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又寧依舊閉著眼睛。

但沈邑從口起伏的速度就可以猜到並沒有睡著。

他先瞥了一眼護士。

後者馬上明白過來，點點頭後，悄聲走了出去，順帶著將門關上。

沈邑看了一眼關上的門，這才在徐又寧的床邊坐下。

——輸針已經重新被調整好了。

但從他此時看的角度，依舊可以清楚的看見那細薄的管，在白皙的面板下清晰可見。

頓了頓，他才出手握住了空置的另一隻手。

徐又寧的微微一凜，但並沒有將他的手甩開。

“徐又寧.”

他喊了一聲。

徐又寧沒有回答。

“你覺還好麼？”

他問。

還是沉默。

沈邑也不再說話了，看了看的手後，又出手指準備將額前的碎髮整理好。

但在他的手指到臉頰的那瞬間，徐又寧終於偽裝不下去，猛地睜開了眼睛。

順帶著，也往後躲了一下。

沈邑看著，手也直接停留在了半空中。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後，徐又寧直接轉開了眼睛。

沈邑抿了抿，“關於今天的事，你有什麼想要跟我說的嗎？”

他的話讓徐又寧有些想要笑。

但扯了扯角卻又僵無比，最後，乾脆放棄了。

沈邑看著，倒是主說道，“我知道你心裡有怨恨，但畢竟是我母親.”

他的話音落下，徐又寧也直接將自己的手了出來！因為幅度過大，帶了另一隻手的作，旁邊的輸桿都輕輕晃著。

但徐又寧視若無睹，只說道，“我曾經也是一個母親.”

的聲音嘶啞難聽，就好像是一個垂死的老嫗般，眼睛也在這瞬間直接紅了起來。

——如果可以，倒寧願自己剛才睡著了。

如果睡著的話，就聽不見林寶珠跟他的對話。

但偏偏，剛醒過來。

偏偏此時的醫院是那樣安靜。

甚至覺得林寶珠就是故意的。

故意說那麼大聲，故意讓自己聽見。

可能覺得如果不這樣的話或許自己還會掩耳盜鈴一樣的……飾太平？徐又寧不知道，但到底是聽見了。

全部。

“我知道失去孩子你很難過.”

沈邑低聲說道，“我也一樣.”

徐又寧不說話了，但看著他的眼睛裡卻滿是嘲諷。

沈邑又說道，“我們以後還會有孩子的.”

他這句話讓徐又寧忍不住笑了起來。

孩子？什麼孩子？被他母親親手殺死的孩子嗎！？“你現在知道是你母親了？”

徐又寧沒有接他的話，只說道，“你前幾天那樣迫的時候怎麼沒有想到是你的母親？如果不是因為你非要一意孤行，會這樣做嗎？”

“所以沈邑，你也是兇手.”

徐又寧的話讓沈邑的表變了變。

然後，他深吸口氣，說道，“我知道是我不對，是我沒有理好，但徐又寧，這件事……是意外.”

“意外？”

徐又寧忍不住笑，“沈邑，我的孩子死了，包括我也差點死了，這算是什麼意外？”

“你給我滾，我不想看見你，滾啊！”