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麼！”傅雲松沉了臉，尊嚴彷彿被挑釁了一樣。

“笑你一把年紀，還是這麼世俗。”

“你！”傅雲松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氣得想罵人：

“我就是怕你走了歪路，才及時糾正你！不管如何，你也不能和家室不匹配的人結婚！”

“家室不匹配又如何？”傅時墨眼神也冷了下來，語氣嘲諷：

“你倒是找了個對你有助益的人結婚。可你帶給什麼了？婚姻？？責任？你連一個孩子都不想施捨給，就捐了幾個子！現在還好意思教我應該和什麼人結婚？難道讓我重蹈覆轍，也像你一樣，這麼糟蹋一個姑娘嗎？”

他是知道怎麼往傅雲松心窩子上刀子的。

一番話得對方臉蒼白，半晌無語。

可傅時墨還不甘心：“到最後，這個幫了你的人還因為你掉下懸崖，車毀人亡，連都找不回來了！還不是你一手造的！”

傅雲鬆地攥著手機，對他這番質問與嘲諷，竟一個字都反駁不出來。

他臉晴不定，口也一陣陣發痛。

因為自的關係，他其實不太願意幹涉傅時墨的婚姻。

可這個孩是許知俏，就不行。

助理給他發來的訊息讓他心頭煩悶，又疑慮重重。

所以他才要立刻制止這次訂婚。

家室不配只是一方面，更多的卻是：許知俏是小曼的兒。

他不想整天看到兒媳婦頂著一張初人的臉出現在自己面前！

還有，在看到許知俏的生日年月之後，他越發不淡定。

一個不太好的念頭慢慢浮現出來，以至於他一想到當年的片段，就心煩意，久久不能平靜。

半晌，傅雲松才沉聲開口：

“不管怎樣，你不能和結婚，我是不允許為傅家人的。”

傅時墨毫不畏懼：“結婚是我的事，你無權干涉。”

“你就看我有沒有這個權利！”傅雲松聲音陡然提高，臉也沉的難看：

“傅時墨，不管你願不願意，我都是你爸！我和你媽之間的問題，是我們兩個人相互的選擇和妥協，並不是我強迫嫁給我的！你何必用這件事反覆嘲諷我，整天做出一副咄咄人的架勢！”

“那要娶許知俏，也是我的選擇。”

傅時墨目厭煩地看了傅雲松一眼，撂下這句話後，轉離開，臨走時狠狠地摔上了書房的門。

書房中重新恢復了安靜，傅雲松摘下眼鏡，放在桌面上，抬手按了按眼角，慢慢吸了一口氣。

-

傅時墨找到許知俏的時候，正在和老爺子賞畫。

“這套乾坤大師的《山水四時圖》，我早年前在一本雜誌中見過，據說是他贈與好友的生辰賀禮，沒想到真跡居然在您這裡。傅爺爺，難道乾坤大師那位好友……是您？”

許知俏眸明亮地著傅老爺子，眼神中是見的靈與純真，就像一個第一次見到滿天星的孩子。

傅老爺子點頭笑著：“是啊，我和乾坤大師認識很多年了。”

許知俏抿笑了：“說起來，我還是看了他的作品之後，才悟到了一些畫畫的髓。他的畫向來隨心隨，取材於山石草木，意境空幽，毫無塵世喧鬧繁雜之。”

傅老爺子笑意更盛：“你說的沒錯，他確實是這樣的子。”

他見許知俏確實是喜歡這幾幅作品，便說：

“你若喜歡，我把這幾幅畫送給你。”

“不不不！”許知俏連忙擺手，寵若驚：

“這是乾坤大師送給您的禮，我怎麼能收下，不合禮數。”

傅老爺子不以為然：“那有什麼，他若知道有這樣一位小輩喜歡他的畫，也不會介意的。”

許知俏知道傅老爺子是誠心誠意的，心中激，但看到這滿屋子的珍稀藏品，還是笑著婉拒：

“我目前連一面可以懸掛名畫的牆都沒有，可不敢暴殄天。”

傅老爺子哈哈大笑，一轉頭，正瞧見傅時墨站在門前，正眸溫地著許知俏，忙招手讓他過來：

“你聽見了沒有，趕置辦婚房！要單獨留出一個可以掛名畫的房間！”

許知俏臉頰緋紅，剛想說不是這個意思，就見傅時墨笑著點頭：

“好的爺爺。”

許知俏：“……”

傅老爺子拍了拍傅時墨的肩膀，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將空間留給了他們兩人。

待他走後，整個房間安靜下來。

傅時墨圍著房間慢慢踱步，視線在牆上那些珍稀墨寶上流連，邊走邊給介紹：

“小時候我經常和爺爺來這個房間，那時還沒有這麼多字畫。我是看著他一點點收集，逐漸了現在的樣子。”

“看來傅爺爺很喜歡字畫。”許知俏嘆，哪知傅時墨卻搖了搖頭：

“他以前其實並不懂這些，是因為喜歡。”

傅時墨帶著慢慢走到最裡面的房間，看著滿牆的字畫，轉頭對許知俏說：

“以前是一位畫家，生前留下了不作品，都掛在這裡。爺爺當初買下這棟房子時，特意為打造了這間畫室。去世後，爺爺就經常在這裡，看畫的作品，也幫收集名家字畫，久而久之，他也上了的喜好。”

許知俏倒是沒猜到還有這樣一段過往，心裡說不上來的覺，半晌才道：

“那傅爺爺一定很傅。”

“嗯，很。”傅時墨勾。

“他們是彼此生命中的唯一，沒有那些利益糾纏，只有純粹的。去世這麼多年了，爺爺始終還是一個人，但他說，他不覺得孤單。每當他走進這間畫室的時候，都彷彿還和自己的人生活在一起，沒有分開。”

許知俏目一點點掃過牆壁上的畫作，每幅畫的彩都明又熱切，之間也是熾烈的撞，彷彿從這些畫中看到了熱洋溢的畫作者，忍不住嘆：

“傅以前一定是個開朗肆意的姑娘。”

傅時墨笑了起來：“我那時年紀還小，有些記不清楚了，但確實像你說的一樣，經常穿彩明亮的子，即便最後生病時，每天也認真地化妝打扮，說要把最好的一面都留給的人……”

傅時墨回憶起過往，忽然有些說不下去了。

他走到許知俏後，從背後將地抱在懷裡。

“俏俏，我也會像爺爺那樣，一輩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