太後今日熱款待。”
“過些日子,我也準備一番,邀太後同樂。”
吳太後極為勉強地維持著臉上的笑意:“那我就不客氣,等著江妹妹相邀了。”
江雲舒與吳太後辭別後,背向而行,一個回未央宮,一個回儀宮。
回未央宮的路上,桃葉忍不住問道:“姑娘,吳太後對您是不是有些太熱了?”
“當初在侯府,大姑娘對您……”
江雲舒聽懂了桃葉的未盡之言,當初在侯府,江昭華與乃同父所生,隻因一個是嫡一個是庶,江昭華便瞧不起。
如今太後是天下最尊貴的人,是沒名沒分的小小侍妾。兩人份更是雲泥之別,太後為何要對如此熱?
江雲舒說道:“可見也不是人人都像江昭華那樣以出看人。”
“太後應該隻是想找個人說說話吧?”
江雲舒覺得太後還聊天的,每一折戲文都要拉著一起點評。
江雲舒明白桃葉的擔憂,但是怎麽看拿的也不像是宮鬥劇本。
先帝,死了;皇帝,半歲;太後和這個太監對食搞宮鬥?
江雲舒拍拍桃葉的手:“放心,我心中有數。”
江雲舒願意和太後際,但知道朋友要循序漸進,沒有淺言深的道理。
剛認識的朋友,不會問對方的私事,也不會吐自己的私事。聊聊食,聊聊音樂,吐槽一下最近的電視劇……都是最安全的話題。
換到古代也一樣,今日吳太後請看戲,們的聊天容不就是“吐槽離譜的電視劇劇”嗎?
江雲舒覺得吳太後的娛樂活安排得很好,自己聊天時話題也找得很好。
們兩個新認識的朋友,從頭到尾都沒有冷場呢!
江雲舒問桃葉:“你幫我想想,下次我請太後,在哪、做什麽好?”
江雲舒暢想下次該如何請回去時,吳太後忍著怒火回了儀宮,再也忍耐不住。
關上門,揮退宮人,將桌上的東西全都摔在地上!
今日費盡心機籌謀一番,請江雲舒來聽戲,想打聽的是——
江雲舒委掌印,是滿心屈辱,還是心甘願?
掌印對江雲舒,是貪圖,還是更喜歡忌的份?
兩人平時又是怎樣相的,掌印喜歡人在他麵前似水,還是有點自己的小脾氣?
結果都聽到了些什麽?
“這折戲文一看就是窮酸書生寫的,本不知道大戶人家的小姐是什麽樣……”
“夫君戍衛邊疆,妻子留在家中奉養公婆十載。十年後,夫君帶著別的子回家,妻子竟然自請下堂?還哭訴舍不得與公婆分開?”
“嘖,男人都在寫什麽東西!”
“人看的戲本子,還是要人來寫才對味……”
吳太後差點繃不住臉上的神,費盡心思想了解江雲舒和掌印之間的事……結果江雲舒這說的都是什麽?
吳太後想聽的,一個字都沒聽到!
的苦心謀劃,全盤落空!
為了今日請江雲舒聽這一場戲,吳太後前前後後花了多銀子出去……
太後的份例是高,可吳太後收攏了一大批宮人,每個宮人的忠心都是用銀子買回來的!
每個月除了打賞宮人的錢,吳太後手中所剩無幾,每一分錢都要算計著花。
宮外的娘家出平平,一點也指不上。娘家人別說幫了,還個個都等著幫扶,想讓吳太後給娘家人弄些來當當。
吳太後哪裏有這樣的本事?
養活兒子就用盡了全部力氣。
吳太後不知道小孩就是這樣難養,還是宮中有人害的泰安。
泰安從生下來就弱,隔三岔五病一場,還是個夜哭郎,夜裏經常莫名其妙地啼哭不止,第二日一準生病。
吳太後對泰安邊的母萬分仔細,一邊重賞、一邊恫嚇。們照養泰安才幾個月,得到的賞賜就足夠普通人家食無憂地過十年日子。
賞賜母要花錢,收攏宮人的忠心,為打探消息也要錢……吳太後的家底早就掏空了。
今日聽戲時擺上的時鮮瓜果,都是份例之外的,吳太後平日自己都舍不得吃。
可江雲舒吃了的瓜果、聽了的戲,竟沒說出一句想聽的話!
“簡直像條泥鰍一樣,不溜手!”
吳太後摔碎了桌上的所有東西,氣得直氣:“說的那些話簡直不知所謂!”
吳太後讓宮人進來收拾的時候,宮人看到滿地狼藉,頭也不敢抬,默不作聲又手腳麻利地收拾幹淨。
吳太後拔去了皇帝的屋裏。
小皇帝剛吃完,正要睡覺,母們不敢出聲,紛紛無聲地跪下行禮。
吳太後手去抱小皇帝,不知道是不是上帶著怒氣煞氣,在母懷裏安安靜靜的小皇帝,一到吳太後手中,就開始哇哇大哭。
吳太後哄了半天,越哄,小皇帝哭得越厲害。
最終,領頭的母大著膽子,膝行過來,把小皇帝接過去哄睡。
吳太後本就心煩,被小皇帝這樣哭了一通,更是煩上加煩。
等到小皇帝睡了,吳太後看著兒子的睡,心中就隻有滿滿的歡喜。
“泰安……泰安……”吳太後輕聲念著小皇帝的名字,“你一定要像掌印給你取的名字一樣,康泰平安地長大。”
吳太後還不知道紀泰安的名字是江雲舒取的。若是知道了,還不知要怎樣發瘋。
吳太後在心底默默想,“娘現在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啊……”
“為了你,娘什麽都願意做。”
“等你長大人,收回權柄,就能保護娘了……”
“把今日欺負過娘的人,全都殺!”
吳太後腦中浮現出江雲舒那張的麵龐,還有謝凜那張冷若冰霜的臉。
待到二十年後,定要將看過狼狽不堪一麵的人,千刀萬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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