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分鐘,安襄懷坐不住了。
他站起,睨著眼神瞟的安桐,好笑地說道:“你們兩個早點休息,好不容易結束了治療,可別再熬夜。”
最后半句,是叮囑,也意有所指。
安桐忙不迭地點頭,“知道了,爸。”
目送著父親走進臥室的影,安桐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
本還擔心他會把容慎趕去酒店,幸好,爸爸沒有那麼不近人。
……
寧靜的夜晚,簡單樸素的兩居室,哪怕時間近深夜十一點,依舊無人眠。
一南一北兩間臥室,雖隔著洗手間,但老舊小區的隔音效果勢必不夠理想。
安桐和容慎分開了將近兩個月,見了面也頂多擁抱親吻。
如今同睡一榻,免不了要好好親熱一番。
幾番折騰,安桐筋疲力竭。
而男人著上半,站在窗邊了煙。
安桐靠在床頭緩了緩神,目仍著迷離,腦子里不又想起方才的一幕幕。
臉紅紅的,偏頭著男人的背影廓,一顆心暖得發脹。
一支煙結束,男人回到床畔仰躺下,安桐攬著薄被往他邊靠攏,之所至,低頭在他肩膀親了兩下。
容慎攬懷,隨即低眸戲謔,“還想再來一次?”
安桐沒吭聲,作卻極其明顯地往旁邊讓了讓。
見狀,男人支起上半,俯視著安桐汗津津的臉頰,在耳邊低聲道:“那就再來一次。”
這回不是問句,而是陳述的語氣。
“別,不是,你剛才……”
薄被揚起,剩下的話全被堵回了嚨之中。
……
三天后,容慎啟程回了湛州。
安桐依然履行自己對父親的承諾,留在了首都。
白天去湛科大的分校區上課,晚上回家寫作業,并重新開始于湛科大那邊的同學恢復了聯系。
這樣的日子沒什麼不好,有思念,有忙碌,更有期待。
其實出院后完全可以說服父親讓他同意自己和容慎回湛州。
可安桐并沒那麼做,和容慎的時間還很長,可與父親之間隔了空白的三年,等一切塵埃落定后,怕是再沒有這樣的機會與父親同住一個屋檐下了。
安襄懷需要在首都呆上三年。
這是單位對他不負責任的懲罰,同樣也是一種變相監視。
畢竟離開過一次,誰知道他會不會哪天又突然失蹤了。
而基研三的總部就在首都,安襄懷留在這里,除了惡補最先進的科技知識,也需要彌補他離開導致的損失。
七月的首都,無疑是難捱的。
蒸籠般的溫度,就幾步就讓人汗流浹背。
這天,學校即將放假。
安桐需要回湛科大的主校區參加期末考試,若績合格,九月份便能如愿升大三。
和安襄還還住在老式小區的兩居室,回程的前一晚,安襄懷一言不發的幫收拾行李。
墻角的空調吹著涼風,驅散了夏夜的燥熱。
“我和阿慎聯系過,他會在高鐵站接你回家。”安襄懷邊說邊往行李箱裝服,沒等到安桐回答,他手中作一頓,陡地轉走了出去。
“爸?”
整理課本的安桐疑地跟上,卻見安襄懷回了自己的房間,關上房門久久沒有出來。
安桐站在門口敲了敲門,“爸?你沒事吧?”
臥室,安襄懷坐在墻角的電腦桌旁,右手捂著眼睛神悲痛。
不舍和愧疚的緒在安桐即將要離開的這一晚,瞬間發酵至頂峰。
三四個月的時間,不足以彌補三年的空白。
可安襄懷知道,就算有再多的不舍,他也必須放安桐回湛州了。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安襄懷從臥室走出來,一只腳剛踏出房門,就看到安桐蹲在門邊,似乎在等他。
見到父親,安桐一躍而起,細細觀察著他暗紅的雙眸,“爸,最近天熱,是不是眼睛不舒服?”
這話聽起來有些啼笑皆非,可隨手遞來了一條微涼的巾,顯然心如明鏡。
安桐用這樣的方式化解了安襄懷的尷尬,巾遞出去之后,反往自己的房間走回,里還念念叨叨:“爸,你要是困了就早點睡,我得趕收拾東西了,還有好多課本沒打包……”
安襄懷著巾,能到上面有一片區域還殘留著溫熱。
他的兒總是這樣,善解人意,心思通達。
……
隔天,安桐拉著最大號的行李箱前往高鐵站。
安襄懷自然要送出門。
上午九點,紅旗車駛高鐵站的停車場,安襄懷沒讓保鏢跟隨,拉過行李箱送安桐進站。
“到了湛州給我來個電話,考完試好好放松放松。以后想來首都的話,提前給我打聲招呼,周邊的景區都不錯,可以空去轉轉。”
父如山,可能就是安襄懷此刻的寫照。
不管多舍不得,雛鳥總會長大。
閘機口,安桐從安襄懷手里接過行李箱,視線流連在他的頭頂,半年多的時間,父親的頭發已經長出來了。
黑發中藏著銀白,曾經瘦削的形也強健了不。
安桐行李箱的拉桿,斟酌再三,還是提前了口風,“爸,我有個禮要送給你。”
“哦?”安襄懷欣然地揚起眉梢,視線在手里和兜掃視了幾眼,“什麼禮?”
安桐不尷不尬地扯了下角,“還……沒準備好。”
安襄懷頓時忍俊不。
“那個東西不好弄,我還需要時間。”安桐忍不住給自己挽尊,“再有幾個月,也許差不多了。”
安襄懷并未對這份禮抱有過度的期待,無論安桐準備的是什麼,他必定都會喜歡。
“回去吧,湛州夏季比首都,平時吃些冷飲。”
安桐臨走前,上前抱了下安襄懷,“您也要照顧好自己,下次我和容慎一起回來。”
安襄懷拍了拍的肩膀,爾后著走進人涌的候車室。
走向的,是充滿明的未來。
而他要做的,是向過去贖罪。
距離高鐵發車時間還有一個小時。
暑期,候車室里人滿為患,到可見歸家的學子和出行的游客。
安桐沒找到空位置,看了眼高鐵票,索去了商務艙休息室。
休息室的冷氣足,不像候車室那般嘈雜,旁邊茶臺擺放著飲品和小零食,盡顯安逸舒適。
安桐給自己倒了杯咖啡,找了個沒人的雙人座,拿出手機打開了微信。
前,有一雙長路過,隨即畔的沙發沉了幾分,長的主人坐在了安桐的邊。
的視線盯著那雙悉的皮鞋,再往上,是墨黑的西,史芬勞的皮帶,優雅的白襯衫,鮮明立的結,以及……英俊含笑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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